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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医的家住在一片竹林之中,那些翠绿的竹子就是最好的院墙,遮住了里面的光景,隔绝了外来的窥视。
司马萍引众人到此,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蹦带跳地跑到了里面:“师父!赵姐姐来了!她带来了一位病人,徒儿看了看,非得您老人家来诊治不可!”
孙朗望着周围的竹林布置,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也跟着向里面走去,但香风闪动,赵飞凰伸手拦住了他,笑道:“怪医前辈脾气怪异,不喜外人,连我都不能轻易见面的,孙郎稍安勿躁……再说,怪医前辈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也没什么好瞧的。”
游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多时,司马萍从里面跑了出来,向这边招了招手:“几位大哥,把道长抬进去吧,让我师父看上一看,如果能治的话,就可以治,烦劳赵姐姐留下诊金,如果不能治的话,那……您只能另请高明了呢……”
她说到这里,脸上浮现了赧然之色:“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尽力帮忙求一求吧……”
你师父不给瞧正好,那就带着白雪道长去大觉寺走一遭喽?顺便看看让他谈之色变的所谓妖僧是个怎么回事……孙朗向赵飞凰点了点头,于是赵小姐会意,微笑道:“妹妹你不必忧心,万事都讲究缘法,生死自有天定,道长是出家人,已经将生死看淡了呢。”
司马萍往后面瞅了一眼,发现这受了重伤的牛鼻子道士此刻正一脸惊恐不断喃喃自语称颂道祖之名,显然已经怕到了极点,心想这算哪门子的看淡生死啊……
她招了招手,四名轿夫就跟着她,将这软轿抬进了竹林,孙朗、赵小姐和徐青鸾在原地等候,孙朗低笑道:“你看白雪道长吓得那样子……不消说,这次肯定要去大觉寺走一遭了。因为他受的伤啊,属于内外贯穿,伤到了内里,伤口巨大,必须要做外科手术进行伤口处理才行。而帝国传统医学,讲究‘司外揣内’、‘以表知里’,辨证施治就能治疗除虫兽金伤之外的大部分病症,而且效果不错,而刀工针砭之类的外科手术,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发展空间……”
“悲哀啊,传统医学太过有效,反而禁锢了医者向其他领域探索的步伐,再加上社会舆论和文化传统的压制,反而阻碍以解剖学为基础的现代医学的产生,那边是这样,帝国这边也是这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所以你这怪医,也许望闻问切、辨证施治有一套,但对这种精密的外科手术,一定不拿手。当年我在军中,擅长此道的名医也不过寥寥数人,其中最有天赋的那个,还被我……”
就在此时,沙哑的声音从竹居中响起,借助浑厚的内力遥遥传出:“赵小姐,老朽有礼了……靖安侯府对老朽有恩德,本应该悉心救治,但这位朋友是道家子弟,被妖魔所伤,我如果出手救治,容易卷进魔道纷争之中,老朽怕死,恕不予诊治,您请回吧。”
赵飞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这怪医前辈,真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啊。”
她却没有注意到,在听到这怪医的声音之后,孙朗面色陡变。
游侠沉默了片刻,司马萍已经引着轿夫将白雪道长抬出,正向这边走来,孙朗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冷声道:“给他治。”
司马萍愣了一下,连忙向孙朗打眼色:“喂,我师父从来说一不二,说不治就不治,你别惹他生气啊……“
孙朗却不理会她,淡淡道:“要我说第二遍吗?”
风过竹林,沙沙作响,刹那间,仿佛一切静止,空气中的温度凭空降了几分,司马萍柳眉竖起,刚想斥责孙朗几句,让他知难而退,却听到竹林里传来了怪医的声音,嘶哑中带着惊讶之后的涩然:“伤势不轻,需要处理伤口周围被妖力污染的部分,需要良药,需要特殊的工具,一切都要准备。”
赵飞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到事情有转机,欣然道:“前辈需要什么药材器械,尽管开口,明州一地,还没有靖安侯府买不到的东西。您写一张单据,我遣人快马回去采买就是了。”
怪医淡淡道:“如此就有劳赵小姐了,老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养足了精神,给这位道长治伤。”
孙朗平静道:“我在村里住一晚上,明天再来看看。”
司马萍惊疑不定地看了孙朗一眼,实在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说一句话,就让师父改变主意……要知道这几年前来求诊的人也不少,不乏大富大贵之家,师父照样是索要高额诊金,而且治不治全看心情,有权势的患者被拒绝之后,也一怒之下出言威胁,但师父总能让他们灰头土脸而去,这几年来,从来没有例外。
但为什么……
带着满腔的困惑,司马萍指挥着轿夫,将白雪道长重新林中的竹屋,白雪道长那感激涕零的声音从轿子里响起:“孙大侠义薄云天,义薄云天啊,让贫道远离那大觉寺妖僧的恩德,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孙朗淡淡一笑,跟着轿子走进了竹林,司马萍考虑到师父那奇怪的态度,并没有出言阻止,但孙朗却没有走近,只是看了看竹居周围的布置,鼻子嗅了嗅,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然后径直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低语。
“哼,狗到天边,也改不了吃屎。”
指挥着几个人将白雪道长抬进一间病房,然后将轿夫打发走之后,司马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跑进了那间最大的竹屋,喊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那个孙朗是什么来头,怎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这间屋子很大,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卷与图画,一名披头散发、容颜衰老的老者正坐在书桌前,眼神恍惚,脸上甚至还有尚未消散的惧意。
司马萍瞪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师父露出这样的表情……在她的印象中,师父的眼神一直都淡漠而毫无波动,他的脸一直冷峻而充满坚定,他是一名技艺高超的医师,以研究医术为毕生的事业,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信念。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按住了师父的手,那粗糙却温暖的手此时却冒着冰冷的汗,她一时之间,也有些慌张,颤声道:“师父,那个孙朗是谁?”
怪医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抬起了左手,摸了摸司马萍的头,他的左手两指,齐根而断,接着铁铸的假指,此时此刻,早已经痊愈的伤口,给他带来了刺骨的幻痛。
怪医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道:“不要打听,也不要询问,不要对他有一丝无礼……他是为师所应当感激和敬重的人……” 我的大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