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与你白首
翌日,慕容珏带着叶澜依告别叶问天回到逍遥王府,慕容清和轩辕霜倒是一早就等候在府中,见他们回来便站起来相迎。
“三哥三嫂,昨夜我听慕容说,我们马上要启程去荆州了,对吗?”轩辕霜直爽的性子依旧未变,瞧她着急的模样,慕容珏却不紧不慢地坐下,顺手倒了杯茶水给叶澜依,才抬眸看她,“原本你们俩不用跟着去的,谁叫你嫁了个榆木脑袋。”
这话毒的,慕容清也只是淡淡地笑了,自家的兄长他早就习惯了,还好轩辕霜也是个奇怪性子,一点都不愁还相当高兴,“我们当然是要跟着哥哥嫂子的,不然我和慕容留在夜京有啥意思?”
“哥,我就说霜儿是愿意跟随你们的。”慕容清说的骄傲,轩辕霜听在耳边,觉得心中丝丝甜意。
“拖油瓶。”慕容珏咕囔一声,叫两人神色一变,滑稽的很。
叶澜依却是在一旁笑出声来,扯了扯慕容珏的衣袖,“好啦,你就不要逗他们俩了,既然都决定要,那就差人收拾起来吧。这府里太多的人和物,怕是不能都带走,要有取舍才好。”
在这厅中的都是心腹,慕容珏一个个看着他们,似乎在思索什么,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容嬷嬷身上,面色和煦,“嬷嬷年事已大,怕是不能长途跋涉,不若就留在京中养老吧?”
容嬷嬷眼含不舍,可倒是是深明大义之人,脸上布满皱纹,却笑得温暖,“王爷,珍妃娘娘的大仇得报,老奴也别无所求,就算是死了也瞑目了。”
“容嬷嬷,我们一起留下为珏守好这王府,他日若有一天他能回来,也不至于荒废了。”上官云带着笑意说着,却是让其他的人都侧目,慕容清更是直接追问了。
“上官,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他摇了摇头,目光却是望向叶澜依,“月牙的仇还未报,我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我会在京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立后之日便是命丧黄泉之时。”
他的目光狠辣,却叫人热泪盈眶,谁都看着他整日嬉皮笑脸的,却不知他心里这样暗无天日,月牙的死对他的打击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大。
叶澜依深深地盯着他,那种情绪她都懂,她亦一日都没有忘怀,可是如果就怀着这样的仇恨过一辈子,那他也太苦了。“师兄,你不必如此,月牙的仇我会报,如果就此赔上你一辈子,那月牙泉下也不会安心的。”
“可如若一走了之,留她一人在此,我于心何忍,就让我留下陪她吧。”
叶澜依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珏拉住了,他默默摇了摇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上官云,看似随意,其实最为执拗,他复又看向上官云,目色肃穆,“我那随时都欢迎你。”
上官云露齿笑了,兄弟之情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师兄,既然如此那澜依在这就把父亲交给你了,你若得空就去陪陪他老人家。”
“自然。”
这样一来,叶澜依倒是也放下心来,有上官云顾着叶问天,再加上他自己谨慎,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就这样决定了,明日就启程。”叶澜依倒是没料到他会走的这样仓促,脑袋中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想出原因来,便疑惑地望着他。
慕容珏抿了一口茶,眼含笑意,说道,“难道你要等慕容珏察觉到太后是死于我们之手,才走嘛?”
“那件事我们做的还算缜密,他会发现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免夜长梦多,不若走的万全。”
“三哥说的不错,我和霜儿这就回府安排,明日来府会合。”慕容清这就带着轩辕霜走了,容嬷嬷也带人下去准备了。
慕容珏却是看向面色不定的紫衣,问道,“你是回到皇上身边去,还是随我们去荆州?”
紫衣抬眸看着他锐利的眼神,却是再也没有恐惧之色,她笑道,“奴婢自然是跟随主子身后。”
“好了,你也下去准备一下吧,还有没有要见的人可以去见下。”叶澜依话是这样说,但也知她孤身一人,亦没有亲人可见。
“澜依,我们进宫去跟皇上告别。”
叶澜依盯着他的眼睛,红唇轻启,“好。”
慕容珏拉着叶澜依的手走进未央宫的时候,正巧魅仙也在,她瞧见慕容珏也是心思百转,最终也只是化作嘴边一抹笑。
“皇上,臣弟带王妃来跟您告别,明日我们就启程去荆州。”
“这样快?”没想到慕容煜也是这样的反应,他瞥向一旁的叶澜依,想起她当日的话,便问,“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谢皇上关心,臣妾的事情都办完了。”叶澜依毕恭毕敬,可话语中也只有生疏,她紧靠在慕容珏的身边,却再也没那么刺眼。
慕容煜暗叹一口气,他终于看明白,这女人终究是他得不到的,如果用她能换一个天下太平,那也是划算的。
“朕原想着给你们办一个送别宴,看来是来不及了,也好这一路你们就自己保重吧。”他似乎有些疲倦,倚靠在魅仙身旁,叶澜依瞧着似有蹊跷,可这与她又有何关系呢?
“那臣弟就告退了。”
“去吧。”慕容煜挥了挥手,便不再看他们,倒是魅仙盯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目光冷凝,不知所思。
“皇上,您怎么了?”
“朕如今真的成孤家寡人了,这宫里也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瞧不到。”
“皇上您说笑了,臣妾不是还陪在您身边嘛,再不济,皇后娘娘还在椒房殿中。”魅仙此时提起纳兰媚儿,无疑是试探他,可没想到他却只是叹了口气,再也没有对那个女人的厌恶。
“这慕容珏要走了,朕怎么反而觉得空荡荡的呢?”
“皇上只是累了,睡会吧。”魅仙安抚着他睡下后,自己却走到了城墙上,她望着巍巍山河,却望不到自己的心,她在问自己,费劲了心思她究竟得到了什么,冷风凌然,无人可以回答她。
第二日,逍遥王府门口聚集了大量的百姓,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全程都传遍了慕容珏要去往荆州的消息,这不就有百姓来送他们。
慕容珏骑在马上,意气昂扬,一向冷冰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回头望着身后的马车,那里面坐着他最爱的女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呢。
“珏,保重。”上官云站在府门口,心里多有不舍,可他同时也很高兴,慕容珏有了不一样的生活。
“期待再见之日。”
寥寥数语,足以听出慕容珏的不舍之情,他策马而去,慕容清瞧了上官云一眼,紧随其后,背后一辆豪华马车也跟着出去。
夜京的街道上挤满了送别的人,纵然慕容珏冷清,也不能无动于衷,他看了一路,心情很是复杂,等到了城门,他终于停了下来,“各位请留步,慕容珏此去荆州,和王妃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是莫大的幸福,就此别过了。”
“王爷慢走。”他的背后,齐刷刷跪下的是百姓还有守城的将士。
“三哥,没想到你和古月那一仗,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样重。”慕容清心里感慨,可同样担心,这样的民心会不会让慕容煜又起了忌惮之心。
“民心所向,才是帝王最惧怕的,希望我适才那番话能让他安心。”
“原来你都考虑到了。”慕容清不由敬佩,果然慕容珏做事滴水不漏,每一句话都是有用的,他瞧向身后马车,却见轩辕霜探出头来,调皮地冲他吐吐舌头。
“三哥,我和三嫂都想出来骑会马。”
“是你的主意,还是澜依的?”慕容珏这一问,就连叶澜依也探出头来,脸微微有些红,“珏,是我想的。”
轩辕霜扑哧笑了,她居然看到慕容珏吃瘪了,果然还是叶澜依厉害。
“那我们休息一会,等黑影把马匹置办回来。”自家媳妇想骑马,那当然是自当别乱了,他倒是也想看看叶澜依的马术如何。
“这黑鹰神出鬼没的,你怎么知道他能听到你的吩咐,不若把他叫出来瞧瞧是否真的那样厉害。”
这轩辕霜出了京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这就把主意打在黑鹰身上,可惜这人可不是普通的暗卫,连叶澜依都未见过真容。
“对了,紫衣,你跟着黑鹰习武已有一段日子了,可曾见过他的容貌?”紫衣一愣,倒是没想到叶澜依也会对这种事情好奇,眨了眨眼睛认真地想了一下,果断是没有。
“珏,这人真是神秘。”
“你呀。”慕容珏没好气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看着,都能腻出蜜糖来,其他人都很有眼力见地走远了,给他们腻歪的空间。
“珏,真没想到,我们俩能过这样的日子。”叶澜依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安宁。
慕容珏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也是眉眼舒展,嘴角微扬,“澜依,今生有你,夫复何求。”
雪花飘落,沾染在白色的披风上,叶澜依睁眼瞧着他发上的白雪,突然笑了,“珏,愿我能与你白首。” 残王盛宠,痴情王妃要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