第41章暗度陈仓
刘氏撅着嘴拍开他的手,酸溜溜地说道:“老爷可别把我当成了青楼里的那些狐媚子。还好老爷是来了我这里,要是一身脂粉味地去了夫人那里,明天夫人肯定又会去老妇人面前告状,说老爷成日里沉迷女色,不务正业。”说着,脱下他沾满了酒臭味的衣物,扶着他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
郝仲尧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搂着她的腰上下抚摸,色眯眯地说道:“一起洗吧!”
刘氏压着他坐在浴桶中,说道:“我洗过了,我给老爷擦背。”
郝仲尧不安分地捏着她的翘臀,说道:“老爷我想你了……”
刘氏按住他的手,说道:“别闹。今晚时候不早了,明天老爷还要早起处理公务。明早老爷要是起不来,夫人又到老夫人那里去告我一状,说我狐狸精转世,专门来祸害老爷的,这个罪名我可受不起。”
郝仲尧不悦道:“夫人有时候虽然严厉了些,但她还算贤惠,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坏。”
刘氏冷哼道:‘她贤惠?今天她还跑到我院子里来把我骂了一顿,说我这个月的脂粉钱花多了。可我精心打扮自己还不是为了老爷吗?她凭什么骂我啊?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郝仲尧皱着眉头一拍木桶边缘,怒道:“好了,别说了。我今天才送走了一个活祖宗,你又来跟我闹腾。老爷我来你这里是想来快活的,又不是来听你发脾气的。”
刘氏被他骂得一愣,垂下头嘤嘤哭泣起来:“奴家又不是抱怨老爷,奴家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妾,夫人又素来不喜欢奴家,老爷每次回来晚了就是歇在奴家房里,让老夫人都以为是奴家缠着老爷,误了老爷的前途,奴家,奴家也是委屈啊!”
郝仲尧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看到她这么一哭,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反过来安慰她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明天我叫人陪你去外面逛逛,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你以后要什么就跟我说,你去跟她说做什么?还有,你自己也争点气,你要是能给我们老郝家生个大胖小子,那个黄脸婆还敢为难你吗?”
刘氏破涕为笑:“老爷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才想到来我这里,每次来了洗了澡就睡,我怎么给老爷生儿子啊?”
郝仲尧坏笑道:“那老爷我现在就陪你生儿子……”说着,就把她一拉,硬拉着她进了木桶。
刘氏欲迎还拒地反抗了两下,便恢复了妖精本性,和他耳鬓厮磨,鸳鸯戏水,快活似神仙。
月影西移,天边泛起一丝曙光的时候,郝仲尧突然被猛烈地敲门声给惊醒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和刘氏大战了半夜的郝仲尧才刚刚进入沉睡就被叫醒,火大地吼道:“吵什么吵?不知道老爷我要睡觉吗?”
“老爷,出事了,郡主跑了……”
“跑了就跑了,跑了再抓回来就行了!”郝仲尧吼完之后又倒在了床上继续睡觉。
郝仲尧倒下之后,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猛然又睁开眼睛,刷的坐起身,问道:“你说谁跑了?”
“长宁郡主跑了。她用迷香迷晕了护送她的官兵,骑着马跑了,追不回来了。”
“郡主跑了……”认清楚这个事实之后,郝仲尧再次倒在了床上。这次是直接吓昏过去的。
顾昭平消失了。或者说,是长宁郡主消失了。各路人马都在找寻她,却没有发现过任何蛛丝马迹。整整十天的时间,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不见了,谁也没有见到过这么一个人。自从那日在昌平县,她玩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不但自己顺利脱了身,还从那个胖知县那里捞了一大笔钱财做盘缠逃之夭夭之后,她在京中声名鹊起。对此,洪晟钧自然是气得跳脚,咬牙切齿,发誓要掘地三尺把她挖出来。杨家人和太后则是又惊又喜又忧。惊的是她的胡闹,喜的是她安然无恙,忧的则是她孤身在外,会不会遇到危险,有没有遭罪受苦。
如此又是几天过去了,从京城往尧斯琰被流放之地的这一段路上面,关卡重重,到处都巡逻的官兵,连一只苍蝇经过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没有关于顾昭平的任何消息。进出城都要经过严格的排查,这给附近的百姓和往来的商人带来了不少麻烦,但也给他们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天来,酒楼茶馆里面,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此事了。
对于这件事情,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最广为流传和被人接受的说法就是:尧斯琰对长宁郡主有过搭救之恩,长宁郡主感念他的恩情,之后又被他学富五车,同辈之中无人能及的才华所折服,对他一往情深,不可自拔。此番尧斯琰落难被流放充军,长宁郡主便承受着千难万险,也要追随情郎,痴心不悔。
事实总是容易被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半个月过去,事情的真相早就已经没有人想要关心,众人早就已经坚信不疑地把它当成了一个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可慢慢地,这个故事又有了新的进展——“你听说了吗?陌上三郎来了。”
“陌上三郎你都不知道,你是女人吗?陌上三郎就是我大旻‘第一风流公子’,当朝左丞相的爱子澜清公子,他也是除了苏灵均之外再也无人能及的美男子了。”
“我听说啊,三郎是追着长宁郡主来的。我还听说啊,其实长宁郡主和第一才子之间早就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现在长宁郡主痴情的人是三郎。但是三郎太风流花心了,长宁郡主忍受不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所以一气之下,就想来追回以前的旧情人了。”
“这种反复无常,水性杨花的女人,三郎怎么会看上她啊?”
“我听醉春楼的姐妹说啊,三郎亲口承认过,他和长宁郡主早就已经私定终生,非她不娶了。”
“你说,长宁郡主最终会选择‘第一才子’,还是‘第一风流公子’啊?”
“那还要选吗?她当然是会和三郎在一起了。这世上难道还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三郎的魅力吗?”
这样捕风捉影的闲谈,最开始是流传在各个秦楼楚馆中的名妓歌姬之间,慢慢地这些话又被她们的恩客们添枝加叶地流传到了外面,很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传遍了各处的大街小巷。
行走各地的商人们,为此做了巨大的贡献。
这是嵩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因为南来北往的商人多,这个镇子慢慢地也发展出不小的规模,上档次的大酒楼和占地颇广的大客栈都有几家。其中尤以“半山居”最为出名,其酒菜和客舍双绝。
正值午时饭点上,“半山居”食客如云,座无虚席。饶是如此,还是有人源源不断地走进来。有些人宁愿多等一会,也不愿意去别家将就。还有些不在意些许银子的,见没了位子,便要了一间房,坐在房中慢慢等,顺便歇个午觉。
在一片嘈杂之中,却还是有一处安静的地方。二楼靠窗的雅座上,坐着个身着蓝衫,面色蜡黄,病怏怏的清秀少年。他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瘦弱,形单影只,却一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足够十个人享用的酒菜,独自大快朵颐,吃相优雅,还时不时地侧脸到一边,掩唇咳嗽两声。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蓝衫少年旁边的桌上,坐着两个贼眉鼠眼,做富商打扮的男子。一个年近不惑,满面红光,却愣是将自己做弱冠少年装扮,显得不伦不类,笑料百出;一个二十出头,却眼眶深陷,双目无神,一看就是常年泡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这两个人形容猥琐地凑在一起,说的正是从花柳之地听来的,有关顾昭平和尧斯琰,还有李澜清那剪不断,理还乱的“虐恋情深”。
两个色眼迷离,色欲熏心,一身铜臭味,却愣要附庸风雅的人说出来的话,能有几句好听的?别人口中温柔缱眷,如歌如泣,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到了他们的嘴里,就变成了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狗走狐淫的伤风败俗之事。
病怏怏的蓝衫少年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远远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可若是凑近了看,就会发现他此时正银牙紧咬,双目喷火,差点没把手中的筷子给捏断了,随时都在爆发的边缘。
那两个满嘴喷粪的富商,似乎根本就没有觉得他们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居然越说越兴起,声音也越来越大。
蓝衫少年终于要忍不住,差点拍桌而起的时候,正在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五个流里流气,衣衫不整的男子。他们环顾一圈,看到蓝衫少年这边只坐了他一个人,便纷纷走了过来,将他围了一圈。其中一个方头大脸、膀大腰粗的中年男子抱拳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位小兄弟你一个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哥几个想跟你交个朋友。”
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脑满肠肥的青年男子也说道:“你一个人要了这么多酒菜也吃不完,喝不完,哥哥我来帮你吃。”说着,也不等他说话,就径自坐了下来,伸手在装着清炖全鸡的大汤盆中撕下来一根鸡腿就撕咬起来,汤汁顺着他的手流到了胳膊上面也浑然不在意。其他四人见状,也不再假惺惺地说着交朋友的话了,纷纷坐了下来,也不要碗筷,上手就抓。
蓝衫少年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突然猛地一拍桌子,说道:“谁叫你们坐下的?给我滚!” 将门嫡女:重生废妃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