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的选项啊？”
“没有问题，只有A和B，你凭感觉选就好了。”
我狐疑的看着她，想了想，随口说了句：“B吧。”
她愣了一下，看起来很失落，问我：“为什么？”
“随口说的，怎么了？”我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腾升出来，就像初灵出事的那天早上一样，心慌得厉害。
初灵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好，别怕，等我带你走。”我帮她盖好被子，把她的手放进去，拉上了窗帘。
当时的我不会想到，这样的选择，背后会是永远失去她……
可如果还能让我再选一次，我依旧会选择B，只是不会再为了一己私欲出卖她。
我拿着笔看着习题，心如乱麻，一点写的心思都没有了。
想起初灵和齐叔叔在客厅的对话，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初灵还病的这么重，为什么会突然把她接回来？
他们之间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些问题就像一只猫，在我心里不断的挠。
晚上齐煜回来的时候，到卧室里看了初灵。
初灵眨巴着眼睛要齐煜摸摸她的头，齐煜拗不过摸了两下，初灵就欣喜的像个孩子。
我知道自己不该，可还是觉得自己拥有的某样东西被别人撕裂了，分走了一小块。
睡觉的时候，初灵要我抱着她，我就一直从小时候讲起，她似乎对我和齐煜之间的事情很感兴趣，一点点小的细节都要问得很清楚。
等我说完了，她气鼓鼓的说：“没想到齐煜哥哥小时候这么混蛋，这样欺负你！”
“也不能说是混蛋吧，毕竟谁都没有办法接受一个突然到家里来的陌生人啊。”我看着她说。
初灵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然后问我：“温涵，你说齐煜哥哥是不是也讨厌我？只是长大了，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了，所以……毕竟我也是突然造访的陌生人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没想到初灵会这样理解，立马反驳说：“当然不是，我和齐煜都很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
她笑了，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温涵，我喜欢齐煜哥哥，你呢？”
我被她问的慌了神，脑海当中不断闪现过我和齐煜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样子，他吻我的样子，他对我撒娇的样子……
慌乱转过头不看她的眼睛，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也喜欢他啊，他是我们的哥哥嘛……”
“不是的。”她把我的脸摆正，让我看着她，然后说：“我想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而不是妹妹。”
“……”
“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她抿着唇笑：“所以如果我问你要他，你会让给我吗？”
我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有人用一双手硬生生把齐煜从口子里面拉出来……
“我……”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认识齐煜哥哥了，只是他不知道我而已。那时候阿姨在齐叔叔的公司里上班，家里没钱，我妈就会带着我去那里做临时工，一天四十五块钱。”初灵自嘲的笑笑，然后问我：“很少吧？但那是我和妈妈三天的生活费。”
“那个时候我跟我妈没地方住，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坐在卫生间旁边接点自来水，吃一块钱四个的那种白馒头，就着我妈腌的咸菜，那就是我们的午饭。”
“我妈做的咸菜真咸啊，吃一口咸菜要啃好几口馒头，再多喝几口水，特别管饱。”初灵目光落得很远，嘴角一直挂着笑，好像回忆起了让她开心的事情。
可我听在耳里，全是心酸。
我抱紧了她，她也回抱着我，接着说：“有一次我的咸菜掉在地上了，我急忙捡起来喂进嘴里，然后用袖子擦地板，怕落上了酱油印子被主管发现，扣我妈的工资。”
“主管特别黑，一扣就是五块钱。齐煜哥哥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和一群人一起走过来，看见我在擦地板的时候步子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我扶起来，去给我接了一杯热水。”
她笑得甜甜的：“那是我喝过的嘴甜的水。”
“嗯……”我感觉喉咙被堵住了，心里心疼初灵，又为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而难受。
“其实我妈死了，温涵。”她看着我，眼角有泪光：“可是阿姨为了从齐正这里多要到点钱，找人演了那出戏。她打着我要我哭，让我叫那个人妈，我不叫，就打我不给我饭吃。我以为到了齐正这里，每天可以见到齐煜，就算有好日子了……”
可是没想到，齐正根本就是个衣冠禽兽！
鼻子酸酸的，我紧紧抱着初灵，她要跟我抢齐煜，可我对这样的她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齐煜哥哥也喜欢你吧？”初灵忽然问我，眼睛亮亮的，里面全是泪花：“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初灵……”我不知道怎么说。
“无所谓了，反正我这样的人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你别这样说。”我心疼的摸着她的脸，对她说：“你不要怕，只要你再坚持七天，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为什么？”她皱着眉头看我。
我把蒋祺的事情告诉她，向她保证：“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等你自由了，我就……就把齐煜让给你……”
我说的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敲在我心上，生生在上面敲出一个裂口。
真疼……
初灵震惊的望着我，许久才摇了摇头，说：“你怎么这么傻，我会舍不得的……”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初灵的舍不得是什么意思，误以为她是舍不得伤害我。
我们两个抱在一起，说了好多傻话。
我们幻想彼此穿上婚纱的模样，初灵甚至还为我勾勒婚纱的模型和细节，我们约定要同一天结婚，一起踏入婚姻的殿堂。
然后约定彼此之间不相隐瞒，然后一起大声说“好”。
可是我隐瞒了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她……
她也一样。
比如她要走，比如她和蒋祺之间的纠葛。
我们就像所有的普通女孩一样，粉饰未来粉红色的梦。
可我早就忘记了，我没有梦，我不配有梦啊……
一次一次承诺愿意保护她的是我，可一次又一次毁了她幸福的也是我。她这一生总共爱过的三个男人，一个毁了我，一个被我毁了，还有一个死在我手里。
后来的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其实说到底，我和齐正又有什么区别？都是摧毁别人美好幻想的魔鬼！
快要睡着的时候，初灵问我：“温涵，你说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这些呢？” 名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