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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苏牧然，在所有人离开之后，我看见他眼角泛滥的泪光。苏牧然从来不会轻易悲伤，他甚至不是一个轻易情绪外漏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甚至脆弱到流泪，我知道，正真伤害着他的是什么。
“张子琪告诉我的那些话，我应该先暗示你一番，不然也不会现在忽然听到……”接受不了。最后这一句话，我并未说出口。
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能够感受到，苏牧然对这个妹妹有多在乎。
甚至，这已经不是感情的本身，而是对过去那段时间，弱小时和妹妹相依为命，以为长大了会给她好的生活，谁知她不止是在花样年华早早逝去，更是以那样一种的屈辱又惨烈的方式。
“这不怪你，是我，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嘴角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容，不，那薄唇轻轻的勾起，根本算不上是笑容，他只是戴上了一个掩饰自己的情绪的虚伪的面具。
面具之下看不清任何的情绪，而面具之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全部都被掩盖，甚至从这一秒起，他的语调也恢复了曾经的低沉魅惑。
如果不是多出来的一丝沙哑，仿佛刚才的那些事情，他濒临崩溃的感情，全都只是我的一个错觉而已。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的苏牧然，世界上就没有感同身受一说。
“你刚才叫我不是为了这件事儿吧啊？宋飞说是公司的事。”苏牧然迅速的收敛了情绪，此时仿佛变成了冷静又威严的集团总裁。
仿佛刚才的事情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觉得自己可以处理。”我忽然不想用这种事来打扰他，我能够处理好，我想，他也需要好好的休息。
“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医生也说我可以出院了，干脆我们提前出院好了。”出院回家，回苏家是不可能的，原计划是苏牧然带着我一起回在半山上的别墅。
但现在我不太想苏牧然频繁的去想起苏欣，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爸妈在市中心的公寓，只有送他们过去的时候去过，现在我们俩都是病人，他们非常担心，不如就过去住几天。”这是母亲在我醒来之后，就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的事情。
我之前碍于父母也邀请了师兄在家里住，我担心人太多，不方便，就一直没有答应。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爸妈了？那我送你过去，我自己……”
我一听苏牧然这个语气，就知道他要拒绝，也不等他的话说出来，就打断，“爸妈也是想表达一点儿心意，我立即打电话给爸妈，让他们准备好饭菜，一定都是你喜欢的。”
说完，我就直接给父母打电话，真的一点儿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苏牧然。
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是苏牧然心情如此的糟糕，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一起，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不是说好了明天我们去接你们，快进来，快进来，外面愣了吧，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初雪。”在我们按了门铃之后，母亲打开门，手中还拿着锅铲，语调轻快的招呼，还准备帮忙拿医院带出来的行李。
“让宋飞来就可以了，妈。”
苏牧然手中提着一个箱子，只有我，手里什么也没有，还遭到母亲一个无奈的白眼，然后，耳边就想起母亲让我要贤惠一类的话，又让苏牧然不要什么都不让我做之类的。
苏牧然全程脸上保持微笑，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经历过什么。
“妈，我们才刚回来，让他多休息一下。我带他回房间。”我打断母亲的话。
虽然只是一栋公寓，但也是复式楼层，父母年纪大了住在一楼，客房在二楼，我和苏牧然住在二楼走廊的一间，隔壁安排住了师兄。
师兄不在家，我和苏牧然进了卧室，宋飞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儿苏牧然已经拿出手机和平板电脑，开始处理公事。
“下初雪了！难怪今天这么冷。”我抢过苏牧然手中的电脑。
拉着他站在窗边，窗外，纷纷扬扬飘舞着漂亮的雪花。
魔都的冬天是没有地暖的，空调开着，十分的干燥。
我张罗着要苏牧然上床休息，不准他看手机，拿出加湿器，空气净化器……房间里全是我忙碌的影子。
苏牧然躺在床上，无奈的看着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他对我招招手，拉着我在床边坐下，“楚汀，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欣欣……那件事已经过去太久，无论有多少的仇恨和痛苦，时间都已经淡化，我能够调节自己的情绪，记住，我是一个成年人。”
成年人，就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冲动。
“我知道啊。”我对他笑，灿烂如同怒放的太阳花。时间虽然可以淡化伤痕，可是苏牧然的伤口却不是简单就能淡化的。
不然，为何这么多年，他一直留着苏欣的话，甚至在我触碰的时候，他会愤怒，会痛苦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苏牧然对那一幅画的维护。
当然不是记仇，而是他那个时候的痛苦和偏执，到现在也让我动容。让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放下。
“我不过是让你好好休息，别忘了，你还是病人呢。”我心中越明白，笑容就越灿烂，仿佛真的相信了他。
苏牧然看着我，他无奈的叹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抓住我的手臂，忽然也双手从我的腋下穿过，轻轻的往上一提，我就做到了床上。
他用床上的被子盖住我，就像是我刚才盖住他一样，“陪陪我。”
这个觉一直睡到十二点，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以为是母亲，叫了一声“请进”，刚坐起来，房门就开了。
“小丫头怎么还在睡懒觉……”
我听到了师兄的声音，正想要下床，苏牧然不知何时也醒了，从床上坐起来，比我快一步，把鞋子放在了我的脚边。 一切深情皆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