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了谁?是那个女人吗?快说吖净生!”阿呷催促道。
“不是。嘿嘿——”净生笑了笑,“记得那天早晨10点半过点,我正开车经过大包山半山腰,可能是连续山路驾驶累了缘故吧:突然感觉很疲乏,人也有些恍惚,安全起见,我把车停到路边休息,顺便下去看看风景、吸一支烟。
“——那儿风景可真美啊!吸完一只烟,正准备上车的时候我发现:身后顺着山坡往上,在远远的山顶处,云雾缭绕着一个小山村。‘或许上面会有什么?’当时我就这样想。这个念头来的很突然,而且就此再也挥之不去了!
“犹豫一阵后,我决定徒步上去看看。估摸了一下:单边大概也就两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天气也很好,一趟来回应该没有问题。于是我把车重新靠着崖壁停好,拿出后备箱里的背包,装上一些干粮和水,另外又塞入一些糖果和铅笔、作业本什么的背着上了山——”
“就你一个人吗?”阿呷问。
“嗯。”净生应了一声,“这里海拔高,山路比我想象的艰难,虽然气温很低,但顶着烈日还是出了一身大汗。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一点就到了那个村子。这时候几条干瘦的猎狗狂吠着向我冲来,不敢再贸然往前走了,我停下来观望:是一个很贫穷的小山村。低矮的土坯房破破烂烂,屋顶都盖着腐败杂乱的茅草;褐色翻耕过的田土似还没有播种进什么,荒芜枯黄的山坡上除了十几只放牧的羊外什么也没有。”净生说。
“这个季节,估计他们都应该在家烤火取暖吧。”阿呷接了一句。
“嗯。除了几只嚎叫的狗外,整个村子里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净生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狗!它们露着尖牙,脖子上的发倒竖着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当时我就感觉它们的有组织有预谋的。望着它们发绿的眼睛,我想到了狼——”
“咦——我最怕那些野狗了!”阿呷卷缩了一下\身子。
“还好当时路边就有一垛柴火,我赶忙着抽出一根握在手上。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了,一个披着‘查尔瓦’的中年彝族男人从离我最近的土墙后转了出来。像见了救星,我连忙对他喊:‘兹莫格尼!兹莫格尼!’。”
“哈哈,净生:你还会说彝话了啊?还知道问好喔——哈哈……”阿呷忍不住大笑着打断了他。
“嘿嘿,就会几句。都是临出发前现学现卖的。”净生难为情笑了笑。
“嗯。接着呢?”阿呷问。
“我这样喊,可那男子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他不但不理会我反而还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他格!他格!’,他对着我喊道。虽然不知道他喊什么,但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只得原地站着一点也不动——”
“哈哈哈,你不动就对了——算你聪明!他就是叫你‘不要动’!如果这个时候你还乱动的话,可是会激怒他的哦哈哈——”阿呷咯咯笑着说,“不过,他叫你‘不要动’是为你好的。这时候你如果乱跑会被那些狗撕烂的!嘿嘿——”阿呷坏笑了一下,“还好你刚刚开始问候他‘吉祥如意’,这样他就知道你没有恶意了。要不然——嘿嘿——其实我们彝族很好客的!”阿呷接着说。
“嗯。正像你说那样的:他怕我乱跑被那些恶犬咬伤。”说着净生端起水杯饮了一口,“跟着,见他走到离我不远的地方呵斥起那些狗来,见它们不听招呼,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石块对着那些恶狗狠狠地扔了过去——他扔得是又狠又准,一看就训练有素,那几块小石头刚刚好都打在那些狗的后退上!被他这样一弄,那些吓人的家伙才散了开去,如此我才松了口气。你还别说:现在想起来都还蛮吓人的!”净生说到这儿似轻松了起来。看来当时确实被吓得够呛。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