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某处不起眼的小院中,几十个黑衣人聚集在两间被打通的房间内,围坐在一起,中间只剩不大点地方,很是憋屈。
他们在这里困了数月,每天只有三两个人可以轮流出去探查消息和买食物,今天大年夜,依旧。只是这莫辰逸回来,不是向往常一样摇头沉闷不吭声,而是一脸严肃:“士兵在集结待命,他们要动手了!”
众人都面色一惊,但很快消失无踪,带着有些紧张的情绪站起身,围成一圈,听莫辰逸继续讲他的计划:“苏钰远这几个月三番五次虚张声势假意进攻,实责是在刺探顾鹤轩的实力,这次全军出动,应该是要发动总攻了,宫里那边,很可能也会动手!所以一旦他出城发动进攻,我们便趁机杀进城楼,断了他的后路!”
众人都不说话,思虑着他这一计策的可行性,锦安师傅最先提出了顾虑,叹了口气:“就怕宫里头……哎!”
这也是莫辰逸的担忧,就怕他们这里制的住苏钰远,南宫墨防不住身边的淳贵妃,到时南宫宇一旦得逞,第一件事就是派兵来围剿顾鹤轩,恐怕黎民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但细想,南宫墨身边好歹有几千御林军在,若他败在自己兄弟和一个女人的算计里,那他就算不得一个有能力的君王了!何况他身边还有南宫慕,莫辰逸只盼着叶熙可以可以猜测到淳贵妃的身份,让他们有所防范。
莫辰逸深吸一口气:“现在担心这些也于事无补,他的江山能不能握在手里,只能靠皇上自己。我们先做好眼前的事,若皇位真的落到南宫宇手里,我们再另寻打算!”
其实他也知道,南宫宇的阴谋一旦得逞,他和顾鹤轩这边尚有军队可以抵挡一时,但如果蛮族趁机来犯,便是双面赴敌。而在城中最危险的,首当其冲便是南宫慕与叶熙。
莫辰逸不想把这些不好的设想说出来扰乱下属的心、打消士气,他隐忍了将近十年,就是在等待这一天,能不能除掉南宫宇就在此一举了!
没有号角的吹响,仿佛是悄无声息的,突然城门大开,第一批士兵冲了出去,紧跟着第二批,第三批,苏钰远坐阵后方,最尾端仍是士兵,有骑兵和步兵,他们在去苏钰远的指挥下没入了午夜黑暗的夜色之中。
莫辰逸现在别无他法,只有绝对的信任顾鹤轩。
他看着城门被再次关闭,看了一眼躲在暗处的身影:“行动!”
随即莫辰逸第一个冲了出去,拔出长剑,将刚刚关上门正欲回走的四个士兵的其中两个抹了脖子,另外两个几乎是在同时,一声惊呼还没有来得及爆出口,就被紧随在莫辰逸身后的另外两个人贯穿了腹部。
他们悄悄摸上了城楼,脚步轻盈的如同猫走在屋檐上,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多年的刻苦训练,这些士兵显然没有办法与之较量。士兵刚刚察觉到背后有异动,来不及转身便被割断了喉管。血花四溅,一如莫将军府被割断屠满门的那一夜。
横七竖八的尸体被堆砌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莫辰逸的人换上从尸体上扒下来的铠甲,神情肃穆的伫立在城楼上等着苏钰远的队伍战败归来,一切正常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莫辰逸带领剩余的人潜入城中,继续清除剩余的士兵。
很快,苏钰远的军队兵临城下,城门上的守卫远远看到一片黑压压的队伍在月光下向着城门进发。
“报!顾将军,有敌人来犯!”
苏钰远以为除夕夜的顾鹤轩应该在酒桌前伤怀,思念着惨死的顾烽和顾夫人吗?他错在!
大仇一日不报,他便没有感伤的资格,他心里被愤恨填充的满满当当,从一开始焦躁,变成了现在的沉着冷静,他甚至每晚都会派人到营帐中察看,不准士兵有丝毫的懈怠。
这一天,顾鹤轩等了数月,终于等到决战的时刻了。
他握了握拳头:“弓箭手上阵!”
不等苏钰远发动进攻,城楼上无数只箭如下雨一样朝他的队伍射来,顿时倒下去一大片,且箭一连持续了几分钟,仍旧不见停下!
苏钰远一声令下,前面一排侍卫竖起盾牌掩护,推着载有圆木的重车欲撞开城门,他的骑兵也持起弓箭往城楼上射去。
战争就是这样,不管你身手有多好,千百只箭雨射向你的时候,你一样会变成马蜂窝。
两方皆有人不断倒下,就在苏钰远的队伍撞上城门的那一刻,箭雨骤然停下,四周草丛冒出无数骑兵,手握长枪将苏钰远的队伍围困。
这明显是知道了苏钰远会来进攻,提前做了准备!
“怎么会?”苏钰远心中一紧。
此时他本可以选择冲出包围撤退,那样虽然队伍会有一定的损伤,但不至于全军覆灭。可他却义无反顾选择了迎战前方。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提线木偶,南宫宇的命令是拿下城池杀了顾鹤轩,所以今天他拿下城池便罢,拿不下,南宫宇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芊语和孩子。
横竖都是死,苏钰远命令士兵继续攻撞城门,其余两批则分散成一个包围圈对抗周围的骑兵。
苏钰远坐在马上仰望着城楼上还在不停射箭的弓箭手们,拉动自己的弓箭将箭羽朝他们中一个射去!那人倒地,很快,又有一人接替。
苏钰远听着耳畔的兵器交接声和凄厉的惨叫声,看着被大片大片红色液体渲染的盔甲,他的最后一点良知也泯灭了,眸子是尽是杀意!
终于城门被撞开,士兵们不断涌入其中,厮杀声一声声从城楼内传出,苏钰远分不清是我军的还是敌军的。但是很快这一答案便得到了解答,因为他看到离城门最近的那些士兵正一脸惊恐的望着门内,一步步向后退却。
所有的士兵都停止了厮杀望向城门口,一下子四周嘈杂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些沉痛的抑制不住地哀嚎。 专情王爷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