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迟剑声还说她身子骨太娇弱,从小一定是不怎么运动的关系,林家的大小姐么,所以以后一定要多锻炼。
林雪很高兴的答应了,回来以后她也就写了这篇日记。
顾兮记了下,这是林雪第二次感觉到头晕?
难道是她自己想多了,为什么她觉着这个状态不正常呢。假如说他们像她一样仔细的看看林雪的日记,就会发现,其实林雪身体挺好的,她生病的次数都不多,除了生迟景曜的前后,怀孕期间比较辛苦,她写的也比较少以外,实际上她根本没有所谓的“头晕”这个症状,更不可能有什么身体娇弱这种说法。
何况那个年代结婚本来就早,林雪嫁给迟剑声的时候本来就20岁,生下孩子那个时候也不过才23,比顾兮现在都小。
顾兮目前这个怀孕的女人都生龙活虎的,她才不信一个很少生大病的女人,会突然间有了奇怪的症状。
她坚持不懈的往前翻着,终于在一个礼拜左右的边境,看见了又一次出现头晕症状。但是林雪说因为今天来了朋友,所以喝了点酒。
顾兮直觉她必须要翻到第一次,于是她又开始坚持不懈的找了起来。结果就在她拼命看的时候,手机终于如愿响起。
顾兮拿过手机,顺手放到耳边,“喂,今天怎么这么晚呀。”
迟景曜声音带着点倦意,“因为刚睡醒。”
“怎么回事?”
“昨晚忙的有点晚,一直忙到今天的下午五点,账目是查的差不多了,所以倒头就睡到了刚才。”
顾兮惊叹,他居然和自己解释的这么清楚,以前可不这样,按他的逻辑,这句话肯定会改成:忙,五点才睡,刚醒。
这是多么的闷骚霸气酷拽帅!
幸好迟景曜没和她玩这个,解释清楚了顾兮也不用想太多,倒是迟景曜奇怪的问了句:“你怎么不和我电话?”
顾兮“咦”了一声,这是在责怪自己么?
顾兮仰头想了想,也是哦,她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一直在干活,到了晚上也就是读林雪的日记,的确是分不出神来找迟景曜撒娇。
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怕你太忙了,不敢打扰你。”
“没关系。”迟景曜怕她想太多,解释了下,“你在家里我比较放心。这么晚了,你先睡吧。”
顾兮又喊住了他,犹豫了好半天,按理说,关于他亲生母亲的这个日记的事情,她应该说的,但是估计谁也不会多想,谁也不会恶意的去揣测别人。
结果顾兮想的多,所以她总觉着日记里有一些模糊的地方,就好比她刚刚发现的关于林雪日记的最末端,那时不时会出现的“头晕”症状,这与她最后的去世有着直接的联系么?
顾兮有点不得而知,但她却又很想知道。
可和迟景曜说了会怎样?他会不会伤心自己的母亲那么早的过世,会不会觉着是她无理取闹?
顾兮知道迟景曜的性格大概不会这么想自己,但在证据还不多的情况下,她根本不敢说出来。
目前为止,她也不过是发现了三次头晕,其中有一次极有可能只是喝了点酒的关系,所以她还是准备的充分一些再与迟景曜说比较好。他已经够辛苦够累的了,自己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到他的思路比较好。
顾兮决定了后,还是想自己来追根究底,也许她不过是多余了一场猜测,也许这只是她的性格使然多想了点而已。
所以当迟景曜停顿了下,回应了她的轻唤后,顾兮轻声说:“没事,确实有点晚了,我去睡了呐,你别担心,我挺好的。”
“好,早点休息。”
“等等!”顾兮第二次喊住迟景曜。
“还有事?”
“对对,我问你个问题,假如说我们生了女孩,叫迟映雪好不好?”
顾兮想起林雪的遗憾之中,关于自己没办法继续生孩子,使得迟绍杰和迟映雪这两个名字彻底的成了念想,既然迟绍杰已经算是勉强圆满,那么她想替林雪完成这个心愿。
迟景曜听见她说“迟映雪”的时候,瞬间恍惚了下,雪,林雪,可不就是他母亲的名字么?
当初钟管家守着这个木盒,迟剑声也好、迟景曜也罢,这两个和林雪息息相关的人,他反而都没有拿出来,就怕他们会遭受到更大的打击,如果不是今天顾兮看见,恐怕迟映雪这个名字也会封尘在历史当中,而被人遗忘。
当顾兮说了出来后,迟景曜陷入了好半天的沉默,最后他咳了一声,沙哑着嗓音说:“名字很好听。念雪也好。”
“念雪”就是一语双关,把顾兮的名字涵盖了进去,又与思念林雪结合在了一起。
顾兮脸红了红,“念雪还是映雪,我们以后再好好商量,我先和你说下而已,那我去睡了。”
“晚安。”
挂了电话后,顾兮却根本睡不着,只要一想起自己发现的这个点,她就有点坐立不安,或许是完成一个夙愿,又或者是个巧合,为什么偏偏就让她发现了,冥冥之中这不但是林雪对她的帮助,甚至可能是林雪遗留下来的信号?
顾兮这晚上都没好好睡,她甚至因为心里头有事所以下了床,走到桌子旁边开了台灯,将日记本摊在面前,手里头拿着根笔开始核对记录。
微风慢慢的浮起窗帘,透着股淡淡的凉意。
顾兮抬起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房间里有点冷自是不必说,可这深夜的时候她居然在研究一位已逝之人的日记,墙上挂着的林雪照片仿佛瞬间就变得有些阴森,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令顾兮十分有想回到床上继续睡觉的冲动。
顾兮不停的给自己鼓着气,硬着头皮往前翻,没办法,平时白天根本闲不下来,何况她如果总在房间里待着,也怕被迟剑声说,所以只能靠晚上的时间来看这本日记。
本来在床上的时候好像还没那么害怕,结果到了桌子前面,拿起纸和笔,外面的小风一吹,顾兮就开始胆颤心惊起来。
不要怕。
顾兮鼓励着自己,又抬头看了眼墙上林雪那温婉的笑容,妈妈就算变成鬼了,她也是在保佑着她和迟景曜的,何况她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在替她沉冤昭.雪。
她宁肯自己是猜错,其实也不想她多想的事情是真。
顾兮垂下头,拿着纸笔抄写着所谓“头晕”的间隔次数以及原因。
时间过的非常的快,顾兮整理完以后已经快凌晨五点,她揉着惺忪的眼睛,都来不及看自己写好的东西,险些要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她硬是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了床上,蒙着被子睡了过去。
从凌晨到正午,墙上的指针从早晨五点一直走到了中午十一点。
迟家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至少楼下的大厅,难得迟剑声会坐在凳子上,面色冷硬的看着二楼。
钟管家低声问:“迟老,要不我去喊一下顾小姐。”
“不用!我看看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起床。” 迟剑声声音也有点不耐,“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
钟管家都觉着特别无奈,昨天好不容易让迟老高兴了下,今天顾兮居然一下子睡到了中午十一点都不起,他几次想上去喊她,但迟剑声都不让,非要坐在下头等着,等着顾兮起来以后好好的收拾她。
钟管家估计顾兮肯定是看日记看的太晚,所以早上没爬起来,但这件事他也没办法告诉迟剑声,只能在下面替顾兮干着急。
十一点。
十一点十分。
十一点二十。
十一点二十五的时候,楼上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响声。迟剑声越发的生气,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顾兮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飞速的把衣服套在身上,跑到桌子边把昨天整理好的纸塞到口袋里,再冲进卫生间里随意洗漱了下,两眼红肿、头发凌乱的朝着楼下冲去。
顾兮看见一楼迟剑声那严肃的样子,就越发的害怕,两脚甚至有点发软,刚下了楼就有点虚晃一下,摔在了地上。
“顾小姐?”钟管家吓的赶紧上前,顾兮疼的双眉一皱,幸好她只是脚软,看似是摔实际上是坐。
她这么一跌,哪怕是迟剑声都双眸圆睁,险些要起身来扶她,后来看钟管家上前了,自己也就站在原处,但明显流露出了非常担心的模样。
顾兮生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紧张的低头看了下,似乎没怎么样,也就龇牙咧嘴的让钟管家扶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一脸抱歉的看着迟剑声,“对不起伯父,我、我……”
“谁给你的特权可以在我家睡懒觉的?谁又让你这么没有教养的大喊大叫的跑出来的?”迟剑声看见顾兮那一脸憔悴的样子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脸就开始骂起来。
顾兮不由自主的就有点委屈,昨天晚上熬得太晚,以至于今天早上爬不起来,说到底也是自己不该看那么久的日记,眼看着迟剑声似乎根本没有消气,顾兮不得不急中生智,一把捧住自己的肚子,“哎呦好疼!” 惹火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