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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这个样子，哪怕只是吃一口也好。”孙信衡眸底微涩，终于忍不住动情道：“只要你肯吃，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许诺双目忽地一亮：“吃了，你就会放了我吗？”
孙信衡皱眉，一脸为难地看着她：“你知道不可能的。为了救那个女人，这个计划秦子高已经部署了二十多年，他是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的。”
“那个女人是谁？ ”许诺厉声问道。
孙信衡犹豫了一下：“他的母亲。”
许诺眼眸微睁，特别惊讶。
没错，秦子高用过一切阴谋诡计想方设法想要救活的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虽然大家是同门师兄妹，但因为年龄的关系，师傅将她带上山的时候，基本就是秦子高下山的时候，虽然中间他偶尔回来过几次，不过原主儿对于山上的记忆并不深，所以许多事情许诺已经想不起来了。只隐隐记得秦子高的父亲与他们师傅无涯子是同门师兄弟，可是秦子高的母亲是谁，——不详！
这事师傅向来藏得深，谁敢问，第一次瞪眼警告，第二次让你顶着个鼎，围着他们后山那片空地跑十圈。这十圈下来，基本等于跑完七八十里地。
许诺第一次顶着个小鼎跑完十圈，直接丢了半条命，躺在床上挺尸三天，脚肚子还在打抖。从那以后她就把这事咬碎了烂在肚子里，再也不敢找自虐。
后来有一次师傅因为想念师兄想得紧，灌了不少酒，酒后说漏嘴，许诺这才知道她这位师兄是个厉害角色，从七、八岁开始，每天都要顶着个小鼎，早晚上下山各操一遍。然后随着年龄渐大，小鼎变大鼎，师兄健壮的体魄也就这么练出来。
这也是许诺对秦子高这位师兄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更是她与秦子高重逢之后，许诺努力回想起来的。
“所以，秦子高是不会让你逃出去的。”
听完孙信衡的话后，许诺冷冷的嗤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你还废什么话？”音落，她重新将眼睛闭上。
许诺眼中的死寂让孙信衡的心忽然有些慌了起来，心里挣扎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已经放弃了吗？难道你不想等离烬来救你？”
离烬……
这个名字让许诺重新睁开眼睛，她目光呆呆地看着他。
“我还有多少天？”
不知道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孙信衡明显怔了下，脸上出现戒备的表情。
许诺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平静地说：“秦子高捉我，是为了四辰人的血吧？”
孙信衡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你猜到了？”
“没那么难猜，我全身最值得钱的就是这点血了。”许诺眉尖微微一动，说这话时，苍白的小脸蛋终于露出一丝往日那种不可一世的得意表情。
她转过头，目光滑在他的脸上，深色的眸底一点想法都没有。“你拼命哄着我，不让我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一死，这血对你们来说也就没用了吧？”
“当然不是！”孙信衡紧张地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小诺，我是真的希望你活着。”
许诺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她没办法动，也没有力气。
定定地看着他两三秒钟，许诺忽地一笑。
孙信衡被她笑得一脸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许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盯着自己两只被白布包得密不透风的手，突然问了他一句：“我这两只手是不是已经废了？你这样握着，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孙信衡：“……”
看他表情，许诺肯定地加了一句：“看样子是真的已经废了。”
孙信衡眸底闪过一丝不舍与伤痛：“小诺你别这样，你的手会好起来的……”
许诺却出声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五脏六腑俱毁，全身经脉尽断，连这两只手都已经废掉。就算他来救我，你以为出去后，我还能跟他在一起吗？”
孙信衡满脸错愕，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
许诺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废人，别说是和离烬在一起，就算是让她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估计她也是不愿意的。
孙信衡的心倏地揪成一团，忍不住想起那日的事情。
“更何况，我一点都不希望他来救我。”许诺的声音异常平静。
那日她想杀赫连青婉替狐小仙报复不成，跟离烬闹僵后堵气跑了出来，却没想到会撞到在外面守株待兔的孙信衡，然后就被他抓住一直关在这里。
孙信衡那一拳对她身体造成的重创，已经无法挽救。
这些天许诺想了很多，她确实不想离烬来救自己。
不来，并不代表他不爱自己。
离烬不是他们的对手，来了也是送死；牺牲，有她和小仙就够了，其他人不需要再来凑这份热闹。……不对，还有青舒，那条大青蛇也死在秦子高的手上。
这么一算，黄泉路上她确实还能碰到不少熟人。
挺好的，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那么孤单。
孙信衡用着那只略微粗糙的手，轻轻摩擦着她的脸，突然又把话题带回去：“不想吃饭，那就喝点水吧。”
许诺自然不会配合。
但是这个男人也许骨子里头就藏着霸道酷戾的劣根性，又或者说，他本身的性格就是这样，表面的精明和煦、忠厚有礼全部是装出来骗人的。许诺抿紧嘴唇反抗了几下，下巴就像前几次一样被眼前这男人一把擒住，捏紧她下颌的骨头，强迫她把嘴张开，毫无温柔可言的将水灌进她的嘴里面。
冰冷彻骨的山水滚过喉咙，许诺被呛得不停咳嗽，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她恼火男人的行为，故意将水挤出来。
——妈的，她就是不喝，他还能每次都用强迫的不行！
许诺怒火滔天地瞪着他，半透明的水迹沿着嘴角滑落，立刻弄湿了她衣服的领口。
孙信衡眼睛半眯，扣住她的下巴就用舌头将流出来的水挡了回去。
犹如被雷劈到一般，许诺瞪大眼睛，猛然愣住。
愣了许久许久……
……
……
…… 天命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