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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离烬已经表现得很亲民了,一种沉重威严的气势仍然压得身边之人透不过气。那些官员似乎都很怕他,一副副惶诚惶恐的模样。高挑的身形让他站在人群当中,显得鹤立鸡群。
秦劲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面色冷峻,大写着“不要靠近我”这样的字样。
许诺想起两人在茶寮分手时的约定,转身正准备开溜。
狐小仙这个大嗽叭已经拉开嗓门喊起来:“王爷,王爷,你怎么也来这里吃饭?”
许诺顿时想脱下鞋子,拍死狐小仙这个大三八的心都有了。
“你们和永瑞王爷认识?”孙信衡一脸惊讶,明显呆了下。
狐小仙听到他的问题,心里猛然一惊,对哦,美人师傅好像不想让孙信衡知道这事,那他现在是不是搞砸了?……不管了,死就死吧,相较孙信衡而言,狐小仙更喜欢离烬这座大金山。
离烬被声音吸引了注意,抬眸朝这边扫了过来,狭长的黑眸在看到许诺时,忽然一愣,那张如玉般的俊脸上表情稍宽,像是要漾起一抹笑来,结果看到她身旁的男人,那抹还没来得及扯出来的笑容骤然消失无踪。离烬的神色为之一沉,眸色冰冷得看起来有些可怕。
许诺没动,狐小仙扯着她手臂,将人拉了过去。离烬未移动半分,只是站在原地默然地看着她,看得许诺心里毛寒,最后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句废话。
“王爷好巧啊,这也能遇到你。”
离烬又默默看了她片刻,像是没听到她这句话似的,反而启唇道:“不巧,本王等你很久。”
许诺脸上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低不可闻地挤出一声:“我可没让你等。”
离烬俊眉一拧,周身气压骤降。
气氛怪异,无人敢吭声,只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们,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了好几遍,心里不停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时候倒有个胆大的,突地欺身上前,拱手作揖道:“草民孙信衡见过王爷。”
离烬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别开视线,不轻不重“嗯”的一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几个意思,俊美无双的脸上表情同样很淡。
“啊——救命——”
那道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再度响起来,把众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某位官员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旁人:“怎么回事?”
离烬抬眸扫了许诺一眼,只见她秀眉微拧,目光好奇地冲着传来声音的方向张望,似有些呆不住。
“去看看。”离烬不慌不忙地说道。
他一声令下,大家循着声音的发源地蜂拥赶去。
狐小仙就爱凑热闹,动作敏捷,反应又快,拉着许诺挤在最前面。许诺倒有自知之明,知道除了“鬼怪”之事,其他都不归她管,所以故意走得慢吞吞的,因此临到门边,她和狐小仙反倒走在最后。
不过这些官员也不傻,想在朝廷上站稳脚的,懂得察言观色是首要条件。
这些人像是事先约好一样,在门口排成两队,让离烬和许诺等人先进去。
孙信衡因为是跟许诺他们一起过来的,虽然大家对此人都没有印象,但见他外表器宇轩昂、与众人打招呼时大方得体应对张驰有度甚是老练,也不敢看轻他,因此本着想讨好离烬的心态,也对他颇为客气有礼。等他们进去后,这些官员才按着官级辈有序进屋。
这间雅屋,不同于许诺之前要的那间,比之足足大了三四倍,倒像间独立房屋。厅堂宽敞,可容纳歌舞,里面有厢房,而且不止一间,可供客人玩乐后休息。
至于怎么个休息法,在场众人心照不宣。
许诺自然也懂。
“好浓的血腥味。”
许诺秀眉微蹙,对这个难闻的味道颇为敏感。
“出什么事了?”
碎雅居的老板娘,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面容出色。不管是面妆还是她身上的衣饰,都可以看出是经过她精心设计挑选的。老板娘眸色微敛而锐利,遇事不慌,倒也像是见过世面的。
当她见到永瑞王爷也在,急急忙忙福了个身,识趣地站在一旁不再发出一言半语,一副全凭王爷作主的姿态。是个聪明人。
可惜没有人理会她,秦劲与狐小仙绕过屏风,冲进后室,伴随着一记推门声和踢门声同时响起,秦劲急促的声音随即便响了起来。
“在这里。”
以离烬和许诺为首,大家鱼贯而入。
一踏入厢房,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后,抽气声连连响起,众人脸色刹那间全部变得一片惨白。有些胆子小的,腿脚一软,立即晕了过去,有些则是或蹲或趴在门边大口呕吐起来。
老板娘两眼一翻,险些就要晕过去,倒不是给吓的,而是电光火石之际,她想到住进这间房间的客人身份,便感到无比绝望。
整个房间被血气笼罩住,地上还有床上铺满了尸体,这些人就像被人五马分尸一样,身体残缺不全。
一名裸着上身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宝剑,将自己的肉一块块切下来,塞到自己的嘴里慢吞细嚼,就像在品味美食一样。他的腹部被割出来一个好长的口子,五脏六腑和肠子流了地上,殷红的鲜血将他染成血人,流得满地都是。
唯一称得上正常的,大概是卷缩在一只四脚茶几下面的女子,地上铺满了花瓶碎块,她头贴在地上,乌黑且凌乱的秀发将她的脸遮住,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什么情况,自己吃自己的肉,要不要这么恶心?”
狐小仙皱着眉头骂完一声,也克制不住捂着腹腔的位置,转身干呕起来。
许诺体内同样一阵排山倒海的翻滚,恶心得想吐,却被她硬生生忍住。
几乎同一时间,离烬干净利落、言简意赅道:“救人。”
他声音还未落地,秦劲已挥剑而上,一剑格开血衣男子手中的剑,剑端犹如灵蛇一般,绕着男子握剑的手腕像画图切菜一样走了一遍。 天命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