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让秦毕成发现自己在吃药,颜锦悄悄将药放在包里,每天晚上偷偷吃一颗。
这药吃了后确实有点不舒服,颜锦又不知道什么是早孕反应,只是胃里隐约有点难受,她又不敢跟秦毕成诉苦,便自己生生忍着,于是胃口就变得时好时坏的,不久秦毕成就发现了她这个变化,就以为她怀上了,只可惜人家偷乐还没几天呢,某人就按时来了大姨妈了……
秦毕成就这般云里雾里了两个月,心里正犯嘀咕呢,卓颖生了个儿子。消息传来,秦毕成更是郁闷,终于等颜锦月事再次报到的时候,他心理防线崩溃啦,他摸着颜锦的肚皮道:“怎么回事儿?还没动静?”
颜锦眨了眨眼忽悠他道:“急什么,还没办酒呢,格格可是说了,一年怀不上才勉强算是有问题。”
秦毕成恼了:“办不办酒跟这什么关系?”
她缩了缩脖子道:“当然……没关系,可是……”
“可是什么?”秦毕成没好气。
见他面色不虞,颜锦忙小意道:“不要着急嘛,孩子迟早不是要来的,只是早晚而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不。”
“是吗?”他热切地看着她,无奈大姨妈来了,吃又吃不得,奈何?他将她往怀里拢了拢,颜锦挣扎道:“别闹,我要平躺着睡才行。”
他只好放开她,学着她的样子也直板板地躺在床上道:“这样睡一夜不难受啊?”
“就是难受哦。”颜锦趁机倒苦水,“你看为啥这么多人想生儿子,可不就是这个原因?”
秦毕成被她逗笑了:“胡说什么,想生儿子的不外乎两种人。”
“哪两种啊?”
见她扭着脑袋瞧着自己,秦毕成望着天花板道:“一种是家里有皇位、有大笔家业要继承的;还有一种就是家里有地,需要男人来耕种的。”
“嘿嘿,”颜锦失笑,“鬼的,还有一种。”
“还有一种?”
“对呀,还有一种是女人想要靠生儿子改变命运的,你只站在男人立场想这问题,忘了站在女人立场想了。”
秦毕成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道:“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你忘了,女人的这种诉求,还是以男人的诉求为基础的。”
颜锦认真想了想,还真是的呢,于是瘪了瘪嘴道:“女人苦啊!”
秦毕成咧着嘴边笑边拉她道:“嫁我你肯定吃不着苦,我对你没要求,只要你乖乖给我生个宝宝就行了,管他是男是女。”
“真的?”颜锦假装不大相信地瞪着他。
“笨。”秦毕成拢着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他此时的语气特别温柔,颜锦就算不相信这话,也被他的口气感化了,她盈盈地看着他道:“毕成,我爱你一辈子。”
“我爱你十辈子。”秦毕成笑了一声。
“讨厌!”两人说着说着便又闹了起来。
九月初的一天,秦毕成临出差前跟她说:“这是我办酒之前最后一次出差了,等我回来就开始准备结婚的事了,你乖乖在家等我,颜枫不在家的时候,你晚上把门锁好,或者你去爸爸那里住几天。”
“嗯,知道了。我到时候去爸爸那住两天就是了。”反正就当是回去看望长辈了,再说孔阿姨做的饭也挺好吃的,两人相处也还不错。
几天后秦毕成回来,颜枫紧接着去出差了。两人乐呵呵地吃完饭,颜锦去洗碗洗澡,秦毕成给她办了张信用卡的副卡,见她去洗澡便到房里找到她的包包,然后翻出钱包塞了进去。放完卡秦毕成又翻了翻她的包包,现在颜锦受格格的影响,包里也多了许多小玩艺儿,什么唇膏口红之类的有好几支,秦毕成拿了一支出来在手上划了划,见颜色不算太夸张,他咧了咧嘴自言自语道:“转性了哈。”
收好口红丢进包里,他随意又翻了下,结果看到一盒药,拿出来一看,盒子上写着“屈螺酮炔雌醇片”,正纳闷这是什么东西呢,又看到这几个字下面一排红色的小字:“优思明口服避孕药。”
先是愣了愣,等反应过来,他打开盒子一看,这药都吃了一半了!霎时间秦毕成血气上涌,他就说呢,这段时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关窍在这里啊?颜锦到底想干嘛,她吃这玩艺儿是什么意思,她不想给自己生宝宝吗?
啊啊啊!
他脸色铁青地坐在床头,手里拿着药盒和上面镶嵌着米黄色小药片的塑料版片,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气!
等颜锦从浴室出来,她哪知道这边有人正要拿他撒气呢,她边走边歪着脑袋以手为梳抚弄着半长的秀发,一进来看到秦毕成坐在床头瞪着自己,她连忙上前往他面前凑道:“干嘛呢,怎么了?”
“这是什么?!”秦毕成怒气上涌,伸手就把药盒和版片朝她扔去。颜锦被他一吼吓得一个后退,刚一直起身子,那药盒和版片就打到了她脸上。她也不知道扑面而来的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就抬手去挡,结果还是没挡住,东西正好砸到她面门上。
“你……”颜锦呆了。
秦毕成并没有想把东西摔到她脸上,只是一怒之下想把药盒药片扔给她,哪想到这一下就正好打到了她脸上。正要起身扶住她,想想不对啊,他正生气呢,再说她也并无大碍,便坐在那儿继续怒视着她。
颜锦定定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的药盒,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毕成,我没跟你说是我不对,可是……”
“可是什么?”秦毕成又气又闷,自己还不值得她托付吗?
颜锦见他瞪着自己很是凶煞,偏她脸上这会儿又开始隐隐作痛,当下便恼了:“还不是因为你!叫你用套套你每次都不听,你想害死我吗!”
秦毕成脸上抽搐了一下冷冷道:“我想害死你?”
“本来就是的!谁家一结婚就生孩子?格格可好吧,现在离婚还带个拖油瓶,如果她不是那么早生孩子,现在她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再嫁……”颜锦口不择言,殊不知这话可是真真儿地戳到了秦毕成的敏感之处。
他瞪着她,眼中的怒色迅速褪去,颜锦心中一个咯噔,正要把这话圆一下,秦毕成已经腾地起身拂袖而去。
颜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本想叫住他,可是想着刚才他毫不犹豫就把药盒砸到自己脸上的情景,心里又莫名生出一股子气来:“本来就是的!都怪你自己。”
秦毕成径自去浴室洗漱,完了直接去客房睡了,也不理颜锦,颜锦想着大家都在气头上,暂时还是别惹他的好,等他气消了,自己再好好解释一下服个软什么的,自然就冰释前嫌了。
可是这次秦毕成是真气着了,两三天都没理她。他回到家来一句话也没有,该吃吃,该睡睡,颜锦跟他说话他也跟没听到似的,当她是空气。颜锦假意趴在沙发上装死,竟然也没能打动人家秦毕成过来关心一下,人家转身就回客房了,还“呯”的一声把门关掉了……
颜锦无奈,气得回房还哭了一场,辗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还不亮她就红着眼睛冲进客房拉起秦毕成道:“毕成,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到底要怎么样?”说完便鼓着腮帮子委屈地瞪着他。
秦毕成迷迷糊糊被她拉起来,听得这话他莫名其妙道:“谁打你了?谁骂你了!”
“你打我了!你把药盒砸在我脸上,现在还疼呢!”颜锦捂着脸哽咽起来,“你那么凶……”
秦毕成被她说得有些理亏,但他还是瞪着她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也叫打吗?”
“你就是打我啦!”秦毕成两天没理她,颜锦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只见她伸出手背把眼泪一抹道:“就算我错了,那你就不能好好说嘛,这还没开始呢,你就家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说完便哭得更加伤心,好像秦毕成真的打了她似的。
秦毕成被她哭得心都化了,他无奈起身将她一把搂在怀里,闷了半天才道:“我没想要打你,只是一时失手把东西扔你脸上了……”说完他伸手去揉她那天被药盒扔到的脸颊,她却是倔强地一扭头,又自己抬手把泪给擦了。
“沅沅……”秦毕成将她又搂进怀里,“对不起。”
听他说对不起,她这才释然了许多,只听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毕成,是我不对。但是你要再不理我,我就走的。”
“你走哪儿去!”秦毕成一个激灵,“咱们不是早说好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许离家出走!”几年前的恶梦再次浮现在他脑中,那种无助又无力的感觉迅速侵染了他的每根神经,“沅沅,不许……”
她感觉到他的紧张,于是吸了吸鼻子抬头认真道:“谁让你不理我的。”
深吸了两口气,他也不知道这两天他是怎么了,反正心中那口郁气就是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会儿他真切地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小人儿,突然就发现,原来幸福就在他手中。 流火情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