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学的时候,我和杨光对阿旭、小青和云天三人大致讲了讲我们的W市之行。当然,关于我扎死张哥以及风哥一枪打死人的事情,我和杨光全都默契地选择了跳过。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三人仍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些事情对于我们学生来说还是过于遥远的。
而在他们三人知道了这风哥走了这件事情以后,他们刚开始先是不信,而后就是大骂风哥没义气,走也不回来告个别,最后则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风哥的离开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对此,我们除了无奈以外还有一股深深地失落。虽然我们嘴上谁都没说,但在心理面我们早已默认了风哥是我们一伙人中的领头人。现在他突然走了,感觉一下子失去了什么,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一伙人凑出来的钱,除了每人身上一百块以外,其他的全都在风哥身上。而现在,我们每人身上的一百块钱早已所剩无几,五个人加起来也就两百多块。两百块六个人用半个月,光是想一想,我都有种饿肚子的感觉。
最后我们一致决定,早饭、晚饭大家都在家吃。然后又分出了一百块给杨光,因为他的父母不在C市,早饭和晚饭必须花钱。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避免不了“馒头、榨菜、白开水”的困境。所幸,在风哥的家里面还有不少的烟和酒,这也算是对我们这种苦B生活的一种慰藉吧!
七中也没有了打架的事情,以往每到放学时,学校门口都会聚集一大堆人的场景也没有了。这一切,全都由于韩少武一凳子砸死人所导致。韩少武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第一,赔钱,第二,进少管所。而据说韩少武家里并不是非常的富裕,这件事情也算是彻底苦了韩少武一家人。
虽然韩少武的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但是学校仍然不敢放松。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时间,学校里面都会有着专门负责巡逻的保安以及值班老师。每到中午吃饭以及放学的这段时间,警察叔叔们都会准时来到我们学校附近。
搞笑得是,由于管理的严格,学校没有了打架的现象,但却出现了“骂仗”。那天我们五个人去食堂吃饭,看到两伙初三的人骂了起来,看他们那架势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我心暗暗叫好,终于有戏可看了,但令我遗憾的是那些人终究没有人敢动手。
我还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几乎整个初二的男生都看我们五个人不顺眼。也许是因为王蒙的关系,上次和他们一百多人干了一架。虽然我们全都被打进了医院,但他们却也伤了二十多人,其中更是有一个人被云天给一板砖拍成了白痴。
偶然有一次,我听一个初一的学生煞有其事地对着他身边的人说道:“其实那天哪有什么五对一百?那天人虽然多,但是上手的可没有多少,很多人根本都挤不进去。而且那一百多人其实是自己乱得一团糟,这才被唐风、赵翔一伙人给收拾了二十多人。要我说,这一百多人甚至还不如直接拉二十多人和那五个人干架呢!”
当时我们正好是迎着那些人走去的,那个说话的人一看是我们,立马停下了脚步,低着头一句话一不敢说了。当然,我们并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就和他计较,除了因为学校查得严,最主要的还是我们懒得理他。
也许大多数的初二学生都那人想的一样,我们五对一百只是个虚数,一百多人并没有全都上手。但实际情况确实是他们一百多人才拿下我们,而且还被我们重伤好多人,有人被打成白痴,有人差点被打死。
也许正因为这种想法,他们更是看我们不爽。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是那些人看我们不爽,也许因为不服气,也许我们的风头太盛,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人不会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五人和初二的很多人都发生过口角,好多次都差点打起来,但最后关头都被我们忍住了。后来,我们索性不再理会初二的那些人。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的认知里,一群大老爷们凑成一团骂仗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既然不能动手,那就选择无视吧。
这些天总的来说,整个七中还是很和谐、很平静的,至少要比以往好得多。当然,对大部分的学生来说那是相当的不好。不能打架,不能搞对象,不能上网,由于管得严,甚至在学校里抽烟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以上这些对我们五个人来说还不算什么,真正要命的是没钱吃饭。不是馒头就榨菜就是榨菜就馒头,每天都指望着晚上能回家吃点肉。
我们晚上回家有肉吃,但是杨光可没有家回。虽然我不知道杨光的父母为什么会离开C市,但我没有问,我很少问自己兄弟的家里情况,毕竟朋友交心不交人,更不是看他的家庭状况。当然要是兄弟自己说的话,我很乐意作为一个倾听者。
为了解决杨光晚上没肉吃这个问题,我们五个人还特地开了个会。会议结果就是,杨光每天晚饭轮流着去我们家吃,这样每家吃个三、四回,半个月也就过去了。杨光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肯,他说这样也太不要脸了,他干不出这种事。直到最后我送了杨光一句话,他才同意了这项决定。
“想吃肉,脸要厚!”
而我除了每天和杨光他们闲聊瞎扯,没事就跑风哥家喝点酒以外,更多的就是围在丁诗雨身边了。我和丁诗雨的关系几乎就剩下那最后的一层膜还没捅破了,我知道她喜欢我,她也知道我喜欢她。云天有一次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丁诗雨喜欢我的,又是怎么知道丁诗雨也知道我喜欢他的。对于他问的这种既白痴又拗口的问题,我除了给他一个白眼以外,又另外赐给他两个字的回答。
“感觉!”
日子就这样一天有一天的过去了,七中也终于像是个学校了。突然之间,我发现这种平静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每天上学和兄弟们扯扯淡,玩玩闹闹,每天吃着馒头榨菜,偶尔去风哥家喝点小酒。平时没事的时候逗逗丁诗雨,气气坐在我前面的张燕。感觉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当然,如果没有那该死的作业的话,我想会更好。
十一月份即将来临,这代表着期中考试也越来越近了。家里面有父母的压力,我也不得不认真地学习,毕竟我做不到像杨光、阿旭、小青和云天那么洒脱。
半个多月以后,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竟然考了个班级第二。虽然七中的学生大部分都不是爱学习的孩子,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不学习,就好比我们班级中的那个第一名。他的成绩,竟然排进全市前五十名。这么好的成绩,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来七中的,难道是跟我一样小学毕业考试给后面的人看试卷被监考老师抓住了?
而因为我考了第二名,我的父母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多么的喜悦,仍然是很严肃地命令着我不能骄傲自满,要继续努力学习。但是从他们给我买的小手机这个举动来看,他们还是挺高兴的。他们高兴了,我当然也高兴了。他们不仅给我买了手机,也给了我更多的自由,前提是我不能放纵学习。
新的一个月来临了,不仅代表了期中考试的开始与结束,更是代表了我们终于可以脱离“馒头榨菜白开水”的苦B生活。
五个人一个月的钱凑在一起足有五千五,其中有三千是云天的,另外两千五是我和杨光、阿旭还有小青的。说实话,云天一个人就拿出三千块钱,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点不自在的。毕竟大家吃喝都在一起,谁也不想占谁的便宜,心里那关过不去。关于这件事,云天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是兄弟么?告诉我,什么是兄弟?”
五千五刚拿到手,我们第一件干的事情不是别的,而是划出一千五出来买烟、买啤酒。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钱什么时候会突然就花没了,早点买好必需品,也算是防范与未然嘛!按照云天的原话讲就是——“什么都能缺,烟酒绝对不行。”
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距我的W市之行过去已有半个月之久了。在这半个月中,我时常的会想起那天我们在W市做的种种事情,有的时候我甚至感觉那只是一场梦。但是风哥的离去告诉了我,那并不是梦。
在这半个月中,我们也渐渐地习惯了没有风哥的日子,但却没有忘记风哥。每次说道风哥的时候,我们之间都会有着片刻的沉默。风哥走了,连个联系的方式都没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我们,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半个月过去了,“韩少武事件”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人们仿佛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七中老大。时间缓缓地流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没有了巡逻的保安以及老师,学校外面也没有了警察叔叔的光临。但即使是这样,七中还是没有打架事件,有的仅仅只是那时常出现一次的骂仗。
但是,校内没有了巡逻,校外没有了警察叔叔,随着时间的推移,七中似乎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就这样,平静的十一月份过去了。十二月悄无声息地来了,它带来的似乎不仅仅是天气的寒冷,还有七中的暗流涌动。
十二月是否还会像十一月这么平静?
我想……不会! 再叫我一声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