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封信就走人——这算什么意思!”心生怨气,“即便是不想见我,也不至于再次玩什么失踪吖?”心想,我望着手里的信笺。“但——唉,看她的字里行间,似乎隐含着某种无助和无奈……不过,又有什么不可以当面说清楚的呢?她一再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说她在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根本不一样的世界!她是在隐喻她现在的处境还是?如果是这样,或许是有些不太一样的,毕竟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她们那样的生活方式还是另类了一些,是有悖主流价值观的;但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在这里表达的‘不一样’指的不是这个……她是想说她其实生活在‘另外一个’和我们这里‘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是我们迄今为止所不知道和无法想象的……”想到这儿我拿起信笺再看了一遍:“她给我打那个比方究竟想说明什么?难道她真的是生活在另外的世界——那个和我们这里‘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世界’里!如果真是如此……那真的是……”想到这儿,胸口像被什么给严严实实的堵住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限感伤——黑暗似永无尽头,而世界却只有一个铁笼那么大……那——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恐惧孤独和寂寞啊……
——一阵心悸。叹口气,我抬头望着床对面的那面镜子:
镜子里的我半靠在床头,头上昏黄的壁灯在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镜子里的人似乎已经不是我的投影,他此时更像是另外的“什么”,似一个寂寞的符号,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孤单和“不合时宜”。我注视着他,而他也一动不动的盯视着我——他在嘲笑。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在心里向他发问到。
“嘿嘿,还用得着我对你说什么吗?”影子脸上挂着惯常的讥笑,阴影加重了这种感觉。
“那你又在嘲笑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可以来嘲笑我?”我看着他。
“我在嘲笑你吗?不可能!嘿嘿,我只是‘冷眼旁观’罢了。”影子看着我。
“冷眼旁观?你就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就那么冷血?”我皱起了眉。
“同情心?嘿嘿,这玩意有什么用?再说了——又有谁来同情过我?”他皱起眉冷笑了一声。
“你也需要同情?看你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皱眉蹙额。
“当然!”影子一副愁眉锁眼的样子。
心里升起一丝不快,我扭头望向别的地方。余光里,他也正扭头望向相同的方向。——他肯定不是我的影子!“装什么装嘛!”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猛生出无比强烈的排斥感!“你——你到底是谁?”我转回头重新看着他。
“嘿嘿,开始怀疑点什么了?你很聪明。不过吧,你可别这样子问我!再说了——你自己又是谁了?”他嘲笑了一声,“我最反感这个问题了!”影子转回头看着我。
“我是谁?是啊……我又是谁?但我应该是谁的……”
“你也回答不出来吧?嘿嘿。”影子冷笑一声,“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弄清楚,还指望着去‘拯救’别人?嘿嘿,真是可笑!”影子接着说。
“可笑又怎样?我不在乎。哼,总好过了你的麻木和冷酷!”我冷笑了一声。
“——麻木和冷酷?你以为能够做到这点就那么容易?嘿嘿,今天的麻木可是‘千锤百炼’换来的结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倒觉得它更像是一种类似于‘涅槃’的结果——它让我看起来至少很文明……至于‘冷酷’——我身处冷酷的世界,其本身早已经属于冷酷的一部分了,咳咳——你叫我怎么去温暖别人?”说到这儿影子咳嗽起来。
“——你!咳咳咳……”什么时候我手里多出一支香烟来,烟雾倒灌进了呼吸道,引起一阵咳嗽。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