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易琅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但还是乖乖地松开了包扎的布条,让男人看了一下伤口。
男人观察了一下,赞赏地看了一眼乔心悠,“处理的很好,没什么大碍。”
闻言,乔心悠总算松了一口气,“谢谢。”
虽然严易琅是她报复的对象,但是她也不想自己救了的人竟然无缘无故地死了。
这一份复杂的心情,让她时常陷在迷惘、茫然之中。
“不用。”男人语气淡淡,一手抱起小女孩将她放在桌上,然后把面条推了推,催促:“快吃。”
“我也要吃。”乔心悠转过头,对严易琅道。
“这么……”在对方的眼神逼视下,严易琅把“难吃”两个字吞了进去,“你还要吃?”
乔心悠点了点头,“有时候,有的吃就是一种幸福了。”
想当初她也曾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当失去了爸爸后,她再难吃的东西都吃过了。这么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都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句话,她有着深刻的领悟。
可能是有乔心悠的陪伴,严易琅也感觉这一碗难吃的面条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吃了。
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将一碗面条给吃完了。
这时候,小女孩也吃完了面条。
“叔叔,不知道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在男人和小女孩即将出门的时候,乔心悠礼貌问道。
“可以。”男人点头,然后转身进屋,拿出一台板砖机。
严易琅忍不住惊奇,“现在还有得卖这种板砖机吗?”
这种类型的手机早已经在几年前就消失在手机行业了。
乔心悠瞪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机递给他,“打给你家的人。”
虽然非常不想让严家的人来接,但是不可否认,只有打给严家的人,他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
严易琅沉默了一下,又把手机递了回去,“我不记得号码。”
乔心悠:“……”觉得无语又觉得理所当然。
严易琅可是大少爷,怎么可能记得住别人的电话号码?
乔心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电话给110,报了警,顺便说明严大少爷也在这里。
严家在市里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一提起严易琅,警局当即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承诺在半个小时内绝对赶来。
挂了电话后,乔心悠将板砖机还给男人,“谢谢您的手机。”
男人收了手机便道:“你们走之前帮忙关门。”然后便带着小女孩出了门。
严易琅怔了一下,瞥起眉,颇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就不怕我们在他家偷东西?”
“大概是家里并没有什么值得被偷的东西?”乔心悠猜测。
不用半小时,警局派遣而来的直升机赶来,惊动了这一个小小的村庄。
乔心悠和严易琅记下了在落魄时伸出援手的这户人家,然后登上了直升机,飞回市里。
乔心悠原本想让严易琅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自己放下就可以了,但是对方却直接让飞行员飞往了市中心医院,招来了医院里最权威的骨科医生替她看了正骨好的右手,才肯罢休。
“这下行了吧?”看过医生,也打了石膏,熬了一夜的疲惫袭来,乔心悠现在只想回家休息。
“我送你回家。”见她眼睑下的黑眼圈,严易琅总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要不然心里会不舒坦。
“不用了。”乔心悠敬谢不敏,“这段时间估计我都会对严大少爷的车产生不小的心理阴影。你如果真的想表达自己对我的歉意,就把我的医药费给了,顺便买一部新手机还我,然后再帮我向学院请个假。”
“只是这样?”严易琅盯着她。
乔心悠点点头,“只是这样。”
能够让他欠下这么大的人情,她不是应该狮子大开口吗?
住在出租房里,她可以向他要求买一个大房子;以年级第一赚取奖学金,她可以向他要求支付她高昂的学费。
明明她是有权利开口的,为什么却不提出要求呢?
在对方认真而坚定的眼神中,严易琅看不到一丝虚伪,就是因为这一份纯粹,让他的心跳止不住的发烫。
情不自禁的,他看向对方脸庞的眼神越来越仔细,从那双认真的眸子往下而看,是娇小玲珑的鼻子,是粉嫩却饱满的唇,那抹到出界的唇彩仍旧显示着自己存在感,却在严易琅的眼中变得可爱。
他的视线胶着在她的唇瓣上,忽然间想起刚才他们同吃一碗面,那一双筷子沾过了她的口水,也沾过了他的口水。
严易琅的脸,竟然就这样红了。
“严易琅?严易琅!”对方久久回不过神来的样子让乔心悠瞥眉,“该不会是脑子撞坏了吧?”
“咳咳!”严易琅假装咳嗽转移注意力,“我去做个身体检查,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放心,我的司机至少有三十年的平安行驶记录。”
乔心悠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要从市中心医院坐公车回家至少要两小时,而坐的士她又没有那么多钱。
“至于你提的那些要求,我会让人去做。”不等对方回应,严易琅匆匆转身离去。
乔心悠抿唇一笑,左手摸了摸刚硬化好的石膏,垂眸遮掩住眼底复杂却欣喜的表情。
复仇的步伐在前进,即使心再复杂,她也必须走下去。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待严易琅的心情,到底是真?或者,是假?
请假在家休息了好几天后,乔心悠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上学。只是,在进入学院的时候,她发现每一个同学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复杂。
有探究、好奇、嫉妒、怨恨、猜疑,种种心情混合在一起,让因为上课而情绪有些高涨的乔心悠都不由失落了下去。
看来,在她的复仇计划开始之时,她的日常生活也将会远去。
“乔心悠!”身后传来呼喊的声音,乔心悠转过身,微风吹拂起她的长发。因为右手打着石膏,她无法自己扎头发,所以就把头发放了下来。
她抬起左手按住飞舞的发,看见身穿西装校服的某人手捧着向日葵步步走近,“送你。”
他的脸上,没有一开始的戏谑;他的眼神,有着一抹明媚的认真;他的笑容,并不是看到玩具的兴味。
此时此刻,他待她的感情,是真挚的。
“什么意思?”乔心悠却没有接,只是问。 总裁的暖心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