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呷辞职单干这件事我是有充分心理准备的。此番云雨过后,我俩都不想起床,我们迎面躺在被窝里就一些细节进行了深入认真的讨论。我是支持她的:一来这是阿呷长久以来的夙愿;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我希望她此番的离去能够摆脱那个祝部长的纠缠。
被窝里这一聊就是一上午,中午我们到外面一家饭馆吃的饭,饭后阿呷说半天没去了单位上还有点事情,于是我开车送她过去。送完阿呷,待一切都完完全全冷却下来以后,昨夜一夜的狂欢和纵\情即刻变成了一种实实在在且越来越沉重的负担——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净生。“是啊,别人还在牢狱里煎熬,而你却还好意思在这里花天酒地。”我感到深深地内疚。
想到此马上掏出电话准备给施建宏打过去,但想想还是算了,我怕这样一来他或者不接或者找一个什么借口又躲起来了。我决定马上驱车去找他。
施建宏不在砂石场,他的一个工人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这边了,说好像这段时间他都在派出所那边忙什么。不便细问,道完谢我直接驱车往他所在的派出所开去。
说来也巧,刚刚好就在派出所院内将他堵住了——施建宏正准备钻进一辆富康警车。“喂!施建宏。”见他要走,未等车停稳,我先把头伸出车外大声喊道。
“阿蛮!”施建宏回头看着我愣了一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说完他警惕的向左右望了一下。
施建宏今天穿了一身警服,但衣服不太合身显然小了一个型号。如此一来就使得他原本高大的身体看起来似被什么给捆住了一般,显得既突兀别扭又不合时宜。第一感觉这衣服一定是从何处偷来的,也或者是借别人的。可奇怪的是,无论是偷来借来或者以某种正当手段得来,虽然看起来极不顺眼,但此刻这身行头穿在身上也使得他为之一变——它让他在此刻产生了某种神奇的效果!“——原来施建宏还是一个警察?”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一个不真实又有点滑稽和不确定的答案。
眼前穿着警察制服的施建宏,不敢说一板一眼吧,但至少看起来还是那么回事了。“真他妈搞笑!”我心里默念着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阿蛮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施建宏故意大声招呼道。以前每次见面时热情的寒暄变成了此刻只流于形式的客套——一种强烈的疏离感。我发现,施建宏望着我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一种让人不自在的东西,笑容也显得局促而生硬。
“没有什么。”我往四周看了看:两个警察和几个不相干的人正漫不经心走过,“怎么,要出去?”我望着他勉强笑了笑。或许是我太过于敏感,也或许是我刚刚从拘留所出来不久,对于他这身制服我很是不习惯而且还心怀恐惧或者什么。
“有什么事吗阿蛮?”施建宏蹙眉问道。
“没有什么。”我跟着也望了望周围后走到他跟前,“怎么?你忘了我托你的事情!”我有些恼怒,“打你电话也不接。没有办法呀,只好找上门了。”我直截了当也不再客气。
“这个——”施建宏再次四处张望了一番,“我们出去说吧!”说着他拉了我一把,“我们到外面讲。一会我还有事情呢!”说完他率先钻进了那辆富康警车。见如此我也只得转身也钻进了自己那辆捷达。
警车上只有他一人,突突突一阵响,施建宏终于打燃了他那辆破旧的警车。调整了一下坐姿,施建宏从驾驶室内向我招了招手示意跟上。又是一阵突突突响,施建宏开着那辆破车出了派出所大门。我发动汽车跟了出去。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