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公平……”当我正在默念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一股汹涌的暗流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冲上岸头将我击倒。“发生什么了?”还未待我反应过来,再次涌来的巨浪已将我抛入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暗“空洞”里!
——坠落!
头下脚上,我的身体倒立着急速往黑暗的最深处掉落下去,却越坠越快!“我正在坠入无底的深渊!”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心立刻抽紧起来,我开始反抗……
失重的感觉让人无比的难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且头痛欲裂!是忍无可忍了,“啊啊啊!”我抱住头大叫起来,可喉咙里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快让我停住吧!快让我醒来!”我在心底里不停的呐喊。
——继续坠落!
但我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里,可我却又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也醒不过来——拼命地挣扎!
四面八方尽是虚无的黑暗,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头也越来越疼。有好几次我仿佛都听见了刮过耳旁的“嗬嗬”风声,它们刮疼了我的面庞。
“我会就此坠入地狱吗?”我问自己,第一次想到了这个不详的词句。我感觉自己“即将坠入”的这个世界——这个无底深渊。它不但充满未知和恐惧,而且饱含绝望……
“唉,我倒要看看这是怎样一个世界了……”无奈加绝望让我停止了反抗:我不再挣扎,而是忍住头部的巨疼任由身体下坠……
“咔嚓!”脑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响,头部剧痛了一下,紧跟着我身体一个翻转“醒来了”!我睁眼望着眼前依旧朦胧的世界:
净生仍旧站在原地,依旧是一动不动保持着静默的姿态。“刚刚我怎么了?净生。”惊恐未定,我问站在“彼岸”的净生。他没有回答我,沉默如石。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来的那个世界不知何时已经整个地被颠倒翻转了!原本平静的河水翻转到上面变成了深沉厚重如铅板的天空,而那些早前还在水面上翻腾的迷雾,它们已经幻化作滔天的巨浪和无数硕大无比的漩涡!
巨浪和漩涡都是邪恶的,它们在惊涛骇浪中叫嚣奔跑;它们如丛生的野草密布水面,且高速运作和旋转!巨大的漩涡们凶狠跋扈、面目狰狞,它们霸占了巨浪间所有的空隙,嚎叫嘶喊着或相互摇旗呐喊、或彼此排挤争斗,“嚯嚯嚯嚯——”漩涡摩擦造就的声响似高频冲击波一次次冲击着脆弱的耳膜——头部再次剧烈疼痛起来!
“我这到底是醒了吗?我现在身在何处?”我一次次大声的寻问自己,已顾不得身边的世界。
“我们无处可逃的。”这时候,净生的声音却穿过巨浪传,从彼岸到了河的这一边,“阿蛮——”他用平淡地声音呼唤着我,“你记住了:这里没有天堂、没有孜孜普乌、更没有‘我们的世界’……”说完,他的身体随着声音一起消失在了滔天巨浪和那些巨大的漩涡里……
醒来。睁开眼:冷冷的淡墨色包裹着寂静的黑夜。“是一个梦了……”庆幸的同时,一股巨大的空虚感穿透天花板从外面的世界扰袭进来。感觉头很痛,我转了个身:阿呷鼻息轻柔,正静静地躺在身旁。
“阿呷——”望着她的脸,我忍不住轻轻地呼唤了一声。阿呷微微动了一下,她没有醒来。“还是不要叫醒她吧……”我想,望着阿呷那张即便是在梦中还皱起的双眉。“唉——”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太累了。”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美丽圣洁的脸庞……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