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有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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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云收雨散,陆茵已经软得一动都不想动,床榻上一片狼藉,青色的薄被一半挂在床shang一半拖在地下。齐叡拉了被子给陆茵盖上,陆茵连头都埋在被子里不想出来。这叫她一会怎么出门?虽然她是存了诱惑他的心思来的,可也没想过这么快就要被就地正法呀?难道就不能等到晚上回了云萝院再……她从低垂的睫毛下迅速地扫了齐叡一眼,大有娇嗔的意味:“去叫chun栀给我送水过来。”
齐叡顺手扯过榻前挂的一件袍子披上,松松系了腰带,到了外室,开门吩咐了一声。又转身进来坐在床边,见陆茵长发散乱地披在枕上,满脸的嫣红勿自未退,娇羞情状竟如新妇,心中忽然忆起她新嫁时节,不由自主地便露出了怜爱的神色。
“国公爷,水来了。”春栀送了水进来,不想秋罗也进来了,且当先一步,转过多宝阁就进了内室,一眼望见了两人情状,不由一愣,情不自禁地朝齐叡看去,眼神中居然有几分幽怨。
陆茵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见状不由盯了秋罗一眼。若是有眼色的丫头,这种时候断然不会不通报一声就擅自闯进内室来,而秋罗在紫竹院服侍了至少七八年,绝不是这等没眼色的人,只能说她是故意的。这让陆茵一下子就有了危机感。
前世她从不踏足紫竹院,对秋罗也仅限于知道她是书房主事的大丫鬟,且是齐叡奶母之女,但因秋罗生得并不十分美,最多也就白净些,瞧着温柔和顺些,伺候了齐叡这些年,并不曾听见有什么首尾传出来,因此那时她从来没将秋罗放在心上过。但今日这一看,她却忽然发现这秋罗瞧着不哼不哈,沉默寡言的样子,其实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春栀的脸上却洋溢着掩都掩不住的喜色,和秋罗一对比,更显得分明。
陆茵不好意思地低声对齐叡说:“叫丫头们出去,我自己来罢……春栀回去给我拿套衣服来。国公爷一时荒唐,若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怕要说我不贤惠,日后我就不敢再来了。”
齐叡餍足之后,也有点懒洋洋的,原本束得整齐的头发也有几丝挂了下来,垂在鬓角,反倒比平时少了几分冷肃,多了几分邪气,他听出陆茵话里的意思,漫不经心地说:“我这里没有多嘴的下人。”
秋罗身子微微一颤,春栀见陆茵给她使眼色,便说:“那奴婢就退下了。”拉着秋罗便退了出去。
陆茵心里忍不住有些吃醋,一边噘着嘴披衣服,一时没忍住,脱口说:“这个秋罗,倒像我占了她的地方似的……”话未说完,齐叡的眼神扫了过来,陆茵心下一凛,猛地惊醒,连忙冲齐叡甜甜一笑说:“这都怪我以前来得太少了,以后我天天来伺候国公爷,铺纸磨墨好不好?”
齐叡微微“哼”了一声,说道:“胡闹,书房里天天有人来回事,你来做什么?才好了没两天,又蹬鼻子上脸了。”
陆茵不敢再多说,却抬起小脸,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瞧着齐叡,小声问:“那……你回云萝院么?”
齐叡板着脸不说话,陆茵心里腹诽:刚把人吃光抹净莫非就打算不认账?
却见齐叡从水盆里拧了布巾扔到她手中,一面顾自穿好了衣服,转身说道:“我还有要紧公文要批,赶紧回去吧。”到底也没说回不回。
陆茵朝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只得磨磨蹭蹭收拾好自己,等春栀送了衣服过来,穿戴整齐了,又让春栀把之前皱得像菜叶子一般的衣裙裹成一团,装在之前带来的小提盒里,眼见齐叡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连个眼风都欠奉,只得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那日之后,齐叡依然没回云萝院,陆茵心里便有些怏怏的,虽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把一颗冷了的心焐热,哪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可想归想,心里还是难受。好在她现在最多自怨自艾一回,想想从前再掉一阵眼泪,过后,便又打叠起精神,丝毫不敢懈怠,太夫人那里不用说了,一日三趟总是早早地去,紫竹院虽然不敢天天去,怕惹得齐叡烦,但一两天里总要借着各种关心的名头去打个转。若遇到齐叡正在和人议事,便把东西给了小厮丫头就回来,也不歪缠,若遇着恰好无事,便进去亲手递点心送汤水讨好一番。好在齐叡虽然不见得多热情,总算也不把她拒之门外了,因此陆茵渐渐更有了信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这年夏天热得异常,到了八月里,还是如蒸笼一般。往常中秋前后天气都已经凉爽了,可今年的炎夏,一点要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天气热,人也没食欲,陆茵恹恹地躺着午睡了一会,可热得实在睡不着。英国公府的主子们,夏天照例是要用冰的,陆茵素来怕热,往常一到夏天,常嫌份例里的冰不够用,都自己额外贴了私房,大把的银子去买冰,房里从早到晚都放着冰盆,大块大块的雕刻成玲珑楼山,又好看又凉爽。可今年一则因为天气热得出奇,冰价一路飞涨,依然供不应求,二则她也怕别人又说她奢侈,所以除了份例里的丝毫不敢多用。可她如今名义上虽是国公夫人,但下人们看国公爷依然住在紫竹院没有要回房的意思,因此有限的这些冰,就先尽着椿萱院、紫竹院和齐泰林氏所居的清琳馆,送到云萝院的冰便少得可怜,有时候还供应不上——也是看准了如今陆茵不敢去告状,也不敢闹出来。
因此一连几日,陆茵便有些中暑的症候,好在不严重,她也不想请郎中惊动府里人,每日只让春栀春茶或是煮香糯饮解暑汤,或是院子里现摘了金银花煎水喝,到了晚上,就在藤萝架下放张凉榻,睡得清凉要下露水了才进房里去。因了这个原因,这几日便顾不上到紫竹院里去。
却说齐叡这些日子,虽说也没怎么给陆茵好脸色,可一两日的见陆茵时不时小意殷勤过来讨好,从成婚以来从没得过妻子这般对待,所以心里也颇觉享受。这几时见陆茵忽然不来紫竹院了,倒有些不习惯,又疑心她是不是好了疮疤忘了痛,又开始恢复本性了,因此脸上绷着,心里却有些患得患失。
这日下朝回来,习惯性地问小厮兴安一句:“今日府里可有什么事?”其实就是想知道陆茵是不是又开始闹腾了?
兴安也习惯了这些天国公爷天天头一句话就这么问,却摸不到齐叡的心事,只尽职尽责地回答:“回爷的话,并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长乐侯府上送了两篓子丰庄的水蜜桃来,个顶个的又红又大,看着就像一包蜜水儿……”
长乐侯府有个庄子,专门种桃子,出的水蜜桃都可以作贡品,每年中秋前后,除了送到宫里,都要分送各家亲朋好友尝鲜。陆茵往年最喜欢吃他家的水蜜桃。
齐叡点了点头,进了书房,见桌上正放着一盘刚洗净的水蜜桃。拳头大小的个儿,玉色里透着微红,尖儿上一抹鲜色,都看得出皮下那水汪汪的桃肉,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这一整日他都有点心神不定,自己都没发觉,虽然看着书批着文,却情不自禁地朝门口看了好几次。秋罗上来要把桃儿切了,他都摆摆手没让。午后歇晌,在榻上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
下半晌府里的师爷过来议事,也被他草草打发了。看看到了傍晚,抬起脚就往内院走,走时还让小丫头把那盘水蜜桃端上。秋罗赶着问“国公爷上哪儿?”
齐叡淡淡说:“我去看看老太太。”
小丫头跟着到了内院,二门上转过青石水磨雕花影壁,是个四叉路口,左边一路通往云萝院,中间通往椿萱堂,右边通往齐泰林氏住清琳院和姑娘们住的飞霞轩。齐叡脚步停了停,才往中间走去。
顾太夫人歇完晌,正摇着扇子看丫头们做中秋节用的兔儿爷。这时离晚饭还早,林氏陆茵和姑娘们也都还没过来,忽见齐叡一个人走来,不由有些惊讶,忙问:“这不早不晚的,你怎么来了?”
齐叡微咳一声,示意身后的小丫头把水蜜桃放在桌子上,“长乐侯府送来的水蜜桃,我也不爱吃这这个,送过来给娘吃罢。”
“我这里自然也有。”顾太夫人疑惑,她因着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这类瓜果生冷之物从来不敢多用,好多年前郎中就告诫过。尤其前两年因着贪吃这水蜜桃,半夜泻了多次,病了好几天才好,从那以后每年长乐侯府送这水蜜桃来,太夫人都只象征性的吃几片就分给丫头们了。齐叡自然也知道这事的,怎么今日竟然忘了?她关心地朝齐叡倾身道:“是不是今儿累着了?朝中可有什么难事?”
“没有。”齐叡怕顾太夫人担心,忙解释说:“近来朝中太平得很,并无什么大动静,且还有喜事,安和公主及笄了,陛下看中了新科的状元,贵妃娘娘却嫌那状元到底不是世家出身,有些不足意,有心想让景阳公世子尚主。”
他素来惜字如金的人,就是在顾太夫人面前,也很少有这样陪着絮絮闲谈的时候。因此顾太夫人十分喜悦。
母子两个说了半日闲话,顾太夫人见齐叡间或抬眼扫一眼门口,虽然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但神色间却若有所待,心下顿时明白了。心里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忍不住打量自己儿子,只见齐叡坐在椅子上,军中养成的习惯,到哪儿都腰背挺直,简单的一件家常青袍都穿得英朗不凡,心中涌起一股自豪,再想到他年近三旬还膝下空空,又不由可怜儿子,便缓缓说道:“我看她这阵子倒像是真改过了。日日避猫鼠儿似的到我这里来立规矩……只你如今到底什么打算?原说等她伤好了再议,如今她早已好彻底了,也不见你提起这事,还把青灵给送回了家……若要打算再同她过日子,又不见你回云萝院,仍然一个人孤零零的,总不是长事。”
齐叡知道太夫人看出了自己心事,也不再跟太夫人藏着掖着,坦然说:“……虽是改过了,日子还浅,若是这么快就回了云萝院,怕她又以为轻轻放过了不当回事,等过些时候且再看看。”
太夫人一听这话,便知道合离的事情算是过去了,齐叡看样子根本就不打算再提这件事了,恨铁不成钢地“嗳”了一声,又喟叹:“她就是天仙嫦娥,我就不信这世上就她一个是美人。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又可惜:“若照我的意思,她这阵子既然处处表现得这般贤惠,正好把青灵的事办了,料她不敢有二话。你偏偏又不肯,反把人送了回去,过了这一村,下次再要抬个人,只怕又有得你受。眼看着你快三十了,连个女孩儿都没有,娘这心里都不知道怎么向你死去的爹交代。”说着说着,顾太夫人不免又伤心起来,扯了手帕子就擦眼泪。
齐叡忙安慰太夫人,“儿女是天定,早晚总会来的。何况娘又不是没有孙子。”一边吩咐丫头打水来,亲自拧了巾帕给太夫人擦脸。
顾太夫人“哼”了一声,还待说什么,却见小丫头打起帘子,陆茵进来了。 重生之娘子追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