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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跌跌撞撞持剑杀着敌人,砍开了一条血路,往金顶而来,她浑身是血,身上已不知受了多少伤,到了舍身崖前,感到体内的真气已经减少一半不止,插在背上的长刀伤口已经麻木了,竟然没有疼痛感。
又是一番乱战,奔上半月台的众人被苦苦坚持的峨眉派弟子又逼到钻天坡上面,丢在那半月台百十具尸体,鲜血满地,猩红一片,半月台上峨眉派弟子的衣服全被鲜血染红了,她们提着手中长剑,苦战着台下之人,本门招式虽然已经用完,却又重复使用,因峨眉剑法实在精妙无双,那台下的人虽然奋力狂拼,却难杀得上来。
“峨眉剑阵。”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那金顶发起。
原来这声音发自那月桂,月桂见己方已乱不成军,一时只得指挥弟子祭出峨眉剑阵来对抗敌人。
众弟子应声而动,手中长剑齐齐提起,步子轻移,在那半月台上雪白的剑光哗哗拉起,只见随着剑波所动之处,峨眉弟子已形成了半月之状,站在那半月台上,月弧对着那钻天坡口,坡上的武林人士见路已让开,便狂喜着冲了上来,怎料刚踏上那坡口竟被数十道凛冽的剑气射到身上,全身子晃了晃,像南瓜一般滚下坡去。
这峨眉剑阵也是峨眉派独有绝技,全是以内力聚为一起,以气杀人,几十道真气形成的气剑凌空而发,击向一处,端看这世间高手,能破此阵的亦是没有几人。
坡口是上金顶的唯一通道,峨眉派在此布阵,有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妙,那些不知剑阵威力的攻山之人,自然一古脑冲上山来,有如飞蛾扑火,全全成了试阵的牺牲品,没过多大时候,钻天坡口已垒起了四五百具尸体。
副官见手下近半被这强悍剑阵所屠,心中顿时慌乱不已,忙再叫冷修平出策,那冷修平思索片刻,一拍脑袋道:“怎么会把他们给忘了呢,真是大大的失误,将军勿慌,在下现在就请高人出场。”
副官将信将疑望着他,急道:“你倒是莫给本官装神弄鬼,快想对策,再想不出破敌之策,本官唯你是问。”
“将军稍等。”冷修平从怀中掏出一只响箭,点燃射上天去,那响箭噴出一束烟火,炸响在峨眉山的天空,众人的脸孔都被映得惨白一片。
响箭炸过之后,整个战场立刻安静下来,此时众人听见天幕之中竟有一阵尖厉的怪笑之声幽幽响起,但不知那声音发自什么地方,似身前,似背后,似耳畔,又似在天边,那笑声能让人窒息,能让人作呕,更能让人崩溃,所有人都感觉到头在笑声中开始发疼发胀,难受起来。
片刻光景,山头浓霞里飘过一群人来,那些人个个生得俊朗清秀,真乃人中龙凤,实属万中挑一之角色,九人身着青白橙赤蓝绿粉灰黑九种颜色的衣服,九人在那霞云间虚空而立,甚是惊艳,惹得在场所有人都抬头看去,那云中少年个个唇白齿寒珠圆玉润,连那半月台上的飞雪城众女弟子都不免偷偷瞄看着,战事自然分心不少,没那刚才的威力了。
舍身崖边的月桂看出不对劲处,忙出声提醒:“那云中之人,乃是阉贼,大家不要分心,专心使剑。”一听那些美少年乃太监,那些女弟子全全俏脸一沉,剑气暴涨,对那些臭皮囊甚是反感,势必要狠狠出手教训一番。
天空众人听月桂骂自己为阉贼,俊脸一沉,已然生怒。
只见他们眼神一换,扑身朝金顶而去,似要对付月桂,这边剑阵见太监飞向月桂,立马变换剑路,几十道剑气全部转向,射向天空之人。
那些少年感到身下有剑气射来,忙出手化解,那件气嗖嗖射来,他们亦不能前进,只能怪叫一生凌掌而起真气狂送,手心推出一道与自己身上衣服相同颜色的气剑,长臂一挥,九道九色气剑凌空射出,直取半月台射来。
台上峨眉派弟子再次发出剑气数十道射上天空,就这般,剑气与气剑在那空中相撞相击,纷纷炸响,在无匹的历响声中,双方竟感到心脏有剧烈的阵痛,想必是空中所炸的两股杀力反震心腑,让人体力难支。
月桂已忘记了身上伤痛,聚精会神盯着这边厮杀,妙弋也来到了她身旁,看见她这般模样心痛不已,带着哭腔问到:“师叔,你怎么伤成这样?快回去包扎啊,还坚持在这里做甚?”
月桂回头看来,见欧阳妙弋憔悴不堪,俏脸惨白,责道:“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说话扯动了身上伤口,疼得她一声呻吟,险些跌倒在地。
妙弋忙扶住她身体,眼泪都掉了下来:“我来劝你,你却说我了,伤得这么重,硬要坚持在现场,师叔你是不要妙弋了吗?”
“师叔怎么可能不要妙弋。”月桂靠身在舍身崖的石柱上。
妙弋扶着月桂,也挨她坐了下来,月桂抬手替妙弋擦泪,眼中是满满的慈爱:“自从你被送上峨眉派,师叔便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从一个小丫头变成了今天的大美人,你在师叔心里比什么都宝贵,你说师叔怎么会舍得不要妙弋呢?”
“师叔对妙弋的好,妙弋心中铭记着的,所以师叔你要为自己身体着想啊,妙弋怕以后没机会孝顺你老人家。”欧阳妙弋抱着月桂,哭了起来。
月桂的脸上却浮起洒脱的笑容:“傻妙弋,师叔不会走远,纵是死了,师叔的魂魄也会在这千里的绿水青山间,保佑着我们的小妙弋呢。”
欧阳妙弋听出月桂话中的不对劲,月桂抚着妙弋脸颊,疼爱的说:“乖,别哭鼻子了,不要让外人取笑咱们,在敌人面前哭泣,便是投降,懂吗?”
她眼中那份自然的坚强感染着她身旁的妙弋,妙弋银牙紧咬,把泪水一颗一颗吞进肚子,也学着她的月桂师叔,脸上露出坚强的笑。
她握着月桂的手坚定地说:“师叔,妙弋不哭了,妙弋与你一道,共同抗敌,就算死了妙弋的魂魄也要跟师叔在一起。”
月桂肯定地点头称赞:“好孩子,有峨眉派骨气。”
有了月桂的夸赞,妙弋脸上的坚定更多了,惨痛少了些,而月桂突然沉下脸色,跟她说:“可是真正的骨气不是凭一时的匹夫之勇在这里与敌人厮杀,而是把我峨眉派的火种源远流长的传播下去,妙弋,你能做到吗?”
妙弋一怔,她似乎明白月桂是要赶她离开战场,但是,月桂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时万难了起来。
月桂见妙弋犹豫不决,脸色一正,弗身而起,手中长剑举过头顶,对妙弋厉声道:“欧阳妙弋,接剑。”
妙弋惊讶了,不知师叔要做何事,但看到对方的一脸严肃,身体不由一震,跪到月桂身前,伏地一叩,长声道:“妙弋在。”
月桂把松纹长剑平摊于手掌之中,目光炯炯盯着那褐色长剑,清声对欧阳妙弋说:“当年祖师婆婆立派之时,偶得友人赠送此剑,名为松纹。后历代相传,均为派中最为正直长老所持,派规有定,此剑上可诛无道掌门,下可斩叛派弟子,而传于我手已有十余载,死在这宝剑下面的恶徒已上千百,这把剑是峨眉派正义的化身,今日,我把它传于你了。”
妙弋抬头盯着月桂手中那褐色长剑,只见此剑剑身光泽莹亮,隐隐可见有一丝松木的纹理,镶嵌在那褐色的剑体当中,而三尺余长的剑身,竟如一条待升的金色飞龙,此时静静躺在那月桂手中,又如沉睡的婴儿一般。
她身体一震:“师叔,妙弋无能,万不可接师叔之剑啊,此剑乃峨眉派柱梁,如果在欧阳妙弋手中,如何能发挥它的作用?”
“掌剑长老的命令,你是不可违抗的,欧阳妙弋你难道要违反门规吗?”月桂冷声问。
妙弋垂下柳眉:“妙弋不敢。”
月桂说:“既是这样,你便接剑吧,此剑乃后山石洞的钥匙,你可用它开启石洞之门,先将年轻弟子带下山去,找你师父会合她们,保我峨眉派火种不灭。”
“师叔这是要让妙弋当逃兵吗?”妙弋脸上浮起了抗拒之色。
“师叔这是要让你负起整个峨眉派的大任,你若推脱,那我月桂只能羞愧自刎谢罪了。”月桂脸上是愤怒的决绝,妙弋泪水再次夺目而出,她终于伸出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月桂手中那柄松纹宝剑。
此时,天已全暗,月桂一脸的轻松,她伸手拍了拍妙弋的肩膀,说:“去吧,孩子,到万佛顶参见你的掌门师伯,她若见你手中松纹,便知该如何安排于你了。”
妙弋提着那松纹宝剑,如负千斤重担,她却轻松不起来,应声起来之后,看着灯光中月桂的脸,此时竟觉得是那般的不真实。
而那变的战况此刻愈发激烈,漫天的剑气和气剑飞杀之中,大半峨眉派弟子已然战死,半月台涌上了不少攻山之人,全力向金顶的华藏寺奔杀过来。 与天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