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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的蓐收以纯粹的能量形态运行于天空之上。
庞大而无形的力量笼罩着白家堡上空,就像是压抑阴沉的雷云,山峦震荡,刀兵颤抖,所有人的心中都无比压抑沉闷。
孙朗眯起了眼睛,望着天空中那无处不在的恐怖气场,询问道:“之前谢唯说,你不会死,难道你们拥有某种可以转移意志的能力吗?”
蓐收嘶声大笑道:“是有怎么样!你要试着杀死我们吗?可惜啊,我们是不会死的,你不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做到了这一点……”
孙朗淡淡道:“哦?真的没有杀死你们的办法吗?”
蓐收的笑声越发猖狂:“你要试试看吗?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孙朗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至少我已经知道了,之前将你唤醒、又以神奇的方法消失无踪的家伙其实没有死,而且是跟你一样的家伙……至于它到底是哪一位,如何缩小搜查范围,锁定他的身份,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蓐收勃然大怒,继而他咆哮一声,仿佛天空中打了个响雷,山峦开始剧烈的震荡,他的言语中篆刻着铭心的仇恨,冷厉道:“尽管卖弄唇舌吧!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孙朗刚想说话,突然谢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脚下一软,向地上倒去。
——她的身体还串在剑上呢,要是这么一倒,恐怕会被剑锋切成两半。
孙朗不假思索,立刻将妖剑抽出,谢唯被自己的妖剑刺中,这剑伤根本不算什么,伤口早已经被妖力所封锁。
他松开剑柄,妖剑早已凌空飞旋,抵在谢唯的背上,让小妖精稳稳地倚坐在地上——孙朗则是走向了白羽威。
这白老头先是被计都重创,所有的力量又被金曜剑灵一股脑全部抽出,本来就已经虚弱之极,刚刚为了营救谢唯,他又主动撞到计都的剑尖上,再受一创,即使计都有心规避,这伤势也不吝于雪上加霜。
孙朗出指如风,锁住了他的创口,止住了流血,而白羽威面如金纸,冷汗淋漓,定定地看着孙朗,缓缓道:“我快不成啦……明明想要给你个交代,死到临头,还是生出诸多麻烦。”
孙朗冷冷道:“你这辈子稀里糊涂,死得窝囊,也算天道好轮回。”
白羽威闻言苦笑了一声,他吃力道:“喂,我快不成了,随时都会咽气,你不打算动手吗?我要是突然咽了气,你就没法报仇了。”
孙朗看着白羽威,突然叹了口气:“看你这窝囊样子,杀了嫌脏手。”
白羽威自嘲地笑了起来:“嫌脏手啊……又是同样的理由。”
孙朗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淡淡道:“你以为呢。”
白羽威一怔,但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震惊道:“不好!”
天空中,蓐收那狠厉的笑声传来:“叙旧够了没有?不过,你们还是可以继续说下去的……因为我已经准备好了!”
浓烈的金曜之气从天而降,宛如甘霖一般,洒向四面八方。
这里是白家堡,白家堡建在山上,这里是白羽威的家族,金曜剑圣撑起了这个秦州第一世家的门楣,这里尚金,崇石,武风浓烈,这里是白家,人人以剑圣门楣自居,将金曜作为家族的符号,疯狂地崇拜着老祖宗。
所以,没有谁比蓐收更了解白家堡的一切了,而在白羽威疯病期间,狡猾的魔灵想要做些什么,也没有谁能够察觉。
澎湃的金曜之力从天而降,融入砖石瓦片之中,沉入石板,深入山体,金曜的力量呼应着山与石,最薄弱的山体结构,地下网络的隐患之处,那些脆弱的点,早已经驻留着金曜圣剑的力量。
白家堡的地下工程中,有很多都是白羽威指示扩建的,趁着回家休假的时候,他甚至用金曜圣剑的力量加固过那些地方……毕竟那个时候的白羽威,就算打破脑袋都无法想象,这柄象征着绝对的荣耀与力量的圣剑,竟然寄宿着心怀恶意的魔灵。
而如今,这座以金曜之名传扬秦州、雄踞西川的白家堡,即将毁灭于金曜剑灵之手,就像是一个因果循环。
沉闷而震撼的响声,在脚下不断响起,大块大块的山石从山体中崩落,轰轰隆隆的滚向山下,似乎预示着某些事情即将发生。
孙朗面色微变,他立刻发出了一声长啸。
厅堂之中,魏忠贤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即使之前砥剑园方向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交手波动,这个老太监的眼皮也没有掀动半分。
但现在,他对着在厅中疗伤的群雄们言简意赅道:“主人说,敌人狗急跳墙,让我们立刻下山自救,诸位跟杂家来吧!”
人们先是闻言一怔,然后忙不迭地站起,跟着魏忠贤就要往外走,智英大师犹豫了一下,说道:“魏老先生,白施主他……”
魏忠贤闻言看向了一直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白振明,还没说话,突然人影一闪,白振明突然暴起,向着后门冲去。
魏忠贤望着他的背影,正考虑要不要追上去印上一掌,但他犹豫了一瞬后选择放弃,淡淡道:“他想讨死,就让他去吧。”
——白振明要怎么死,什么时候死,只有主人说了算。
而在堡外的人群中,混战中的岳卓然斩杀了一名敌人,听到啸声后,他甩去剑尖鲜血,对着身边的江湖朋友说道:“左兄,山腹震荡,闷响隆隆,怕是白家狗贼又要故技重施,你带大家伙儿先退一退,小弟去打探一下!”
说完之后,他也不顾对方惊讶的挽留和劝阻,身形如风般穿过了战场,在人群中左一闪,右一晃,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左兄眼眶发热,赞道:“岳兄真乃如玉君子也!诸位同道,暂且后退!”
而人群中的一些人听到啸声之后,也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
蓐收也听到了孙朗的啸声,他并未阻拦,反而冷笑道:“随便啊,随便啊!反正我想杀的人,你又救不了!不,你根本就不想救!”
他狂笑起来——看起来没有了身体,他的情绪越发难以控制,整个灵体宣泄着惊人的戾气,金曜本来就执掌刚厉破杀之气,而蓐收又从稳操胜券被一路逼得灰头土脸,简直都要气得爆炸了。
所以,他要以杀戮来宣泄心中的怒火。
蓐收疯狂地笑着,伴随着他那歇斯底里的狂笑,群山的震荡越发激烈,此时此刻,再迟钝的人都知道出了大问题——因为脚下的震荡宛如最激烈的地震,仿佛天地都开始晃动。
于是,不管是在堡外围攻的武林人士,还是白家堡的各色人等,全都炸开了锅,他们慌做了一团,拼命地往山下和屋外逃着。
然后,天翻地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座山开始剧烈地震颤着,仿佛有巨人用一柄开山大斧,将群山拦腰斩破。
坚固恒久的大山仿佛有了生命,变成了吞噬生灵的怪兽,大地裂开,就像是山张开了嘴巴,大片大片的楼宇开始塌陷,包括里面的人。
死亡与绝望开始蔓延,到处都有楼宇倒下,人嘶马鸣,哀嚎与呼唤充斥着白家堡,迤逦的白家堡四处都在震荡,卑贱的仆役,高贵的老爷,生命在这一刻没有高下之别,他们以同样的方式消逝着。
白羽威被激烈的动荡晃得倒在地上,他望着周围,远处华丽的楼宇在坍塌,放眼各处,这是他的家乡,那熟悉的屋舍楼宇都在不断倒塌,繁华正在消逝,遗留下满目疮痍,就像是最可怕的噩梦。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是宿命,这是报应,这是惩罚,这是他当年种下的因。
他甚至无法哭泣,不能叹息……他没有这个资格。
他曾经热爱和守护的家族,在今天,将与他的性命一起走向终结。
就在此时,一道煌煌剑气冲天而起,刺向了天空中的蓐收。
蓐收大笑着:“来得好!”
凶猛的金曜剑气化作一道足以斩开云层的无形之剑,向着孙朗迎头斩下,这是纯粹的力量比拼,孙朗驾驭剑光,朝天一刺。
雄浑的力量在空中相撞,无形的力量猛然扩散,空气中响起了剧烈的爆鸣,不知有多少人被震得捂住耳朵大声惊叫,而更糟糕的是,由于这柄无形巨剑由蓐收的灵力所化,几乎就是金曜剑灵的身体,由此产生的震荡,竟然加剧了白家堡的地震,越来越多的生命被这犹如天灾般的危险所吞没。
孙朗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沉吟片刻,剑气化作绕指之柔,试图以柔克刚,但蓐收却不管不顾,斩下的剑气越来越剧烈狂暴。
它狂笑道:“懂了吗!懂了吗!根本不用打败你!你再强也无所谓!只要杀光白家堡所有的人!我的任务就是这个!我只需要做好这个就行了!只要死伤惨重,就有人能以此大做文章,从来对付你!”
“你来阻止我啊!”蓐收大叫道,“阻止我,就意味着你要救下白家的人,你愿意吗?阻止我,就要打败我,你越是占上风,我埋藏在群山中的金曜剑气就越发动荡,白家堡的人死得就越快,所以,你尽管来阻止我啊!”
狂笑着,叫嚣着,愉悦着,金曜剑灵催动着擎天的巨刃,针锋相对地与孙朗撞击着。
它无所畏惧。 我的大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