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养的狗……”她自嘲地笑出来,眼泪终于在此刻滑下,她怔怔地盯着南宫琛,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声音颤颤地说出他根本不会懂的委屈,“南宫烨就从来不这样……”
不这样从自尊上伤害她!
这句话果然激怒了他!
“那就好好看清楚!”冰凉的指节掐住她细巧的下巴,他强制性地将她拖近,俯身狠狠地瞪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吼出来,“我不是你的南宫烨!”
他从来就不是南宫烨的替身!
“是……”泪水肆意滑下,舒小婉错乱地点着头,只能一句句地重复,“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一切都是她错了。
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他和南宫烨,除了共用过一个身体,是完完全全两个人!
她曾说服自己不区分他们,好好重新开始,是错的……他再度向她证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她不得不区分!
“哭什么?”她的眼泪太过绝望,让南宫琛的心都微微灼痛,他故作凶狠地吼她,心底却难以自制地放软:她到底哭什么?不想跟着他,他给了她追踪器,给了她特权了!他已经退步了,她还要闹什么?
该死的!
怎么这么难伺候?
“是我错了……”她只是一味的重复着这句话,正如四年前他强占她的那一次,她整晚都在重复着“你不是他……”,那样的绝望却又决绝,让他不由烦躁而愤怒。
他的目光重新移向手里的丝绒盒子,直接拿出里面的戒指,拽起她无力的小手:“够了!不用再认错了!”
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犹豫了零点一秒,他本能地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狠狠地一压到底,心里才满意地松了几分,冷冷地补充:“不许再摘下来!”
——“快看!那边有求婚耶!”
“看!戴戒指了!”
“快看快看!”
经过的路人纷纷好奇,不明真相地驻足了好几个,最后不知道谁先喊出了一句“在一起”?最后便变成了大家齐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围成一个圈的喊声,从四面八方灌入她的耳膜,舒小婉的眼泪掉得更凶,却让路人以为是感动而喊得更大声。她只觉得绝望扑面而来:在一起?她和谁在一起?
一双修长的胳膊搂上她的腰,她根本没半点抗拒的力气,被他轻轻一带便抱了起来,在路人轰鸣的掌声中被他带着离开……好讽刺!讽刺得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别墅。
南宫琛把她往房间里一扔便走了,于是整整一天,舒小婉都没有再说话,她就坐在大床上,膝盖蜷缩着,默默地过了一夜一天……无名指红肿一片,她试过了,戒指取不下来。
就算用肥皂水,用了各种方法……她都取不下来。
所以她徒劳地蹲在床上,正如四年前沉默地蹲在美国的机场上,很久很久……想念某个“死去”的人,想念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同时憎恨着某个夺取他一切的人。
“舒小姐。”晚饭以后,管家上来端餐盘,却发现晚饭她还是没吃,不用叹了口气,“要是您觉得这里的东西不合胃口,出去吃也是可以的……”
她和琛少闹别扭,谁都看得出来!
所以管家也只能打着擦边球劝她——
“琛少说过,您可以出去的。”
“琛少特意给您配了一台车,在车库呢,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您要是不喜欢这里,出去兜兜风,散心跑一圈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舒小婉自嘲一笑:散心又怎样?还不是要“回来”。
“舒小姐?”
“好了,出去吧。”舒小婉淡淡地出声,并不想为难这个老实的管家,“我不饿,不想吃东西……”
“可……好吧。”劝不动她,管家只能颓然地点点头,端着餐盘又走了出去。
卧室内再度陷入一片寂静,舒小婉静静地坐着,直到身边的手机响起——她插着充了N久的电,几乎都忘了它的存在。
“妈咪,我好了!满血复活……康复!”接通的那一刻,对面便传来小家伙活力十足的声音,“黄毛叔叔昨天做的鸡蛋羹好难吃,他还往里加巧克力豆,好恶心……”
“昨天……”舒小婉不由愧疚,她急忙地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难听,“妈咪提前走了,你不会怪妈咪吧?”
“怪呀!”venki的回答相当爽快,“妈咪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用吃那么难吃的鸡蛋羹了……他昨晚还要抱着我睡!我都没和其他女人睡过!!”
舒小婉不由失笑,缓缓提醒:“……Jack是男的。”虽然男得不太明显。
“可是他睡前涂满润肤露,熏死人啊……”venki在对面不满地嘀咕着,舒小婉在这里静静地听着,心情这才稍稍转好,但小家伙显然遗传了某人的敏锐,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妈咪,你不开心吗?你都不怎么说话……”
“妈咪在听啊。”
“妈咪……”稚嫩的童音软软地进入她的心底,venki犹豫了几秒钟,终于缓缓地问出来,“你想回美国吗?”
“想。”从未如此想念。
一个字,她的眼眶又开始微微发红。
“我让黄毛叔叔订机票!”venki很快地出声,像是已经和Jack把计划商量好,声音中隐隐透着神秘,“他说主秀结束那天晚上,让我们先走……他说什么‘任何不开心的事情,只要上了飞机,就什么都可以抛下了’,妈咪,我们就这样开开心心回家好不好?”
回家?
对啊,她的家,在美国。
舒小婉酸涩地笑了笑,终于重重地点头:“……好,我们回家。”……
卧室的门在她挂断电话后被敲响。
她漠然以对,门锁很快被旋动,来人不请自进地走了进来——消失了近24小时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除了那冰冷压抑的气势,还有他……满身的酒气!
舒小婉本能地蹙眉,身体往里挪了挪,同时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来——
“在和谁打电话?”
原本扔在旁边的手机被倏地捞起,她当着他的面快速删了通话记录,然后冷冷地回应:“没有。”如此直白的谎言,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掩饰……
南宫琛的眸色不由沉了沉,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手机上移开,才能将胸臆间的怒意压制下去。
抬脚,他缓步走到大床边,在距她最近的位置坐了下去,让她避无可避——床垫因为他而微微下陷,而属于他的清冽和酒气,瞬间便充斥了她的鼻翼……
“管家说,你今天没吃什么东西?”他坐在床沿脱西装外套,修长的指骨一颗颗划过那琥珀色的衣扣,慢条斯理的动作反而让人揣测不出他的情绪。
“恩。”舒小婉浅淡地应声,刚想继续往里挪挪,他陡然将脱下的衣服往她内侧一扔,阻挡了她的退路,让屋中本就压抑的空气顿时又凝了凝……
他的态度沉稳冷静,动作却偏偏是这么强势暴戾。
“他说,你一天都没出门?”像是对这种压抑窒闷的气氛习以为常,在舒小婉忐忑游移之际,他已经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同时双手支着床,冷冷地俯身看着她。
舒小婉这才抬头,目光自嘲地和他对视,然后扬了扬手上那枚璀璨的戒指:“我可以出门了,是么?”
她的话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和昨天他刚把戒指给她的时候不同——当时,她的反抗是尖锐而剧烈的;而现在,她的抗议却是如此颓然而悲哀的……让他竟也跟着难受压抑!
“舒小婉,你和我闹什么?”身体往前坐了坐,他大掌顺势一捞,手指便轻而易举地钳住了她的下巴,琛色的视线直锁她的眼底,“好好当我的女人,不行么?”
南宫琛不明白:之前她是带刺的,和他吵,憎恨他,都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承认的女人,难道不应该不一样吗?她不是该乖顺听话的吗?
舒小婉没有做声,南宫琛不由无奈地轻叹,双指的力道微微收紧,然后俯身吻上了她的红唇……
温润的舌尖从她柔软的唇瓣上碾压横扫而过,他放缓了速度,扣着她一点一点地亲,却在试图撬开她贝齿的时候,她陡然抗拒,猛地挣开把头别开到了一边。
“怎么了?”南宫琛逼近,额头和她相抵,眼底略过一抹疲惫,语气却依旧尽量放软,用自己最大的耐心迁就着她的一切,“告诉我,恩?”
哄女人这种事,他没做过,也不在行!
“我不喜欢这枚戒指。”不知是因为他的温柔起了作用,还是她的怒意急需发泄,舒小婉终于忿忿地嚷出来,“像电子狗链一样!我又不是……动物!”
这种被当成家养动物一样的感觉,太过屈辱了!
“恩……”他似是听了进去,若有所思地应声,同时靠近几分,转而双手搂住了她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但是你带着这个,我比较放心。”
说话的同时,他就着她完美的唇线,又一点点亲了下来。
细密的吻不停地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却又强势地扣着她不准她退开半分,舒小婉的心底不禁微微发凉!在此刻,她突然发现一个事实——比被南宫琛送走更可怕的事情,就是被他留下来! 总裁妻子太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