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差不多天也黑尽了,阿呷叫二哥到我们那边去住(那边还有一间客房),二哥拒绝了,他说还是和哥们些住在一起自在一些,阿呷没有强求。
二哥骑着摩托先行离开,我和阿呷又商量一会儿后才起身上了车。回去路上阿呷问我“那边的情况”怎样了,我大致向她描述了一遍。
“我觉得施建宏说得有道理。”阿呷说,“副市长的位置现在也算尘埃落定,我想那帮人也该善罢甘休了吧。”
“也说不一定。这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我说。
“嗯。”阿呷点了点头,“但不过真是那样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净生的事情,我们也算尽力了。”阿呷说,“阿蛮:这段时间你就多过来帮帮我吧。”阿呷最后这样请求到。其实我又能帮上什么忙了?我知道阿呷这样说无非是想让我少去招惹是非罢了。
第二天一个人吃完早餐,我便开车到万小春家寻他了。一来是送还那个包袱,二来我想问问他情况。轻车熟路,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篮球场边停好车,寻着那天走过的路,我敲响了他家的门。差不多两分钟屋门才打开,一个依稀有万小春模样、大约六十左右瘦小干瘪的老头手把门框用一种茫然的目光看着我——他没有声张。
“叔:万小春在家吗?”我陪着笑脸问。
“你是谁?你找他干啥?”老头面目警惕语气生硬。
“我是他一个朋友。”有点尴尬,“我给他送东西回来。”我把布袋提到眼前晃了一下。
“他不在家。你把东西给我吧。”老头说完拿过我手里的布袋转身进了屋。看情形他根本就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不过还好——至少他还没有当着我的面把门关上。
“那——”我望着他的背影,“叔:那麻烦您转告一下,叫他回来后给我个电话!”我说。老头没有理会我,一个人走进了更加昏暗的里屋。
“唉,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无奈想着我转身离去。
重新钻进车里,开出这个没落的工厂不远,却意外的遇见了小春:他正一个人灰头土脸从树林间的小道埋头走来。
“小春!”我赶忙踩下刹车喊道。万小春抬头惊愕的看了我一眼,不但没有吱声,而且转身就走。见如此,我赶紧将车停靠在路边追了过去。
当我忙忙慌慌穿过这片树林,万小春却已经跑远了。心里一急我大声吼叫他的名字,可这家伙却任我怎样大喊也是不回头,只见他一路小跑,敏捷的穿梭在长满灌木和杂草的小道上,且越跑越快。
“哎!你狗日的跑啥子嘛?老子又不会吃了你!”看追上是无望了,我对着他大喊道。
见我放弃,万小春也停了下来,他转回身立在一处山岗上:“哥,我对不起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万小春对着我喊了这样一句话后,转身消失在山脊后边的一大丛竹林里。
“唉!”愤怒外加满腹疑虑,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靠!这他妈又怎么了嘛?”我抓住身旁的枯草狠劲的扯下一把来。
脑子一下变得很混乱,我想象着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可能发生什么、想象短短几十个小时里万小春这家伙会经历什么。但所有的想象都让我或者更加迷茫无奈或者更加的愤怒和焦虑。虽然没有答案(怎么会有答案呢?),但思来想去我又总是不甘心。这样如坐针毡般坐了一会后,我沿着小道走到万小春刚刚站着和我喊话的山岗。
——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唰唰着响的竹叶和嚯嚯的风声……
“这到底是又发生了什么呢?”我想。突然回忆起算命先生对我说的那句话:此物必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唉,看来还真被他狗日的算准了……”沮丧的摇摇头,我无奈寻着来路走了回去……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