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们还是不说他了吧。”净生叹了口气,“阿蛮,此次这番离别,下次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说到这儿净生沉默了下来,阿支将他拉至一张椅子上坐下,“阿蛮,你帮我带句话回去,”他艰难地抬起头来望着我。
“你说。”望着几乎是在瞬间就颓废了的净生,我感觉有些突然,“有什么你只管交待,我一定尽力办好就是。”我说。
“你告诉她,说我要她把新厂房和那边的房子都卖了,让她带上两个孩子回老家;你告诉她,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再去找个男人,我没有意见,前提是这个人得对孩子们好。”净生说。
“你说什么呢!”我有些生气了,“这些话还是等你回去后自己对她讲吧!又不是真的就出不去了。”我说,为他的轻言放弃懊恼。
“阿蛮,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不想再和你争论什么……”净生说着又站了起来,“阿蛮,你我争论了半辈子,虽然好像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但你是我最知心和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净生走到我面前,“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将自己的感情埋得很深,我不敢让它们肆意妄为,我用一层厚厚的铠甲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可没想到的是,久而久之我的‘心’也被这层越来越厚的铠甲给包裹住了……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说到这儿净生停了一下,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阿蛮,虽然我常常说你鲁莽、要你谨慎从事,但其实内心里我一直都是羡慕和佩服你的。你快意情仇、敢爱敢恨;你藐视权贵不卑躬屈膝,你身处这个污浊的世界却在尽力的活出自己!虽然你活得也一样的艰难……你知道吗,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不能够完全的认同也做不到你那样,但这些却就是我真正欣赏和佩服你的地方……”净生动情地说。
“别说了,肉麻!”虽然心里很感动,但嘴里冒出的却是这句话,我说,“快意情仇、藐视权贵——你说的是我吗?哈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说得都是真心话。”净生说,“阿蛮,我已经决定了——”他看着我。
“决定什么?又是你那‘决定留在这里永远也不回去’了?切!”我嗤之以鼻。
“我决定了从今以后要向你学习,我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地方,我要和他们永远生活在一起!”净生说着分别看了阿支和杜鹃一眼。
“呃,这个——”感觉想骂人,“净生吖,你让我怎么说你呢?”我想了一下,“这样净生:首先我不是他妈\的什么张飞、李逵,而你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既然——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那这样好不好——你呢就‘暂时’待在你的温柔乡里哈,至于其它的,我和你老婆自会在外面替你继续努力!你看怎样?”说完我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掌,我看着他。
“唉,好吧……”净生轻轻叹了口气,“刚刚我说了不再和你争论。”他无奈的笑了一下,“反正回到‘那边’你自会知道的……”净生说。
“好吧,不争论就不争论!”我又拍了他一掌,“可这下我真的得走了!再不走吖就来不及了。呵呵。”也不知道何以就说什么“来不及”了,我笑望了吉克阿支和杜鹃一眼。
“嗯!那我也不留你了。”净生答应道,“阿蛮,”他看着我,“我知道你不像我,小桥流水留不住你;你喜欢的是大江大河和雪山草原,也只有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大漠风景才能够真正的留住你!阿蛮,我衷心的祝愿你能早日去到你的理想之地、早日回到孜孜普乌!”净生看着我的眼神真诚而温暖。
“唉——”忍不住叹了一声,感觉一切都被软化了,“净生,你也别说这么多了。这个世界吖,能够理解我的也唯有你了……咱们——咱们兄弟一场,彼此彼此!净生:你好自为之!”说完我转眼看着阿支和杜鹃,“阿支,杜鹃:你们多多保重!”我拱了拱手,“告辞了!”说完我抓起地上的背包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