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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天策帝姬

我的大宝剑 佚名 8410 2021-04-06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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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连营灯火,辉煌如昼。

  数千精锐在此安营扎寨,他们所要保护的人是这片土地最尊贵的人之一,而在可以期待的未来,还极有可能将“之一”去掉。

  因为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也是天元战争期间功勋和声望最为卓著的皇族,西起秦商,东至隋夏,天下九州,她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以帝姬之身,被陛下拜为天策上将,权掌大军,礼贤下士,忠心护国,贤名远扬,在朝野的名声凌驾于她的诸位兄弟之上,阻碍她成为皇储的唯一劣势,似乎只是她身为女子的身份,以及祖宗法度未有前例。

  但这是劣势,也可以成为优势,无知的民众更加爱戴一位美丽威严的女皇,有识的官绅看中了天策帝姬的野心与能力,况且这女子的身份,会天然收获一群支持者与盟友,那些天下闻名的女性宗师,那些战功赫赫的英雌军将,那些不让须眉的女性家主,定然也乐于见到有女子问鼎至尊皇位。

  ——优势辣么大,稳得不行。

  如今帝姬北上,前往明州,此行的真正目的极度保密,朝廷上知晓全部内情的重臣不过寥寥十数,这些负责护卫的将士自然不可能知道,他们只知道,帝姬此行要去做一件稳固江山社稷的大事,而他们的使命,就是用性命来保护她的安全,不让她受到一点威胁。

  随行保护的卫队从军中抽调,帝姬手握天策大印,有资格调兵遣将,调来的都是天元沙场中战功赫赫的英雄部队,经验丰富,士气极高,忠诚也很有保障,此时大营灯火通明,令行禁止,大大小小的巡逻部队穿行在复杂有序的营盘阵列之中,时刻警惕着一切风吹草动。

  而被严密保护的人,则在中军大帐之中披甲而坐,帐中点着牛油巨烛,宛如白昼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光明衬托着倾国的容颜。

  皇家的基因改良工作从立国之初就不断进行,无论是外表容貌体征,还是内里资质天赋,不断优选和淘汰的结果,造就了这样光芒四射的人杰,容姿无可挑剔,资质天下无双,性情聪慧敏锐,她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也是最具有帝王资质的那一个。

  美丽,聪慧,强大。

  残忍,淡漠,无情。

  她正在静静地看书,她的案台上放着一摞书,叠得整整齐齐,手中拿着的那本,书页已经略显松皱,似乎是经常翻阅所致,所有的书都是这样。

  所有的书都有同一个作者,亦或是讲的同一个人。

  她突然无声轻叹,将手中的书本翻扣在案上,露出了封面的字。

  《剑谱》。

  笔触如龙蛇游走,锋芒如倚天绚烂。

  整个帝国只有一个人,敢将这个看似普通却狂到没边的两个字作为所著之书的全名,只有他敢这样,只有他能这样。

  “乱臣贼子……”她自言自语道,“毁禁你所著之书,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在一本剑法纲要里都趁机灌输无君无父无法无天的离经叛道之论,父皇说的没错,你本质上就是一个贱民,思想和行为都像贱民,哪怕有高官厚禄,有美人大权,你的屁股,也会下意识地往贱民那边坐……”

  明明十数里之外就是一个大郡,那里有雕栏画栋的大宅豪居,有温软的被褥与美味的食物,更有挖空了心思想要讨好自己的文武官员,但天策上将依然选择住在营中,与士卒同甘共苦,感动的将士们都觉得这是帝姬严于律己、乃是上将军之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害怕,是恐惧。

  自从她离开帝都,就意味着她已经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不……或者说,从两年前开始,她就已经身处险境而不自知了。

  因为……那个人没死。

  他果然没死。

  等到确切知晓了这个消息,还是那个可怕的夜晚,她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但计划刚开始实施就遭遇了致命的打击。

  前往明州铲除胡守信的玄甲军一去不回,而且还引来了更加恐怖的强敌,那星盘之上,爆发的光芒刹那间将所有玄甲军的生命信号一扫而空场景宛如梦魇,强迫她回想起两年之前那场前所未有的惨败。

  那一次,她看到大片大片的生命不断陨落,就像一场滔天的洪水扑灭燎原的星火,激烈,迅捷,果决,残酷,没有任何怜悯。

  那时她才终于意识到,当初那个被祈镶阵法莫名其妙地拽来的异域小子,已经从当初那个初次上阵后哭得昏天黑地吐得一塌糊涂的软蛋,变成了几乎无人能制的可怕怪物,完成了一人敌国的传说。

  她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

  或者说已经受了无法痊愈的伤,只能躲在暗处苟延残喘。

  但星盘之上比之前更加辉煌炽烈的光击碎了所有的幻想,他不仅没有受什么伤,而且似乎比两年前更加深不可测,这个集结帝国全力所制造出来的恐怖怪物,竟然变得比以前更强了……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在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她几乎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的疯狂之后,剩下的就是深深的恐惧。

  未知才恐惧。

  两年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既然没有死,那为什么不报仇,为什么不进京,为什么不来杀我?

  他躲在暗处干什么?

  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将他那些可怕的思想付诸实践吗?让那些庸碌的贱民拿起武器吗?让那些跪着的人站起来,要跟我们平起平坐吗?躲在暗处积蓄势力,策划着可怕的阴谋,在暗中蚕食帝国的基业,直至时机成熟,一举摧毁后土吗!

  两年的时间,两年的空白,两年的渺无音讯。

  没有比这个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因为他有着天下无敌的力量,因为他有着被元祖帝兵之灵倾力培养六年的武学修为与军事素养,因为他拥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与思想,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必然充斥着无可遏止的狂怒,那怒火足以焚毁整个帝国。

  没有比未知更可怕的事情了。

  她绝对不会相信,对方这两年只是在游山玩水。

  因为她太了解孙朗的性子了,那是一个有仇绝不隔夜报的男人。

  何况是这种倾尽三江五河之水无法洗清一毫的宿世仇怨。

  能让他忍两年不动声色,只能说明,他的报复将要酷烈百倍千倍。

  帝姬突然感到了手中传来了一丝疼痛,不知何时,她的手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甚至流出了一缕鲜血。

  如今帝国打赢了天元战争,武功之盛,战功之隆,足以彪炳史册,千百年后成为后人所憧憬的盛世,如今天下太平,国家繁荣昌盛,但她知道,两年前的那场惨败,已经给帝国留下了一个无法逆转的暗伤。

  如今,那个人竟然没有死,竟然回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暗伤,随时会被他引发出来……内忧外患,不可收拾。

  她突然感到一丝茫然和困惑,苦果到底是何时种下的呢,形势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不是……当初选择另一条路,会更好?

  不……决计不会。

  他是不稳定的因素,不能将社稷的安危建立在他的善良之上,根本无法保证他到底是否完全消解了怨怼……人心最难测算,所以,不能去算。

  所以,我没有错。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最重要的是现在,她要挺过这一关,她要活下来。

  是的……活下来。

  她不禁苦笑了一声,谁能知晓,堂堂天策帝姬,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了……讽刺的是,致命的威胁,不全在北方。

  还来自帝都,来自她的身后。

  前来明州,是她主动请缨,这不是自愿,而是她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皇位的意味深长的注视。

  两年前的那场剧变,虽然出自她的手中,但无父皇的授意和暗中帮忙,她怎么可能恰到好处地瞒天过海,布下那天衣无缝的杀局?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永远都不会出错,错的永远都是臣子。

  眼下刺手的局势,绝对不会是皇帝搞出来的,只能是她所造成的,所以她必须出马解决这一切,她必须在皇帝失去耐心之前,将这事完美地摆平,哪怕先安抚遮挡一下也好……否则她极有可能失去父皇的欢心。

  ——对于一个有意于皇储之位的野心勃勃的皇女而言,没有比让父皇彻底失望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哪怕,她如今只是父皇手中的刀。

  毕竟皇帝只有一个,皇帝称孤道寡,皇帝是孤家寡人。

  在她真正成为皇储之前,她也只不过是皇帝手中的刀。

  可以拿来杀人,可以勤加擦拭和爱惜,也可以随手扔到一边。

  但……时时配在身上、杀人非常顺手的刀,总比扔在仓库里一年摆弄不了几回的刀,要强的多的多。

  她回忆起父皇那不经意露出的冰冷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蓦然发现,父皇的眼神,令她觉得有些害怕。

  不是审视继承人的眼神,也不是审视工具的眼神,那眼神并不漠然和厌烦,而是有着莫名的亲切和热情,但却让她不寒而栗。

  但此时她已经无暇细想这个了,她必须要完美地解决这件事情,因为她知道父皇的脾气,如果那个男人与帝国和解的条件是天策帝姬的人头,那在对方拿出足够的诚意和保证之后,父皇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这个条件。

  况且……想杀自己的,并不只是父皇和那个男人啊。

  帝姬冷笑了起来。

  恐怕她那些敬爱的兄长与弟弟,此时也正在密切关注北边的形势,如果他们够蠢,肯定正在谋划着刺杀。

  毕竟如果天策帝姬死在明州,那么那位昔日的前天下兵马大元帅肯定百口莫辩,与朝廷再无转圜之可能,双方一定会刀兵相见。

  这样的话,相当于天策上将与前元帅拼了个同归于尽,皇储之位少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又给父皇制造了一个完美的开战借口,将那个麻烦的人物定性成帝国的叛逆与乱臣……哈,真是完美的算盘。

  帝姬脸上的笑容透着讥嘲。

  我愚蠢的皇兄和皇弟们啊,如果你们成功了,那形势也一定会大出你们所料,无论两方谁胜谁负,他都会找到你,将你们全家老小杀个干干净净。

  ——别误会了,他肯定不是为了给我报仇。

  他只是会非常生气,因为你们剥夺了他复仇的机会。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想杀了我的,不是你们,而是他啊。

  他一定很想向我复仇,想要杀掉我,想要一刀刀地切碎我,想要看我后悔的模样,看我绝望的模样,想要让我跪在他脚下苦苦哀求,让我尝尽天下最惨烈的刑罚,甚至连做梦都梦到这些,就像我一样!

  就像我一样!

  她闭上了眼睛,因为她眼神中酝酿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两年了,她也过着同样的日子,她也在疯狂寻找着这个男人,不看到他的尸体,她永远都不会睡得安稳,不把他的血肉一口口吞进肚子里,她永远都无法安寝!

  “孙朗!”

  她紧紧地扣住书案,十指在案板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她在心中剧烈地吼叫着那个名字。

  那是他真正的名字。

  她是第一个知道他名字的人。

  你也是我的梦魇。

  你也是我的心魔。

  你这个怪物。

  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怪物。

  你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是我将你带到了这个世界。

  我要亲手纠正我的错误。

  无论如何,一定要战胜你,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吃掉你!

  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子,撕碎,咬烂,吞咽,消化!

  ——现在,我来找你了。

  你一定也很兴奋吧,一定也想杀掉我吧。

  但是这一次你做不到啊!

  就像我也做不到一样!

  我们都是彼此的梦魇,我们注定要互相攻杀,直至一人彻底湮灭!

  所以,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这一次的交锋,我也很期待啊。

  看看这两年,你究竟有了什么长进,看看这两年,你学会了什么真本事,看看这两年,你又能耍出什么新花样。

  ——你来啊! 我的大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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