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当时钟管家是和她说的,无非就是扫了一眼,觉着这东西看了伤心,所以也不会太在意,就妥善的收了起来。
“目前我只是想知道,我们父子两没有人看过这东西,那么看过的人中,到底是谁撕掉了剩下的五页,现在还需要确定谁可以信任。”迟景曜的话令顾兮又是怔了下,所以他让她去还这木盒,也是想知道钟管家到底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如果是顾兮的话,她从一开始就会觉着钟管家非常可靠,从她到了这个家,钟管家就对她格外的照顾,甚至她提出要看这木盒的时候,钟管家都拿了出来。要么是他觉着顾兮没什么威胁性,要么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这木盒里的秘密。
不过无论如何,迟景曜让顾兮还回去,也是为了试探下到底钟管家看过这些东西没有,如果他看过的话,少了一本日记他肯定是知道的,如果没有,那么至少可以从钟管家那里打听到,究竟都有谁碰过这东西。
顾兮听了他的话,先要出去看看钟管家在哪里,要还这东西也不容易,至少她也不敢让太多人看见。
迟景曜则拿着手头的日记本,坐到了阳台上的躺椅上。手轻轻的翻着日记本,缓缓的闭上了眼。
顾兮整理出来的东西,再结合上被撕掉的页面,他完全可以想见,很多内容多藏到了被撕掉的地方。
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
迟景曜不敢妄下结论猫腻在哪里,但他很清楚,他必须要找到这个事实的真相,才能告慰自己母亲的在天之灵。
三十年的时间,他和迟剑声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作为丈夫、作为儿子,他们是失职的。如果不是顾兮那么想和他在一起,那么想了解他的过去,她怎么会要求看自己母亲的日记,而但凡顾兮没用心,可能都不会发现这些细节。
迟景曜心里除却对顾兮的感激,自然就是对凶手的怒意,那种熊熊燃烧的怒火使得他怎么都不能安稳下来,只要闭上眼就仿佛看见一行行娟秀的字从自己的脑海中滑过,睁开眼那天上的星斗璀璨,骤然滑过的流星仿若母亲的生命,转瞬即逝。
迟景曜很少会显露出自己的情绪,但是这一夜,对他来说却是格外的煎熬。很多未知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寻找,但是线索虽有,却被人生生的掐断,是凶手撕掉了那几页日记,还是有心人做的这件事情。
迟景曜皱着眉头,细细的思考着这其中的每一个关节。
他虽然愤怒,虽然也很悲痛,但他毕竟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一味的伤心根本挽救不回来三十年前那条逝去的性命,沉浸在过去更是对今人的不尊,所以他必须要振作起来。
顾兮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迟景曜坐在阳台上吹风,她手里头还捧着钟管家交给他的饭菜,自打迟景曜回来以后,顾兮就是绕着林梅走,只要暂时不与对方碰面,她觉着林梅应该还不至于上门来挑衅。
目前为止,她还是很安全的。
将饭菜放到桌上后,顾兮推开阳台的门,一阵五月的凉风吹过,迟景曜忽然间睁开眼睛,说:“这日记本应该不是凶手撕的。”
“凶手难道不是……”顾兮急于想说,但被迟景曜拦住了,他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头,低声说:“只要没有掌握到真凭实据,千万不要妄下定论。如果要拿住凶手,我们必须让她无话可说。”
“好……”
迟景曜将日记本放到桌面上,拉着她坐下来后,打开翻到那一页。顾兮还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凶手撕的。”
他微微皱了下眉,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凝重,说这件事他不大可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沉默了些许后才解释给顾兮听:“如果是凶手的话,这个木盒可能根本不会留下来,早就被毁尸灭迹。”
也是哦。如果被真的凶手看见这些东西,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些可能引起怀疑的东西留到现在,但是顾兮不屈不挠的问:“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时间过了那么久了,她觉着根本不可能再有人发现问题。”
“这或者也是个解释。”迟景曜修长而又好看的手细细的摩挲着本子的封皮,“但我觉着在这件事上,也许是有人在包庇凶手。”
顾兮顿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居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迟剑声,但是这绝对不可能,如果迟剑声知道谁刻意害死的林雪,他怎么可能不管这件事?
排除掉迟剑声以后,难怪迟景曜会想试探一下钟管家,毕竟保存这个木盒的人就是钟管家,如果是他撕掉了这几页纸,那么他也许知道谁是凶手而且还包庇了这个凶手。
顾兮犹豫了下,才说:“我刚刚把木盒还给钟管家了,我还特意注意了下他的神色。”
“怎样。”
“面色如常,还和我寒暄了几句,问你累不累忙不忙,还让我管着你吃饭,不要太辛苦。”
虽然他们二人现在掌握了不少疑点,但的确并没有太多直接的证据证明是谁,而且事情过去了三十年,即便拿到了实际证据,或许都没有多大的用处。
但迟景曜已经决定必须要拿到这个凶手,无论用什么代价,都定会让他尝到苦果。
顾兮还说:“而且我还特地提了让你也看了眼。”
顾兮看和迟景曜看,那绝对是不一样的水平和反应,钟管家如果真的担心被迟景曜发现疑点,可能会格外在意迟景曜看。
但是顾兮依旧叹了口气,“从我的观察来看,我觉着钟管家应该不知道。他只是很关心你的心情如何,他怕你看完,会对你生活产生不好的影响,甚至还有点责怪我的意思。我是个演员么,是演戏还是自然而出的举止,我觉着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迟景曜微微挑眉,忽然间说了句:“丫头,以前是我低看了你。”
顾兮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突然间被称赞了令她感觉特别好,以前谁都说她二,她虽然试图反驳,碍于行为上总是无法摆脱,最后在二的路上是越走越远,好在她时而灵光闪过的睿智拯救了她的智商。
顾兮很高兴,从一开始她和迟景曜说自己的疑点,到刚才她提出她的看法,迟景曜都是很认真的倾听,而且予以了她最大的信任。这种感觉让顾兮很幸福,如果不是有这样值得依靠的后背,她怎么能如此放心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每一个看法。
见迟景曜关于钟管家的事情并没有表达异议,顾兮才斩钉截铁的说:“所以钟管家应该不知道那件事,也没有撕了这五页日记,所以我觉着包庇的人应该另有其人。”
说到这里,顾兮却有点疑惑了,如果钟管家不是包庇的人,谁会是。
在这个迟家上上下下,除却这个掌握了迟家很多秘密的管家,还有谁可能触及到这个木盒里的秘密。
迟景曜坐起身,又将日记本拿到了手上,迅速的翻了几页,顾兮知道他应该是要在这本里查找讯息的,他的母亲在最后一个月的变化如此巨大,所以那一个月的日记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顾兮当然觉着能对林雪下毒手又或者是抱有那么大的恨意的人,除了林梅没有别人。
之前崔谢有告诉她一句话:任何一件事就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林雪没有能怀上第二个孩子,甚至在23岁的年华里香消玉殒,最后嫁进了迟家的人是谁,自然就是林梅。
林梅从几年前就一直对林雪抱有意见,甚至没有放弃过诋毁林雪,如果说凶手不是林梅,顾兮还真就不信。
但就是这样的认知,让她越发的痛恨起世事无常,林梅是迟绍杰的亲生母亲,假如她真的是凶手,迟景曜一定不会轻饶她,可是迟绍杰能不管她么?这件事会不会引起兄弟反目,又会不会让迟家四分五裂,这都是未知数。
顾兮不认为这件事要偃旗息鼓就此罢休,那么一个善良的女人就这么合上了眼睛,留下了迟景曜这辈子最大的遗憾,顾兮她能看见这些甚至能发现这些,一定是冥冥之中林雪的嘱托,她希望自己能够沉冤昭.雪。
但是现在他们两个能对林梅如何?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继续的耀武扬威,继续的以母亲的身份在迟家横行霸道,继续对他们之间的婚事做最大的阻挠,甚至对迟家的事业不断的拖着后腿。
顾兮发现,自己对林梅的痛恨大概已经达到了极点,这也导致了她根本没办法清醒的思考问题。
她慌忙的揉了下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她想歪了,想错了,迟景曜说的对,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他们必须要先掌握到证据才行,空口无凭就这么朝着别人开火,哪怕是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惹火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