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净生怅然叹道,“我抓住的是莫尼的手……”说完净生下意识举起右手掌望了一望,“阿蛮:你说我为什么总是看见这些……它们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或者说他们想要我做什么……”他抬起头望着我。
“呃——”我咳嗽了一声,“这个——”望着他无助的眼神,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净生:你额头上的伤疤真是那样弄出来的?”我撑起身子来,以表示我对此事的慎重。
“是。”他答到,“记得‘醒过来’以后,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把眼睛都给粘住了,当时莫尼还说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竟然到了‘那边’还把自己弄成这样……”说完净生笑了笑。
“莫尼真这样说?”阿呷歪头望着净生。
“嗯。”他抬头望着阿呷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嗯……那接下来呢?”阿呷问。
“‘醒来’发现我抓住的却是莫尼的双手,”净生说,“记得当时她冲着我大吼了一声,接着我便‘醒来了’!说来好笑:如果不是她救得及时,我就一头扑进身前那堆火塘里了呵呵……”说着净生又笑了起来。
“——醒来?意思其实你先前只是睡着了?那些干尸什么的都是你做的梦而已?”阿呷的眉头颦了起来。
“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算了?”感觉阿呷要发火了。
“是不知道啊。要不然还能怎样呵呵……”净生笑着说。
“唉——你个傻丫头:还是让他接着讲吧!”我轻轻拍了拍阿呷的头,“净生,你接着讲!”我望着他。
“嗯。”净生应了一声,“她的力量可真大啊!要不是她跃过火塘猛力一拉……嗨!难以想象在她那样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真的让人难以想象!”净生由衷感叹道。
“哎!净生,你不要光顾着感叹了好不好?不要光顾自己了!那个女人呢?那个和你一起的女人呢?”阿呷打断净生。
“自从‘醒来’后她就不见了,”净生说,“毕竟这里是‘现实’嘛呵呵。”他笑着说,“莫尼一声大喝把我唤回了现实……”
“你还知道什么是现实?”我望着净生,“啧啧,现实——真的好难得!”我斜眼看着他咂舌道。
“这个当然知道。嘿嘿……”净生干笑两声抓起香烟递了过来,我和阿呷摇头拒绝,“记得当时莫尼就用她那双依旧空洞着的眼俯视着我说:‘可以了!’,说完这话她就自己个转身出了房门……”
犹豫了一阵,净生将已经拿出来的香烟重新装回了盒子里。
“全身异常的酸痛,感觉像被谁放到滚筒上碾压了一般!腿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几番挣扎后我才站立起来……
“屋子里很静,边上那只羊窸窸窣窣啃着干草,火塘噼噼啪啪响着,红红的火苗懒懒地招摇在火堆上面,显是到了尾声。腰杆僵硬得不行,原地站了好一会后才重新找到了身体的感觉……
“屋子里不很明亮但很暖和。望着墙上始终大笑着的那颗腊猪头,望着那一大堆红彤彤却即将燃尽的柴火,我又恍惚起来,心里闷闷的似还有什么没有解开。犹豫一阵后,我跟着莫尼走出了房门。”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