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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逼。
如果说忠顺王在这一刻有什么想法的话,一定是懵逼。
苏秦与老仆的武功很高,即使是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刻,依然以掌风与拳罡挡下了大部分的爆裂液体。
但还有一小部分溅在了忠顺王的身上。
然后小王爷就懵了。
他在这一刹那似乎失去了灵魂,变成了一个呆呆傻傻的木偶,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在哪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任由众人摆弄,焦急的声音很遥远,仿佛来自天边,他能感受到老仆输进他体内的真气,能够感觉到有人往他嘴里塞丹药,有人在大声而焦急地问他感觉怎么样……他们一定是害怕液体中有毒。
可小王爷知道,那爆出来的玩意儿,是没有毒的。
他的身体很正常,没有感觉到疼痛,意识也很清晰,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除了……
臭。
很臭。
非常臭。
螺旋爆炸臭。
天崩地裂的臭。
如果说臭味是有颜色的,那他一定是屎黄色的。
如果是阴曹地府是有味道的,那一定是现在这股味道。
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吐息。
佛家说,地府有十八层地狱,第四层叫沸屎地狱,小王爷过去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龙傲强者,但如今他开悟了。
地狱是存在的……眼前的一幕,就是沸屎地狱的样子。
他快窒息了。
然后他像马景涛一般张大了嘴巴,露出了生无可恋的扭曲表情,他的嘴巴张得很大,无穷的情感震动着他的声带,即将发出绝望愤怒的尖啸。
“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小王爷的尖叫被堵住了,因为在他引吭高歌的刹那,两只强有力的大手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忠顺王的嘴巴。
是苏秦和老仆,两位忠心耿耿的臂助,他们的手上还残留着刚刚阻止爆炸而溅上去的此世之恶,就这么无情地捂了上去。
小王爷就像是被强制口爆的小姑娘一样,发出了哽咽的声音,他剧烈地挣扎着,翻着白眼,扭曲着身姿,就像是在岸上乱蹦跶的咸鱼。
苏秦这戏精还在一脸焦急的低喝,他一定是故意的:“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出声!不能出声!”
老仆的声音也有了一丝波动,这个老头是在眯着眼睛、似乎天大的事情都不能让他动容,可今天,他似乎在叹息:“这个……是屎吗?”
忠顺王的挣扎更加剧烈了。
作为天潢贵胄、真龙子孙,他接受最精英的皇家教育,他可能杀过人,可能见过血,可能亲眼目睹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黑暗与残酷,这都是身为皇家子弟所必须学到的一课……但显然,他所受的训练之中,绝对没有今天所经历的这一切,哪怕是最疯狂的帝师都不敢制定这样的训练计划。
是的,没有谁敢将年轻的皇子们泡在屎里锻炼他们的承受能力。
哦,嗯,以后,可能,也许,似乎,大概……会有。
苏秦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他的情况不同于凡人,虽然这味道很味儿,虽然这场面确实有点恶心,但还不至于让他暴跳如雷、大惊失色,反正可以屏蔽一下嗅觉,稍微克服一下心理上的不适就好了……这一点小亏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这事儿意味着什么。
直到现在,苏秦才恍然明白孙朗的险恶用心。
孙朗在金牌里做了手脚,这毋庸置疑,但现在看来,那一道隐藏在金牌之中的剑气并不是用来定位的,而是用来维持金牌本身的形态的。
也就是说,一旦这道剑气消磨,那维系金牌的脆弱平衡就会被打破,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推动,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崩坏,就像刚刚那样彻底炸开……他将这一切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不,不止是这样的。
那道剑气肯定也有定位的功能,如果剑气没有被消磨,它就会向孙朗报告自己所在的位置,如果剑气被消磨了,就会引动金牌里的恶毒机关,又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双保险,真他妈有孙朗的风格。
苏秦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这种机关算尽又输一招的感觉,换做谁都会不爽。
这个时候,忠顺王更加剧烈地挣扎着,手足舞蹈,然后狂使眼色,他的大眼睛波光粼粼,一副“本王不会大声叫喊你们他妈的快放开”的祈求感。
苏秦和老仆对视了一眼,齐齐撤手,然后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怕被打。
不过他们多虑了,小王爷根本没有打人的力气了,他依然一副呆涕的模样,极其的懵逼,他干呕着,咳嗽着,捏着鼻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说话,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哭腔。
“他……他……他……”忠顺王捶胸顿足道,“他简直是军中的大败类啊!他好歹做过元帅啊!他怎么能这样啊!”
苏秦和老仆都有些尴尬,老仆上去搀扶:“王爷您先……”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这种味道很好闻吗!?”经历了如斯打击,忠顺王甚至连骂孙朗和放狠话都忘了,颤颤巍巍道,“你们快想办法把这味道给驱散啊!你们的掌风拳罡,你们的帝兵异术,全都给本王用上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人的眼神猛然一变!
“不好!”
老仆呼呼两掌,苏秦召唤天地之风,一时之间气浪翻滚,猛烈的风向内旋飞,形成了巨大的吸力,将慢慢逸散的地狱之息重新向中间压缩!
“……我他妈的!”那劲爆的味道又浓烈了三倍,忠顺王感受到了更深一层的人生,他几乎翻起了白眼,嘶吼道,“你们这是被屎蒙了心了吗!?”
“王爷见谅!”苏秦迎着气浪喊道,“这气味要是飘出去,贾瑛就能顺势找过来了!这是他的阴谋诡计!”
忠顺王凄厉地怒吼,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发怒:“让他来!王八羔子!天元之耻!我他妈要把他淹死在茅厕里!”
他妈的!孙朗要是真的追过来了,别说是你了,老子也要被按死在茅坑里!娘的,孙朗这小鳖崽子怎么有了这种不良爱好了!?
苏秦继续召唤微风卷动空气,将那逸散开来的臭气重新聚拢,一时之间,只见腥风滚滚、煞气汇聚,就跟纳垢的祭坛似的。
老仆则是去拉忠顺王:“王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应该马上转移,去备用的藏身处!来人!去找几床棉被,用水打湿,给王爷披上!”
忠顺王身为娇生惯养、生来富贵的皇家子弟,自然是有洁癖的,今天被此世之恶糊了一身,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今一听更是浑身发抖,抗拒道:“不行!不行!本王现在就要换衣服!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紧急关头,谁来理他?片刻功夫,几床湿漉漉的棉被就捂在了忠顺王身上,将他身上的气味遮得严严实实。
但这是有代价的,华美的衣袍被水迅速沾湿,这也意味着溅在小王爷身上的此世之恶正在与他交融,那种滑腻腻的感觉遍及全身,可怜的小王爷浑身发抖,他嚎叫道:“你们干脆杀了我吧!”
老仆将忠顺王往肩上一扛,淡淡道:“王爷说笑了……我们要离开了,请不要大声说话,小心将敌人引来。”
刚刚那生化袭击虽然闹得鸡飞狗跳,但本身却没有什么物理杀伤力,在场的除了小王爷之外,其他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对这种恐怖气息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力的,一声令下,他们转移得很快。
贵人在金陵,最先考虑的就是安全问题,狡兔三窟,数个绝密的藏身处自不必说,撤退和转移的路线就有十数条,前方有先锋开路,后面有后卫殿后,最精英的力量拱卫着棉被小王爷,一路向着另一个藏身处冲去。
小王爷似乎是认命了,他躺在棉被中,仰头看着天,眼角有一滴男儿泪,他在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贾瑛为什么会这么恶毒,明明已经大占上风,居然还遭遇了今天这种奇耻大辱……
可恶的贾瑛,他心中的悲愤无以言表,这个无耻的贼玷污了天元英雄的荣耀,他妈的这种人居然还做过帝国元帅?简直能让世人笑掉大牙啊!
然后,他听到了马蹄声。
远处有一道火光闪过。
苏秦低声道:“戒备,留神,前锋去看一下……”
小王爷咬牙切齿道:“是贾瑛派出来搜寻我们的走狗吗?”
苏秦犹豫道:“好像不是,看着他们行动的路线,不像是在搜寻,而像是在招摇过市,而且以荣国府的人手,也组织不起大规模的全城搜索队……”
但下一刻,他们的疑问就得到了答案。
忠顺王的耳朵一动,他听到了那边隐隐传来的呼喝声。
夜风中,火光下,那一队从远处街道招摇而过的人马响亮地喊着号子。
“一,二,三……走着!”
异口同声的大喊,在寂静的夜中传出很远很远。
“恭——请——忠——顺——崽——吔——屎!” 我的大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