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看着她。女人躲避开我咄咄逼人的双眼继续挣扎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装成秋子的样子骗我?”我牢牢抓住她的手腕,“秋子呢?你把她弄到哪去了?快说!”我手上加劲吼道。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疼痛使得女人的脸再次扭曲起来,浅绿色的眼里晃动着痛苦的泪花,有些心软,我减轻了手上的力道,“秋子呢?你告诉我我就不再难为你了。”我盯着她那好看的双眼。
“她在山下。”女子终于开口了,糯糯的女声,温柔而磁性,“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女子接着说到,带着哭腔,眼神里含着某种祈求。心一软,我放开了她的手。
女人扭身就跑!她逃得飞快,一双无懈可击的长腿交替着大跨度往前迈进,细长的光脚丫轻盈健硕,点地即起,如了一只矫健的瞪羚!
只是几个转身,裸\体女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我看得目瞪口呆!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赶忙着追了过去,但女人早已没有了去向。没有办法,我只得停下来四处打望:什么也没有!除了竹叶的沙沙声……
又等了一会,好在前方的道路只有一条。我顺着小道,绕过几座假山,再经过一道六角形的拱门——那后面似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我停下脚步仔细吟听: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弹奏古筝,但我不是太确定。
音乐甚是好听,如行云流水。
穿过拱门,音乐声大了起来;接着是一道四周爬满藤蔓植物的走廊,走廊的两旁都是水塘,平静的水面反射着梦幻般悠远的光;走廊外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圆圆如银盘般的满月高挂在草地上;月下,草地的对面,一排盖着蓝色琉璃瓦的廊坊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影里;四周黑黑的,有一扇窗亮着,暖暖的灯光映衬着天上的月亮——音乐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寻了过去。
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TA继续弹奏着什么,曲声委婉缠绵:似落入深潭的水滴,又似静夜流过山涧的溪流……
想打个招呼,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阻止了我。怕打搅到什么,我小心翼翼往前靠近。当走到草地约一半的时候,音乐声突然停了下来,跟着门一开,一个唐装女子悄然闪了出来,还未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她一个转身又躲进了另外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女人似没有看见我。虽然现下是穿上了衣服,但这人分明就是刚才那个女子!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像被什么给锁住了!
竟有些胆怯了,我踌躇着止步不前。“这也太不正常了!”心想。感觉这里面似包含着某种对我极其不利的什么东西,“还是回去吧!”心里一个声音不断的催促着我。
但秋子不是还没有找到吗?“嘿嘿,你们就继续装神龙鬼吧!今天即便是龙潭虎穴,找不到秋子,打死我也不会回去的!”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打定主意,我蹑手蹑脚往那扇窗走去。
脚下软饮的,露水打湿了脚踝,月光把我的身影淡淡的投射在草地上——身影正兀自颤抖着。——这是怎么回事?我望着自己的影子停住了脚步。正在这时,刚才那个女人再次悄无声息地一闪,重新回了刚才那间小屋,不同的是:这次她又赤裸着身体了!
音乐声随即再次响了起来。
“奶奶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啥鬼把戏了!”我快速窜过草地移动到廊下。这时候音乐声停了下来,屋里的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我屏息静气等待了一会儿:屋里时断时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人在悄悄地走动和聆听。我躬着身慢慢靠近窗户:木格的窗户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宣纸,在便于观察的位置,窗户纸上刚刚好有一个手指大小的破洞,“咦——有谁先前来过这里?”心里想着伸长脖子往里张望过去。
屋内亮着不甚明亮的冰冷的白光,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背对着我笔直的坐在一根长凳上,男人背影单薄,正专注的望着对面的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面光秃秃的白色墙壁上什么也没有!“他在望什么?”心里纳闷。
离他几步远,是一张满是灰尘的长长古旧茶几,几上斜放着一把同样铺满灰尘的古琴,古琴很破败,上面张着几道裂缝,所有的琴弦都已断裂,它们卷缩着悬垂在一边。除此之外,屋里是空无一物了。
——那个女人呢?我再次环视了一遍:除了那个男人,什么也没有!
男人一动不动,似已经像这样坐了很久很久,而且从姿态看,他绝没有要起身或者移动的意思……
“咦——”,感觉背影有些熟悉:——噢!——是他——是净生!
“净生!”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并使劲往窗户推去。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