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明月楼主
霍荣说:“这一轮,咱们增加个玩法。”
庄家不语,静待下文。
霍荣说:“石头开,不管里面有没有翠,所中标银,咱们分文不动,留下做个赌注。
五湖四海的朋友,有兴趣的,请到五号包厢来,看看咱们所赌何物?赌赢了,标银拿走。赌不来,没有任何损失!”
大堂里一片哗然。
这倒是个挽回“水标”的好办法。
众人响应。
霍荣说:“庄家那边,双倍红头奉上!”
说着给庄家躬了躬身,算作答谢。
料子剖开,水头足,冰糯种,淡飘花。
全场轰动!
这块料子要切手镯,估计得在二三十个。
头标出了二十七万!
中标的这主儿,这一局能翻三翻的赚。
二十七万成了5号玩家的押注。
大堂里人头攒动,纷纷来到包厢,看二十七万到底赌什么。
宁廷远手心里写着几个字,
参赌的把头凑过来,看一眼。
百十个人轮流看遍,大家各自归位,谁都不与旁人说起。
霍荣说:“敢投标的朋友,回头找我,真金白银,尽管拿走!”
赌石继续。
不觉到了正晌午。
庄家宣布休息,午饭后继续。
人头慌乱中,有个男人过来,递给霍荣手写的“标牌。”
霍荣打开看,立即将“标牌”给了宁廷远。
宁廷远凝眉:“属实?”
男人点头:“否则岂敢参赌?”
宁廷远颌首,示意霍荣,将装在袋子里的二十七万元现金,给了男人。
宁廷远说:“咱们走。”
大家起身,却猛然发现,龙小双哪去了?
这下慌了神!
四个大男人,没看住一个小姑娘!
宁廷远质问龙青阳:“你怎么看的?”
龙青阳一脸懵:“刚还在眼皮子底下!”
宁晓冬说:“这就没了?”
宁廷远说:“五湖四海,什么人都有!快打她电话!”
龙青阳急忙拿出手机,拨打龙小双号码,却听铃声响起,她的手机在桌子上!
四个人匆匆对视,急忙跑出包厢,各自寻找。
龙青阳去了洗手间。
保洁说,是有这么一个姑娘过来过,出去一会儿了。
楼上楼下找遍了,不见人,大家报警的份儿都有了。
但这才十几分钟的事,报警也没人理。
霍荣说:“是不是我们太紧张,小双也许自己跑出去玩了。”
龙青阳说:“双儿不会乱跑,一定是去洗手间,回来时出了差池。”
宁晓冬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劫持了双儿?”
宁廷远说:“劫持谈不上,光天化日的。”
一面抬起手掌,看着手心里那几个字,凝眉。
“爸,您在怀疑......”宁晓冬说。
宁廷远点点头:“我们已经惊动他了。”
正这时,有个类似大堂经理装扮的青年过来,毕恭毕敬对宁廷远说:“咱们主家,请宁先生楼上说话。”
宁晓冬说:“这就来了!”
龙青阳急忙问:“双儿在你们手里?”
大堂经理低头不语,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廷远说:“稍安勿躁!”
龙青阳迟疑着点点头。
四人随大堂经理来到四楼,一个紫檀木门窗的大办公室前。
大堂经理先请四人进了偏厅,说:“只请宁先生一人进去。”
龙青阳吼道:“双儿人呢!”
大堂经理仍是低头不语,又对宁廷远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晓冬拉住龙青阳,说:“等等看!”
宁廷远随大堂经理穿过偏厅,来到里间的办公室。
大堂经理打开门,说:“宁先生里面请。”
宁廷远举步而入,门在身后关上。
“宁伯伯!”
龙小双果然在这里。
她从诺大的黄花梨茶台后站起身,欢喜雀跃,说:“您果然来了!我哥他们呢!”
宁廷远一脸威严,却无限宠溺,说:“一个人乱跑,不知道大家会担心吗?”
龙小双说:“我刚去洗手间,他们说,大家都在四楼等我呢。我就过来了,你们现在才来?”
宁廷远左右看了看,说:“就你一个人?”
龙小双刚说:“是啊!”
就听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说:“廷远,别来无恙?”
宁廷远一怔,龙小双吓了一跳,感情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就看紫檀博古架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士。
中等身材,偏瘦。
他转过博古架,一瘸一拐。
光线投到他脸上。
龙小双和宁廷远各吃一惊:这人的脸,好吓人!一张脸面,半枯半荣!
左边丰腴润泽,看起来五十六七岁的样子,
右边枯如朽木,眉眼皱缩,七八十岁的样子,
这副样貌,幸而龙小双刚才不曾得见,否则真叫见鬼了!
宁廷远迟疑:“周...周雨?”
男人涩哑地说:“是我!”
宁廷远蹙眉:“你怎么会这副样子?”
在宁廷远的印象里,周雨浓眉大眼,器宇轩昂,是何等潇洒倜傥的人物?如今怎么人不人,鬼不鬼?
“你没变。”周雨笑,“还是那般俊秀。”
他的表情,在扭曲的脸上,实在不像是笑。
龙小双不由抓住宁廷远的衣角。
“让我的人进来。”宁廷远说,“丫头害怕!”
“小丫头机灵乖巧,两次赌石都准了,是你女儿?”周雨说。
“不是!”宁廷远说,“跟来玩的孩子,所有事情,与她无关。”
周雨啪啪鼓两下掌,门打开,龙青阳三人进来。
龙青阳一把拉住龙小双,抱进怀里。
龙小双说:“你们怎么才来?”
龙青阳看一眼周雨,愕了一愕,问龙小双:“你有没有怎样?”
龙小双摇摇头。
周雨笑说:“韦大将军,你也来了?”
龙青阳说:“不敢!我姓龙,不是韦长天。”
周雨说:“小兄弟这幅样貌,的确惊人!昨天我在罗平一见,着实吓了一跳!”
龙青阳尴尬:“巧合!”
霍荣说:“昨天那个人影,真的是周师叔?”
周雨颌首:“是我!”
龙青阳低眉凝目:这个人,可不是当年袭击秦奇的那个!
“周师叔怎么到了罗平?”霍荣问,“您在跟踪我们?”
周雨哈哈一笑:“你们五人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宁廷远说:“咱们悄无声息,哪有什么动静?”
周雨说:“同时做玩又做赌,双重身份,两块上等毛料,这动静,还不大吗?而且......”
宁廷远说:“什么?”
周雨似笑非笑,半枯半荣的脸抽动,说:“我这里有个贵宾名单,只要登记出现这几个人,一定汇报给我的。”
宁廷远哈哈一笑,说:“我猜着这名单上,第一个是秦奇,第二个是宁廷远,第三个就是霍荣了?”
周雨点头,笑。
霍荣心说:怪不得服务员看到我身份证,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原来是对我的名字,早有知晓。
周雨目光转向宁晓冬,说:“这位莫非是侄子?有廷远当年的丰彩。”
宁晓冬点头致礼:“晓冬见过周叔!”
“今天拿我开局一赌,估计是侄子的好主意?”周雨笑。
宁晓冬说:“是!”
原来二十七万押的赌,写在宁廷远手中的,是询问周雨的下落。
而那个敢投标抱走二十七万的,标牌上写的乃是:幕后楼主四个字。
周雨哈哈一笑,说:“侄子谋略过人。”
宁晓冬说:“周叔也不是吃素的,这就把我们双儿提前请来了!”
周雨笑,说:“都是一家人,我会以礼相待。”
宁晓冬说:“若非如此,我们的长天将军,岂不掀了您这明月楼?”
周雨说:“小姑娘是......”
“是我妹妹。”龙青阳说。
周雨蹙眉:“感情真有个从宁公主?”
“那些只是传说。”龙青阳说,“我们姓龙。”
周雨颔首,说:“失礼。”
大家在茶台落座,宁廷远说:“我没看错,雨哥身体这幅模样,是伤了肝经?”
周雨点头:“逃不过师弟法眼!”
宁廷远说:“有几年时间?”
周雨说:“六年之前。”
“六年之前?”霍荣说,“我记得六年前见过师叔,不是这般模样。”
周雨低首轻叹:“那时候还没这么严重。”
霍荣凝眉,“哦”了一声。
“父亲去世,雨哥说身染重恙,没能得去上海,是因为这个情况?”宁廷远说。
“是!”周雨低头啜泣:“没能送恩师一程,是周雨这辈子的遗恨!”
“你当时怎么没找秦奇诊治?”宁廷远说,“六年前奇哥还在昌河。”
“没想到会越来越严重,等我想起来找师哥,他已经失踪了。”
宁廷远说:“秦奇失踪的原因雨哥知道吗?”
周雨摇头:“到现在是个谜。”
宁廷远蹙眉:“可真奇怪了。”
宁晓冬说:“秦奇失踪前发生过什么,周叔可否知道?”
周雨还是摇头:“相玉之王,似乎是一夜在昌河蒸发。”
宁廷远说:“相玉之王,昌河还有周雨!”
周雨苦笑:“师弟一直知道的,我真正喜爱的是师父传授的医学,相玉术次之。”
宁晓冬说:“但是没耽误,周叔还是在昌河,把相玉之术做到了最大。这明月楼不是最好的见证?”
周雨说:“医学没学好,身体又出了重疾,师叔也得吃饭不是,只好把你祖父传我的这门技术发扬光大了!但明月楼是我的,没人知道。那个敢投标的玩家,也是奇人。”
宁廷远说:“五湖四海,人外有人,也没什么奇怪。”
周雨站起身,走到博古架后,手一推,博古架转动,另一面转过来。
大家举目看去,中间赫然挂着宁廷远父亲的遗像。
一干人等,肃然起敬,都起了身。
龙小双道:“这位就是宁爷爷?看着好面熟。”
宁晓冬笑道:“你又没见过,怎么会面熟?” 铸就一颗完整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