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中毒过深
来去皇宫对于悟虚来说易如反掌,就连魅仙身边的小红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夜已深,魅仙准备就寝,就让小红先行退下,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睡觉的时候除了慕容煜,不曾让一个人待着身边过。
悟虚静静地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眉目妖娆冷漠,哪里是他记忆中的仙儿,不免就发出了一声叹息。
“谁在那?”魅仙到底是个习武的人,耳里敏锐,这一声叹息声倒是进了她的耳朵,她瞪着眼睛盯着悟虚所在的地方,不难看出她的紧张。
“是我。”悟虚从梁上一跃而下,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言语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宠溺,那种感觉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魅仙看到熟悉的脸庞,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她才找回了一些女孩的纯真,“爹,您终于来看仙儿了。”
她的一声撒娇将悟虚所有的冷漠都打碎了,到底是自小养大的孩子,他哪里真舍得与她恩断义绝,“仙儿。”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魅仙冲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孤独的心终于有了一个休憩的地方,她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可惜,悟虚能给她的时间并不多,虽然艰难,他还是开了口,“你娘让我问你,月牙真的是你害死的吗?”
魅仙放开他,眼神有些闪烁,只是悟虚幽深的眼眸让她说不出假话,“此计是我所想,但是毒药是她自己吞下的。”
这样的狡辩却只是让悟虚更寒心,他心里对月牙百般愧疚,那样一个明媚的丫头就这样没了,真是可惜呀。
“你难道不知她是你的干妹妹吗?”他问的痛彻心扉,可魅仙的心里只有冰冷,她心心念念的家人,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
“爹,难道我在你们身边十来年,还比不过一个刚认识的小丫头吗?”
“你在我和你娘心中自然是重要,可也不能害了人家的性命,更何况她还是上官的妻子。”
见悟虚提起上官云,魅仙心里更是气极,不由得阴了脸,“上官云,爹爹你可知他为了月牙差点把女儿给掐死?”她声嘶力竭地说着,如果说那些年上官云对她的爱有多深,那么她对他的恨就有多深,那样一个宠她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要杀她,谁都不知她心里有多恨。
“这些年,是谁辜负了他的一腔深情?”
悟虚这一句,将魅仙给问住了,她的眼里一直都只有慕容珏一人,又如何会看到他身旁的上官云,可等到彻底失去他的时候,她却发现心里其实并不是一点都没有他的踪迹,或许这就是她骨子里的贪婪吧。
“爹爹来难道就是为了清算女儿做下的罪孽吗?”魅仙邪魅一笑,有种狐媚的感觉,她的心隐隐作痛,可是已经完全冰冷了,她再也不期待任何人给的感情了。
“如果爹爹想知道的话,女儿可以告诉您所有的,月牙喝下的毒药确实是我让纳兰媚儿给她的,纳兰惠儿也是我派人去烧死的,甚至于珏哥哥去荆州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悟虚的身子有些颤抖,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做下了那么多的错事,所幸惠儿福厚被珏儿给救了,当然他不会让她知道惠儿还活着,“你口口声声地说爱珏儿,可你做的难道就是爱吗?”
“我怎么不爱他?”魅仙铁青着脸,她可以忍受他骂她任何,可没有人能说她不爱慕容珏,“爹爹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他留在京中,帮皇上除掉了纳兰世家就能做个闲散王爷吗?不,皇上不会放过他的,只有他走的远远的,不危及到皇权,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难道你觉得珏儿还争不过皇帝吗?”
悟虚的话让魅仙一怔,她确实是一直都抱着这样的想法,觉得慕容珏会死,可是怎么就没有想过他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皇呢。
“可是如果珏哥哥当了皇帝,那我成了什么呢?”她痴痴地问,眼眸低垂,待再睁开便是闪着精光。“我不想成为废后,在冷宫中了此残生。”
“所以你以爱之名,将珏驱逐出京,保了你的荣华富贵,仙儿,你终究是不爱任何人,只爱你自己。”如果可以的话,悟虚真希望自己当初没有看到这个女娃娃,那是否很多人也不会死,惠儿也还是坐在后位上,珏也能夺回他的皇位,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我是爱自己,难道我有错吗?无论我做什么,珏哥哥都对我不闻不问,可以却对叶澜依恩宠有加,就连皇上都对她念念不忘,难道我真的比不上她吗?”
悟虚看着这样的魅仙摇了摇头,她为爱已经遁入魔道,也难怪会做出这些狠辣的事情来,看来珏说的没错,这段缘分是时候断了,否则伤人伤己。
“把右手递给我。”
魅仙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会给她把脉,她本以为将这一切和盘托出之后,他定然会气绝而去,此番想着竟有些温情。
“你是不是给自己用过合欢散还有避子药?”面对悟虚灼灼的目光,魅仙诚实的点了头,起初她为了留住慕容煜便将自己的身上浸满了合欢散,又不愿生下他的子嗣,便又偷偷服了避子药。
“糊涂呀。”悟虚一直都知道她不爱药石,只专注于研制一些偏门的药,哪知她根本就不懂这些草药,“这合欢散早已渗入你的身体里,再加上这避子药的药性混合在一起,长期服用,怕是一生都不能有子嗣了。”
魅仙听他说这样的话,可真是急了,心里也知他定然是有九分的肯定了,可还是奢望着有一丝希望,她的双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含泪的双目楚楚可怜,“爹,女儿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吧。在这宫里,没有子嗣,就算是母仪天下又有何用!”
悟虚无奈地看着她,终究是看不透这世俗繁华,早已掉入深渊,只盼她不要再造杀孽。
“我会给你留下一个药方,可是你中毒太深,往后只能听天由命了。”
魅仙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诀别之意,不由心悸,更是紧紧地抓着他不放,满脸的泪水将妆容都弄花了,谁还能看出这是不可一世的全贵妃。
“你我父母缘分已至,往后就各自安好吧。”悟虚掰开她的手指,走到一侧的案台,写下寥寥几笔,复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魅仙颓然地倒在地上,泪水沾湿了襦裙,掉落在地上,可是又有何人知,她终于又是孑然一身了,在这世间竟然找不出一个和她有关系的人。
她突然想起了慕容煜,从今往后她只能依靠这一个男人了,可是他此刻又是在谁的榻上安眠呢?
悟虚自宫中出来之后,就一路往荆州赶去,以他的脚程,不日就能到达,只是不知慕容珏他们落脚在何处。
荆州城的礼亲王府倒是越来越热闹了,府中的小厮丫鬟都是暗卫里的人,倒是比起常人多了很多的乐趣,他们简直是把干活当成了练武,随处可见稀奇古怪的姿势,叶澜依瞧着真怕被别人看去了,惹人非议。
“娘娘可是有何困惑?”
正想着呢,南宫熙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淡淡的笑,淡淡的话,一如既往是这人淡如菊的模样。
叶澜依倒是对他熟稔了许多,也未有所隐瞒,“我是瞧着他们练功的模样,怕是被外人瞧去了,惹些麻烦来。”
“娘娘自放心,如果有外人进这府门,他们自然就会变成正常的小厮和丫鬟了。”
这一说法倒是叫人信服了,叶澜依也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想着这偌大的礼亲王府反正也没人来,她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娘娘,这太守府的十七姨娘送来一件礼。”紫衣从外院都来,手里拿着一副看似画作的东西,叶澜依倒是饶有兴致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倒不是什么名贵的画,却是她亲手画的一副竹子。
“这十七姨娘倒是个可心人,以竹赠我,看来是想结个君子之交。”
紫衣笑着,便将太守府那送信的丫鬟传达的话带到了,“姨娘说了,此画是为了感谢那日娘娘的宴请。”
叶澜依料想着,这杜鹃怕是感谢她没有低看了她吧,看来是个蕙质兰心之人,“南宫,可有关于这十七姨娘的旧事,说来听听。”
既然是问了,自然是有的,南宫熙也不由对她高看一看,看来主子在暗地里做的事她都是明白的,只是聪明地当个聋子瞎子罢了。
“此事说来倒也是荆州城里的热闹事。”
“那我们便坐下听你静静道来。”
叶澜依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然后招呼着紫衣和南宫熙一起坐下,她那样的目光瞧着,叫他们说不出拒绝的话,自然而然就坐下了,倒也融洽,只是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里却是成了新闻,在叶澜依不知道的时候就传遍了地下城。 残王盛宠,痴情王妃要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