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都要选地方，郑三的话一下吸引了张小虎，他竖起耳朵听下去……
“北海道确实很美，也很冷，我选了三天终于找到个好位置，第四天早晨，我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投给了儿童基金会，驱车来到自己选好的地方，然后你猜怎么着？”
张小虎叹气：“要讲就痛快别特么糊弄我情绪。”
“真的，那海边的悬崖上竟然站了个神父，他伸开怀抱一脸慈祥问：“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我能为你解开心中的不解，你还会不会去死？”
“去死。”虎哥飞了郑三一句，“你若是说天照大神我还相信，日本……好像也有天主教徒，接着说。”
郑三：“我当时对神父说，如果你跳下去我就不死了，然后拿神父真的跳了，狠狠的砸进海里撞在下面礁石上，那红呼呼的血浆染红一片湛蓝。”
“真跳了？会有这么虔诚的家伙。”
郑三点头：“真跳了，我跑下去给他捞上来，开车往回跑的途中路过一个小教堂，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神父在那边站着对我笑，我吓半死停车开了后背箱，车里只是一截木头。”
张小虎轻轻点头：“我懂了……你再给我讲聊斋故事。”
“放屁……”郑三喷虎哥一脸哈喇子，“我特么明明在说一个真实的故事，后来那神父教我凝聚圣力，不然我去哪学魔法，我要说的就是，不管哪里都有好人，好人堆里也有坏人，妖怪也可以做朋友你懂不懂？”
张小虎没露任何表情，几秒后伸出一只胳膊平举，放在郑三肩膀上拍了拍才突然扒拉他的脸，这下险些给三哥弄起飞了，“跟我还拐弯抹角装深沉，老子再阎王大牢里睡女人都是当着你的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弄太深了我也理解不透啊。”
郑三白浪费口水，叹气耷拉眼皮自己往前走，根本就不再搭理张小虎，虎哥后面屁颠跟上，一边走还在琢磨，难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好像三哥这人……咦？前面有人住。
垃圾场往东的荒地边，此刻竟然腾起一溜烟雾，矮小的土坯房子戳在那孤零零看着可怜，院子还不小只可惜里面干干净净没养鸡鸭。
郑三什么也不管低头背手走过去，张小虎只能跟着。
俩人一先一后走进，敲敲门后三哥喊：“有人吗？”
“谁呀进来吧。”
这女人口音听着挺年轻，好像还有些东北味道，张小虎笑着跟进，正对房门是厨房，除了锅头就剩一只大水缸，左手边的小门是乡下农村经常见的那种实木门，年头多了上面挂了不少脏兮兮的灰尘和蜘蛛网，透过玻璃可以看出里面火炕上趟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仅仅是一眼，张小虎全身已经绷紧，但郑三已经开了门进去他只能跟着，俩人进屋后三哥笑道：“是我，上次我跟老周来过。”
炕上躺着的长发女人长得不算很漂亮，脑门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但风韵女人的气质还在，似乎生病身体不方便，躺在炕上盖着一张薄被子对郑三笑着。
“快坐下，这个是你同事吧。”
张小虎微微点头，没坐只是看着她，少妇惨淡一笑：“我身体有病，不方便起来给你们倒水，这条件也不好热水瓶在桌上，你们自己随便啊。”
郑三点头微笑，随和的就连张小虎都有些纳闷，这家伙就连对老周都是溜须拍马怎么现在如此尊重？
郑三自己倒杯水，将还算干净的水杯递过来，看张小虎还在盯着少妇水杯往他身上一顶：“喝水？看什么看？不记得刚才路上我跟你说什么了？”
虎哥一愣，照妖镜下这女人明显就是一头白色母狼，郑三之前的的那些话难道就是给现在做铺垫？这么说他早已知道这个女人是妖，而且，就连周组也被牵连进来。
张小虎眉头皱起，看看不说话静静趟着的女人，再看看低头喝水丝毫不加防范的郑三，心里一百个问号蹦出来在挠痒痒……
周组在垃圾场上的表现就不对劲，看到幼年狼尸后没有以往的干练和冷漠，竟然表现出一副……一副伤心状态，尽管他掩饰的挺好可还是能分析出来，加上现在的一切……
“我出去透透气，你跟嫂子聊会儿。”郑三拍拍张小虎的肩走出，手上用力下压根本不给他站起的机会。
“嫂子？”虎哥万条垂下黑丝绦，转身看向微笑闭眼的炕上少妇，那女人嘴角却绽放的更幸福，也不睁眼直接开口：“算是嫂子吧，你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如果小三没对你说什么，那么你一定能看穿我的身份，呵呵呵，不只是你，高大大和刘丽都能。”
“呃……你也认识他们？”
“都来过。”
“你在这边住好多年了？”
少妇仍侧躺，睁开有些模糊的眼睛轻微点头：“好几十年了，我在等你们周组，他说过要娶我的，我在等，等他老的那一天。”
“他现在不是很老了？”
少妇似乎听到笑话般笑起：“他还有点希望，等到无法突破筑基末期那天才算是老了，到时候也许就能跟我生活在一起。”
虎哥微微叹气，这是今天听到的最伤感一句，人和妖真的可以在一起吗？周组是不是也在担心上天的惩罚……或者是双边盟约的惩罚？
“原来你跟周组认识好多年了？”
“嗯，一百年了吧，他当时喜欢我们家小姐，我就带了小姐偷着跑出来，后来小姐病死了老周很伤心，他知道我喜欢他，但我是……妖，走到任何地方都会被追着打的。”
张小虎倔劲上来，“那你们就不会进山里，周组真喜欢你的话估计不会贪恋这些俗世浮华的。”
少妇：“他是个好人，也是在为我考虑，我还能活四百年，他也许挺不过三十年，而且双边盟约将所有的修行者都约束在内，山里……呵呵呵。”
“怎么办啊……”张小虎长长叹口气，老周的事他早就听过，听说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女人，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大家庭女儿，后来跟着丫鬟跑出来没过十年八年就病死了，这都是上司的私事，就听高大大喝多提过一次，原来眼前的这位就是俩人的红娘。
“你是什么病？”
少妇摇头：“老毛病了，腰腿……后胯被虎姑婆咬断很多年了，只能爬，所以我只能把小东西丢在垃圾场里，却被捡垃圾的给发现了。”
“小东西？垃圾场？”虎哥脑袋嗡一声，原来那具幼年狼尸是这个女人生下来的，但刘丽的检查报告里面说根本就是死于胎中受伤。
猛然，张小虎脸色一变，用鄙视眼神斜眼看着少妇，“你怎么能这样？喜欢老周就忍着点，实在想男人就用手……你可别说那玩意是老周的。”
少妇苦笑，没忍住眼泪竟然哭起来，鼻塞后说话哭意更浓：“我骗你干什么？那就是老周的，不过我一直想给他生个人类孩子，可老周修为太差，最起码金丹期修为才能……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们热了大麻烦却要连累我苦命的孩子，前几天来了两个外国人打伤我，那孩子就没了。”
“嘘……”张小虎长长呼气，难怪郑三要苦口婆心劝自己，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咱爷们，连累了老周和这个不是女人的女人。
他推开外面房门，冲外面蹲着抽烟的郑三招招手：“三哥，进来进来。”
“人家坐月子我抽烟不好。”
“你给我进来吧，废什么话，烟屁掐了。”
“你聊吧我在这挺凉快。”
“来不来？我给嫂子俩法宝防身还剩一个。”
“来啦……”郑三窜进来看看炕沿上就两杯水，一杯没喝一杯剩半边，除此外毛都没有，他瞪眼看张小虎：“东西呢？”
“丢了，找你正经事，我惦记给嫂子看看病，你帮把手。”
少妇微笑：“没用，你误会了，我这不是病是伤，体内虎毒清理不干净一直在破坏骨组织根本站不起来。”
张小虎挠挠头：“那也要试一试，不能让你总躺着。”
三哥吧唧嘴：“真没用，除非对症的解药中和虎毒……周组这些年都在找巨蟒的踪迹，蟒体内有龙族的血脉，应该可以综合虎毒。”
少妇跟着点头：“咬伤我的虎姑婆也被我撞下山崖前也说过，世上除了龙涎外就算圣兽朱雀和玄武来了也没用，谢谢，我不指望这个，只想经常看到老周两眼就行，我想睡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等一下。”张小虎忽然响起来什么，侧头问郑三：“那个……龙涎是毛东西？”
三哥笑：“笨，就是哈喇子，那玩意估计地球上都没有。”
“谁说的，我有。” 群美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