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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机走过去,嘴角带笑打趣他,“哟,这才半天就醒了?”
吴青岩眸子冷淡极了,看了她一眼,便闭上眼睛不愿再睁开了。吴贝茗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问他:“能吃饭吗现在?”
吴青岩又咳嗽了两声,嘴上已经起了一层干皮,却没半点回答的意思。
他越不说话,吴贝茗便越想让他说话。他越不想睁眼,吴贝茗便偏偏要他睁眼。按了一下按钮将床头升起,她俯下身,一手撑床,盯着那人的面容,红色水润的唇勾着一抹让人厌恶的笑。
“要说起来,你也挺可悲的。林叔说你要是再晚几分钟发现,可能就要胃出血,直接去见阎王爷了。哎,你这胃病发作起来动静还挺大的,连我妈都给惊动了!啧啧。”
那人闭着眼,不肯开口。吴贝茗便继续不依不饶。
“不过……即便是这样,你最最最亲爱的父亲,仍不愿意见你呢!知道吗,他连派个秘书过来都觉得麻烦……不信瞧瞧你的手机,上面肯定只有你助理的未接来电!”
吴青岩的眼睫轻颤了两下,终究睁开了眸子,望向自己身上的人,声音冷淡,“你想说什么?”
他那双眸子最是好看,吴贝茗第一次见他时便被这双眸子吸引了,黑白分明、很是深刻,里面仿佛有一个漩涡,随时能将人吸进去一般,胜过世间任何华彩琉璃。
被他反呛了句,吴贝茗本想再出言讽刺,却没由来得什么都不想再说,直接闭了嘴,将话烟回肚子里。站起身子打开保温桶,盛出来一碗,“喝点粥吧,你好了我们都轻松。”
她将碗递给他,吴青岩试着抬了抬胳膊没能抬起来,额头上隐隐出了层虚汗。她望着那人挂着针的右手,嘴角抽了抽,千万别说让自己喂他吃饭!她从小到大还没喂人吃过东西呢!想都别想!
……
吴贝茗挖走碗里最后一口粥,将勺子送向他嘴边,生无可恋的问了句:“再来一碗?”
吴青岩轻轻张口,吞下那口粥。一碗粥下肚,他已经稍微有些力气,脸上隐隐恢复了丝血色。闻言抬起眸子看向对面的人,眼睫颤颤巍巍抖了几下。
吴贝茗嘴角抽了抽,你要敢说‘好的’我就立马砍死你!这次说真的!
吴青岩:“谢谢。”
吴贝茗脸上生无可恋的神色又加重了几分,肢体僵硬地盛了一碗粥,拿着勺子挖起一口递给他。吴青岩垂下眼睑盯着那碗粥,睫毛长的像是一把小扇子,根根分明,时不时颤抖两下,显得脆弱极了。
他张口,刚碰到粥就猛地后退了一下。
——好烫。
吴贝茗没伺候过人,哪知道喂粥还需要等着放凉,看到吴青岩脸上带了几丝嫌弃,直接炸毛:“你什么意思?!不想吃还让我盛做什么?!”
吴青岩瞧着她生气的模样,瞧了好长一会儿,长到让吴贝茗都觉得这人是在挑衅的时候,他终于收回视线、垂下眼睑。
喂饭事件由吴贝茗的剑拔弩张开始,又由吴贝茗的剑拔弩张结束。吴青岩没有吃饱,也没有再要,但终究该面对的逃不掉,于是两个小时后……
吴青岩转了转眼珠,在病房里找了半天没能找到人,只好对上沙发上那个横眉冷对的人,看那样子似是又要炸毛,缓了缓情绪,冷淡开口,“林叔呢?”
吴贝茗懒得理他,心想大小姐我在这伺候你,你还敢嫌我伺候的不好,挑人?!气愤开口:“不知道。”
吴青岩明显被噎了一下,“.…..”
吴青岩:“可以帮我找点吃的吗?”
吴贝茗杏眼圆睁,大惊:“你又饿了?!”
吴青岩:“……谢谢。”
吴贝茗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朝天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吴青岩大少爷,请问你这是在故意耍我玩吗?”
吴青岩瞧了她两秒钟,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平淡的无半点波涛。半晌,他抿了抿唇角,垂下眸子不再开口,眼睫轻颤。
吴贝茗见他不说话更生气了,呵,他这是要跟自己玩沉默反抗的把戏?显得她这个照顾病人的更加无理取闹是吧?照顾人还照顾出埋怨来了?
咬牙道:“别以为生了点病我就欠你的,要不是母亲强行命令,真当我愿意呆在这儿看你那张死人脸?”
吴青岩眨了眨眼睛,始终没有反驳,脸上一片沉寂。
半个小时后,吴青岩整个人痛苦的蜷起身子,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不停往外冒冷汗,双唇紧紧抿在一起。
吴贝茗玩手机玩的累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立即发现了他的不对,赶忙起身走过去,“喂?你怎么了?”
吴青岩早已经挂完了水,此时双手紧紧攥着床单,眼睫抖动的十分厉害。
身边没人,魏贝茗没经历过这种情况,难免有些慌乱,“你到底怎么了?说话!”
吴青岩眼睛睁开,里面闪过一抹痛苦,这还是吴贝茗第一次见他眼睛里有波澜,瞬间就被里面的光华吸引住了。
吴青岩吃力开口:“去叫……医生。”
吴贝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玩了会儿手机,犯了回懒,就害的吴青岩进了急救室。她虽然不喜欢这人,更讨厌他像只狗一样跟在父母身后,严格执行着他们下达的命令,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报告上去。
可那人毕竟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四年,虽然跟她不是一母所生,两人每次见面也不愉快,平日里总算计着不想让他得到一丝好处。
可她毕竟才21岁,刚成年没多久,一直没接触世事。虽然性格跋扈,做的事情也性质恶劣,但在大人面前从来都是乖宝宝,不敢逾越半分。私下里那些解放天性的行为,不过为了解压。
当时林叔说吴青岩昏倒了她没觉出什么,一是她没亲眼见到,心中不怕;二是身边有人,不至于慌乱;三是总觉得会没事的,不是都说祸害留千年吗,一个朝夕相处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可当她看着急救室的灯亮了一夜,身边没有一个人,长长的走廊只有她自己,护士从病房出来好多次,一张张病危通知单递到她手上,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签字时,所有的压力、无助、不安都涌上心头。
她开始害怕,怕那人真的就这么死去;开始愧疚,竟然害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开始后悔,这么多年,多少个日夜对他的侮辱、欺凌,而那人虽与自己不和,却从未允许别人伤害过自己一分一毫,每次自己闯了锅还需要他去收拾烂摊子……
吴贝茗焦躁不安,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站着难受、坐着难受,漫长的一个又一个小时,她六神无主,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家里的人。终于在签完一张又一张的通知单时,眼泪汹涌而出。
她想,若这人真救不活了该怎么办,自己的良心恐怕一辈子都要不得安生了。
吴贝茗还没想出个结果,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里面的小护士行迹匆匆,“请问你是AB型血吗,病人腹腔出血,医院血库存血不足。”
吴贝茗已经吓傻了,眼珠慌乱转了几转,才想起来自己的血型,言语间透着绝望,“不是……我不是A型血。”下一瞬又猛地抓住要离开的额小护士,在对方不解中开口,“我我我……我是O型血,可以……可以抽我的!”
护士带着吴贝茗去抽血,吴贝茗躺在病床上,脑子混乱如同一团浆糊,却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吴青岩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身上可不是现在每天都裹着的西装,而是一身休闲服。那身休闲服看上去已经很旧,颜色也不鲜艳了,可偏偏他身材好,将衣服穿的有气质极了,似天生的模特一般。
那天他好像很憔悴,眼下有一大团青色,面容看起来略带着颓唐。吴贝茗这才想起来,那时吴青岩的母亲刚过完头七,他应该正是伤心的时候。
吴贝茗当时还在上高三,望着门口的人充满了好奇…… 盛世暖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