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恩断义绝
与此同时,上官云快马加鞭已经到了皇家别院,他把马拴在离那不远的树林中,纵身一跃跳入了围墙之中,到处寻找着慕容清的踪迹。
池心亭中,慕容清正和轩辕霜坐着用早点,他偶然瞄到上官云站在对面朝他挥手,便知有急事,且不能当着轩辕霜说的。
“霜儿,我突然想到三哥还有事交待我去办的,你一个人在这用膳可以吗?”
轩辕霜撇撇嘴,慕容珏和她不对盘,就算在这别院都坏她的好事,“慕容,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乖,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轩辕霜无法反驳,只好退让,只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慕容清有些心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在轩辕霜反应过来之前,他站起身来走了。
轩辕霜欣喜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似乎能感觉到慕容清的心里有她,他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我看你们你侬我侬的,还以为没看到我呢。”
上官云这种损友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一个大男人碎嘴的很,慕容清一拳砸在他胸口,也堵住了他未完的话,“三哥让你来找我的?”
“对,这是他叫我给你的。”上官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他都没有看,好奇心虽重,但他也知道不该看的看多了有可能小命就不保了。
“这是什么?”慕容清看着就是一封许多年前的旧信,但既然慕容珏交待的,定然是有什么用意的。
“珏让你把这封信偷偷交给太后,不要让轩辕霜和轩辕灵知道,你记着了,我要赶紧赶回去了。”
“那么着急干嘛呢?”慕容清拉着他,难得有人来陪他一会解解闷,他又怎么会轻易让他走。
“大哥,你是不知道今天宫里会了什么事,才会这样悠闲。”
上官云难得认真,眼里都是势在必得的决心,慕容清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三哥会在今天动手?”
“他布局了这么久,哪里是在今天动手。他说你手里这封信是其中关键的一环,你可不要耽误了。”
“既然如此,那我马上就去见太后。”
慕容清说完人就跑了,留下上官云在风中凌乱,刚才明明要留他的人,跑的比谁都快,果然他心里最看重的就是珏。他捋了捋发丝,往偏僻的宫墙走去,还是尽快赶回去看看纳兰家的惨状吧。
慕容清走到纳兰轻舞所住的兰苑时,却见轩辕灵和一众宫人都等在院里,“灵儿,怎么出来了?”
轩辕灵见他便站了起来,双眼透着担忧望向紧闭的大门,“似乎是宫中出了什么事,丞相府里的人来见太后。”
没想到这人来的这样快,慕容清不动声色,瞧着轩辕灵,面露微笑,“霜儿在池心亭里用早膳,你也去吃点吧,这里有我守着。”
“如此也好。”她光顾着陪太后,倒是鲜少和霜儿聊聊,她眼眸纯澈,笑意微敛,“要是太后寻我,便让秋锦来找我。”
“好。”慕容清答应着,轩辕灵把秋锦留下,便走了。
“王爷,您坐。”秋锦眼眸流转,浅浅一笑,目光都胶着在慕容清身上,可他却是注视着屋内的动静,恍若未闻。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有个老嬷嬷从里头走了出来,她瞥了慕容清一眼便低头走了,慕容清回头对秋锦道,“你在这里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诺。”秋锦俯身,如弱柳扶风,可惜慕容清都没注意到。
“主子,这相爷终究是您的兄长。”桂嬷嬷正对着太后说这样一句话,便听得外头慕容清的声音,“太后,慕容清求见。”
“让他进来吧。”这些日子,有轩辕灵陪伴左右,慕容清和轩辕霜偶尔会来探望,倒也过得舒坦,她原本对慕容清也无冤仇,看在轩辕灵的面上对他也算笑脸有加。
“清儿今早怎么有空来哀家这?”
慕容清瞧着她,在得知纳兰家的惨事后,并不动容,可见她隐藏的有多深,他也不敢太多观察便低下了头。“儿臣偶然间得到了一封书信,见收信人是太后您,思索再三便来求见。”
会写信给她的,这辈子似乎只有那个男人,纳兰轻舞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日渐苍老的面容上终于有了破绽,“信呢,在哪?”
慕容清不动声色,只是默默把信递过去,里面的内容连他都不清楚,可他相信既然是慕容珏交待的,定然是有用的。
纳兰轻舞瞧着那信封上苍劲的笔迹,便知出自谁人之手,更何况那句轻舞,也只有他叫的,就连先帝也一直都是疏远地唤她皇后。
慕容清瞧着便知道这封信刺痛了她心中的软肋,而他并不需要知道更多,“母后,那儿臣先告退了。”
“等等,这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她的目光锐利,完全看不出适才的悲伤,她的心里其实已经动了杀意,她不能留一个知晓那些往事的人。
“这是一个黑衣人交给儿臣的,他说用这封信可以从母后口中问出我母妃的死因。”
“那你为何不问哀家?”
“儿臣自小是母后抚养长大,如果母后知晓母妃的死因,又怎么会不告诉儿臣,此人不过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而已。”
纳兰轻舞定定地看着他,只是他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她低眸瞧了一下,这信并没有被拆封过,想来他是不知情的。
“哀家都明白了,你先退下吧。”
“诺,儿臣告退。”
待她点头后,慕容清就转身离开了,他的眼眸漆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珏的计谋生效了。
“太后,这人难道是知情者?”桂嬷嬷是她身边的老嬷嬷了,当年毒害珍妃的时候她也参与其中,只是没想到这事会被再提起。
纳兰轻舞的心思都在那封信上,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就算有人知情又如何,那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有证据证明是哀家所为。”
“那相爷的事?”
纳兰轻舞瞥了她一眼,让她心一寒,她是纳兰雄霸给她的陪嫁丫头,自然是心心念念着纳兰府的,她勾起一抹看不透的笑,晃了晃手中的信。
“等哀家看完这封信,自然就有结果了。”
桂嬷嬷心惊胆战地,不敢再多言,只见她颤抖着双手拆开那封泛黄的信封,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然后泪如雨下。
“太后,您这是怎么了?”
“他没有背弃我,原来他有回来接我。”
她哭得如少女一般,把纸贴在自己心口,似乎那样心就能不那么疼了,泪水一滴滴地掉落在手上,地上,让桂嬷嬷都不知所措。
“主子呀,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这样,老奴瞧着您这样心疼。”
纳兰轻舞把信递给她,眼里含着泪水,沾湿了纸张,看起来薄如蝉翼,桂嬷嬷战战兢兢地接过来,刚毅的字迹引入眼帘。
“轻舞吾爱,见信如见我。吾本古月太子轩辕朗,偶然见你,情根深种,以秦朗之名结知。父皇病重,吾突然离去,未有交待与你,吾心愧疚。如今父皇驾崩,吾登基为王,他日定娶你为后。待朕安定朝政,必来寻你,以解相思。”
桂嬷嬷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万万没想到太后的情郎会是那古月的皇帝,如今该说先帝了。
“你说,这封信是被谁藏了起来?”
她步步紧逼着桂嬷嬷,眼里如嗜血般残忍,可嘴角却是挂着最绚烂的笑意。
“主子,也许是被有心人藏起来了。”
“确实是有心人。”纳兰轻舞轻轻地笑出声来,从她手中夺回纸张,如珍宝般藏在胸前,“是纳兰雄霸,他跟我说那个男人是在玩弄我,他不会再回来找我,所以他害死了我的女儿,让我死心。”
桂嬷嬷恐惧地看着她,可心底还是不愿相信,“主子,老爷是您的亲哥哥,他不会如此残忍的。”
“桂儿,你太天真了,纳兰家的男人何其冷血,否则又怎么会将女儿都送往宫里,换取他们的荣华富贵呢。”
纳兰轻舞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大,似乎那样就能看清楚纳兰家人的真面目,“他们明明已经是朝廷重臣,可还是害怕自己会失去一切,于是便让女子嫁入皇宫,为他们的官路铺垫。”
桂嬷嬷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可事实已经这样了,难道真的要整个纳兰家为此赎罪吗?
“娘娘,如果老爷的罪名属实,死的可是纳兰家上上下下上百号人啊?”
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企图能唤醒纳兰轻舞,只可惜她此时心里只有仇恨,她这些年有多恨秦朗,就有多爱他,她的脑子已经被仇恨充斥了,“他们需要为我和秦朗还有我们的女儿赎罪,哀家这些年受的折磨没人懂,是到了他们品尝痛苦的时候了。”
桂嬷嬷知道多说无益,便抬起头来,苍老的额头上已经隐隐有了血迹,纳兰轻舞看着她,眼底都是同情,“桂儿,他们不值得你这样的。”
“可奴婢这条命是老爷捡回来的。”
她哭得那样伤心,纳兰轻舞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她身边的桂儿一直都是纳兰雄霸的贴心人,她痴痴地笑了,纤细的手指指着她,“原来哀家身边养着的都是他的人。”
“不,奴婢从来没有背叛过娘娘,就算是为了老爷。”
可纳兰轻舞却是再也还会相信任何人了,“如果你还惦记着他,哀家可以让你回去陪他一起死,你愿意吗?”
桂嬷嬷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跪着,纳兰轻舞不再看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坐回榻上,看着那张纸发呆。 残王盛宠,痴情王妃要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