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怎么善后
金雷车后座底下放了七八根钢管,也是为了防止不时之需。
张萍又翻出一根来,却拿在手里,不肯递给我。“金雷说他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别去……”
说话间,我看到金雷的左肋挨了一下,本能之下一弯腰,肩膀上又挨了一下。
肾上腺素一下子从身体里被激发出来,我浑身一阵发热,脑子里却是冰凉一片。
“给我!”我沉声对张萍说道,把手臂又伸长了一些。
张萍抿了抿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到底还是把钢管递到了我的手里。“你小心!别逞强……”
“好好呆在车子里,不要出去!”我掂了掂手里的钢管,拧开车门,用力往外一推。
那个以为我是软柿子,想着或许能在我这里捡漏的家伙,刚好溜到车门边上。被我推着车门用力一撞,整个人的后背重重抵在了旁边的一辆越野车上。
越野车底盘高,车子也高,门把手正好支棱在人腰部的位置。
想捡漏的这家伙可挨着了,被我这么用力一撞,又被背后的门把手狠狠一顶,以后恐怕得尿频尿急尿痛尿不净一段日子了。没办法,那个重创的部位可是肾脏。
我跳出车子的时候,他还在捂着腰冒冷汗。
那还客气什么?直接一棒子敲晕,能解决一个战斗力算一个。
想把摊到在门边的“肾病患者”踢到一边的,腿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脚上有伤,只能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
“这家伙腿上有伤!”没想到我的这番动作被一个眼尖的板寸头注意到了。
又是一个想在我这个“伤残人士”身上捡漏的。他一边兴奋地大喊大叫,招呼同伴过来,一边一马当先地轮着钢管朝我冲了过来。
我腿脚不便,此时冲锋的确不是我的长项,只能把后腰抵着金雷车子的车头上,等着板寸头冲过来。
我和他只有几步的距离,他转瞬就到了过跟前。
人还没有冲到我跟前,手里的钢管已经抡圆了,带着风声朝我的脑门上砸。
我眯了眯眼睛,等到他手臂抬起到最高位置的时候,咬着牙朝他的腋下就是一棍子。
板寸头没想到我出手这么快,想要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腋下被抽个正着。
他“嗷”地嚎叫了一声,手里的钢管也拿不住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整个人夹着胳膊,歪着肩膀,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脚下收不住,踉跄着就朝我身上扑过来。
我收回手,用钢管顶着他的胸膛,用力一顶,就把他朝后推开。
在他后仰着要倒不倒的时候,我趁机在他的大腿骨上又狠狠来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大腿骨就算没有骨折,怕也得严重骨裂了。
“这回换你腿上有伤了!”我对他的这句话很是耿耿于怀。
腿上有伤怎么了?有伤你们就能把老子当成软柿子来捏?
那也得看看你们这群逼崽子特么的有么这个手劲。
又解决了一个,另外两个被板寸头召唤过来的家伙,也刚好冲到我跟前。
我脚下没动,继续靠在车头位置,眯着眼睛等他们送上门来。
正当这两个人“嗷嗷”叫着,一个用钢管砸我脑门,一个伸脚踹向我受伤的左腿的时候。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地飙了过来,接着响起了一声能刺破人耳膜的汽车刹车声。
三四辆五菱面包车骤然停在我们对战的通道两边。
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两边正在激战的人,一时之间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只见车门开开合合间,十来二十号或拿钢管,或拿着厚背开山刀的人,从车里跳了出来。
等到我在这些人中间看到金风的脸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玛德,救兵总算是到了!”
看到自己人总算是来了,一直提在我喉咙口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
膝盖一阵发软,眼前也是一阵发花,耳朵里响起了“嗡嗡嗡”的低鸣声。
糟糕,这是身体在对我发出警告了。
失血过多?
脚后跟上的伤口一定是重新裂开了,袜子鞋子里都是黏黏糊糊的一片,我的左腿膝盖一下一阵阵发寒、抽疼!
额头上也是湿答答的,有血液甚至从纱布里面沁了出来,和着汗珠,沿着额角一路往下滑,打湿了我的眉毛,眼睫,有一些都滑到了我的眼睛里。
即便如此,我还是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拿在手里的钢管也依旧握得紧紧的。
没办法,我对面还站着两个家伙呢?他们只要抡起手里的钢管,就能直接砸在我脑门和伤腿上。
都坚持了这么久了,要是在自己人赶来以后才受到重创,那可就伤得太特么冤枉了。
金风可能是在飙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锁定了目标,跳下车之后连话都没有说,对带来的兄弟们一挥手,自己就一马当先地朝黑衬衫冲了过去。
不愧是和金雷一起打群架的好拍档啊!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七八个人里面,谁才是领头的,直接就冲着“斩将”去了。
看着气势汹汹又人多势众的“金家护卫队”,本来稳操胜券的黑衬衫有些慌了。“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
他一边色厉内茬地叫嚣,一边不动声色的退后。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妇检中心厕所门口被彪形大汉揍惨了,吸取了教训,黑衬衫这次一直躲在手下身后,光是看热闹,动动嘴皮子。钢管虽然被他拎在了手里,却压根儿没有抡起来过。
但这次黑衬衫想躲清静可没这么容易了。
金风冲到他前面几步距离的地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抡圆了手里的厚背开山刀,一尺来长的砍刀带着风声朝他的脖颈劈了过去。
开山刀上虽然缠上了厚厚的胶布,把锋利的刀刃都给封上了,可以金风的力度和角度,真要是被砍上这么一下,就算不出血,颈骨都有可能被一刀劈裂。
人要是颈骨断了,还能活命么?
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大概要指望奇迹发生了。
黑衬衫不敢赌自己的身上会不会发生奇迹。命毕竟只要一条,要是赌输了,岂不是特么彻底完蛋了?就算侥幸不死,脖子以下高位截瘫,一辈子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完成,还要指望别人的照顾。
显然这样悲惨的境况,并不符合黑衬衫对自己未来的设想和期待。
现在躲已经来不及了,金风压根儿就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眼中的杀意根本不加以掩饰。
黑衬衫抬起手里的钢管去格挡。
“锵——”带着余音的刺耳金属碰撞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金风劈下来的刀风带着向下的巨大压力,黑衬衫虽然挡住了自己的致命一击,却也被乱撞带冲地顶得膝盖微弯,后退了两三步,后脚跟抵住了身后的柱子才算是停了下来。
一招失了先机,黑衬衫别说扳回劣势,想要抵挡金风不断施加过来的压力都很困难。
他双手紧握着钢管的两端,用力过度以至于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抖动。
金风清秀的脸上阴沉一片,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一手紧握着后背开山刀的刀柄,另一只手扶在刀背上,压着砍刀死命往黑衬衫身上逼去。
金风的眼角绷得很紧,满满地杀意让眼珠子看起来都有些发红了。
而金雷这边,有了自己人的加入,他不但压力大减,甚至发现自己都找不到对手了。
没办法!“金价护卫队”来了差不多二十号人,而对方却只有七八个人,僧多粥少,根本就不够分。他这个大头目也就“沦落”到了找不到对手的境地。
原本堵在我跟前的两个想“捡漏”的家伙,早在金风和黑衬衫对上手的时候,也被金家的其他兄弟挑走了。
我现在的处境和金雷一个样,都没了对手了!
停车场通道上打成了一团。冰刃的交击声、躯体被击中的声音、嘿嘿哈哈的呼喝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响起。
你来我往之间,两伙人打得热热闹闹的。
刚才还准备以一敌二,咬牙死顶。几秒钟之后,我却彻底闲了下来,没啥事了!
金雷左右看看,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大概也是累了,想歇会儿。
他转悠着手里的钢管,一摇三晃地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靠在车头上,看着眼前“战况”。
“有烟么?”我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烟盒瘪瘪的,里面已经一根不剩,遂对金雷伸手。
金雷摸摸屁股,从工作裤的后兜里摸出被他坐扁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两根七扭八歪的香烟,分给我一根,还给点上了火。
狠狠抽了一口,可能是抽得太猛了,烟气一下子冲到气管里,把我呛得咳嗽了两声。
金雷扭头看我。“喂,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从他瞳孔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惨状:额头的碎发都被汗水和血水黏在了一起,巴在皮肤上,半张脸上都是血,眼睛也被滑到里面的血液染红了一半,再加上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和染血的裤子,形象跟米剧里的丧尸有得一拼。
缓了口气,对金雷苦笑一下。“暂时还死不了!” 我的25岁女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