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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穆大侠失手了?”
忠顺王-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老仆,眼中浮现出了极端深沉的东西。
恐惧,震惊,疯狂,愤怒……
纵然是考虑到了失手的可能,但事到临头,他心下也不禁颤抖。
怎么失手的?被生擒还是死了?贾瑛用了多少招才赢的?他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线索?
——这一瞬间,小王爷想到了很多很多。
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害怕的。
这害怕源自于忌惮,虽然嘴上很是不屑,很是瞧不起,但内心深处,他还是将那个人视作强大的对手。
如果他没有受伤,如果他武功依然强横,如果他生擒了姓穆的蠢货,如果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踪迹,如果他顺势布下阴狠的毒计。
如果他………就这么杀上门来。
这一瞬间,小王爷甚至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他后悔没有听先生之言,冒失去招惹那姓贾的。
他甚至想立刻跑去找先生认错问计。
但此时此刻,先生应该在外面吧……
忠顺王勉强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冷静,冷静,事已至此,只能步步为营,首先,我得弄清楚……
他尽量摆出一副悲伤的模样,黯然道:“这么说,穆大侠已经遇害了吗?”
面前的老仆白发苍苍,脸颊像是风干的橘子皮,拉耷下来,眼睛也眯着,仿佛睡不醒的样子,他低头道:“是,据在外面接应穆大侠的几个人回报,他们听到了穆大侠的示警,听到了枪声,也听到了穆大侠的惨叫。因为事先得了叮嘱,他们没有冲进去救人,以免暴露了行藏。”
忠顺王喃喃道:“不行……我得去见见他们,亲自问一问。”
“请殿下莫要如此,这是可保万全的规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与外界接触的机会越少,潜在的危险就越小。”
老仆虽然说着恳求的话语,但语气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是老奴替您下的命令,他们回报之后,老奴也详细问过了,所以,您问老奴也是一样的。”
忠顺王望着眼前的老仆。
从出生起,这个老人就陪伴在自己身边,这是母妃派来保护自己的家里人,这个老人从出生开始就在学习一件事情,那就是保护,他一生的使命就是保护,除了保护,什么都不会做。
他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不会干涉自己的行为,哪怕自己去欺男霸女乃至杀人放火,这老仆都不会干涉……除非其中隐藏着潜在的危险。
就像现在。
他无奈地让步,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退让半步,小王爷回忆起了刚刚老仆所说的字眼:“示警?枪响?”
这老头就像是一块即将衰朽的木头,竖在那里,就像是死了一样,连呼吸都微不可查,但说话的声音却清晰,吐字精准,让人不必再问第二遍。
他回答道:“是,穆大侠先是以惊恐的语气大喊‘敌人火器厉害’,然后发出了壮烈的吼声,似乎想要与敌人做最后一搏,但紧接着他发出了惨叫声,然后是枪响……应该是已经被枪毙了。”
小王爷露出了沉思之色,然后他的眼神慢慢地亮了起来。
他问道:“付老,你觉得火器如何?”
老仆平静道:“用好了威力极大,能够赋予普通人乃至寻常武者以出其不意的杀伤力与杀戮效率,贵人可以用来防身、狩猎和收藏,干黑活儿的可以拿来偷袭、备用和搏命,但在高明武者看来,漏洞极大,威力有限,杀伤方式极其死板,很容易被闪避和格挡……”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个实例,淡淡道:“军中武经记载,四年前六军曾与离火的军事观察团切磋演武,离火一方的炎卫‘天选圣徒’邱生旺拿出了烈焰教团经过再次改良的新式武器,号称烈焰风暴,六管飞旋,弹指之间就能射出数十弹丸,如瀑雨,如洪流,绵延不绝,飞蝗攒射,摧石如裂松土。”
“而贾元帅持一制式铁剑,剑花抖出,水银泻地般如封似闭,至敌弹尽,铁剑浑无一个缺口,击飞弹丸遍及地面,排成神秘字符,众皆不能解,只猜是粗鄙骂人之语……可见武功练到高明处,虽火器精强,亦不能伤。”
忠顺王听到这个例子,就觉得很不舒服,他冷哼了一声,问道:“付老,我再问你,以穆大侠的武功,能应对火器吗?”
老仆回答道:“火器也分大小长短,若是单人运使的普通火器,穆大侠自然是能应付的,他长于辗转腾挪的轻身功夫,短剑走灵巧变化之道,又修过暗器,遇到火器,也能轻松躲开或者挡开,但如果遇到那火焰风暴或者威力极大的重炮火箭,就万万躲不过去了。”
小王爷冷冷道:“那他是怎么栽在贾瑛手里的?”
老仆说道:“未亲眼所见,老仆不能答。”
“穆大侠提醒火器厉害,说明他是被火器放倒的,但以他的武功,除非是大型火器,否则都不能伤,而且外面接应的人也只是听到了几声枪响……”忠顺王问道,“所以,他是怎么败的?”
回答不上来。
小王爷也没指望对方能回答上来。
因为这老东西也不聪明,他这辈子只是在学习和琢磨如何保护一个人,他不需要聪明,所以他不知道。
但我知道……
他又问道:“我再问你,离火之国以火器闻名天下,既然与我后土并肩,那自然有过人之处……彼国之中,是否也有威力强大的神器?”
老仆点头道:“自然是有的。”
“很好。”忠顺王继续问道,“以付老的身份,会使用火器吗?”
“不需要。”
“你的武功比贾瑛全盛时如何?”
“自愧不如。”
“你都不屑使用火器,那他为什么会用火器对敌?以他作为前剑圣的武功与傲气,怎么会使用这奇技淫巧,又怎么用火器放倒了姓穆的?”
忠顺王露出了深沉的笑意:“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姓穆的没说错,敌人的火器厉害,是真的厉害,那一定是一柄来自离火的威力强大的神器,只有如此,才能被贾瑛这样的人看上,至于他为何抛掉剑圣的傲气与风度使用奇技淫巧对敌,那也只有一个原因了……”
忍住,忍住,不能笑,不能笑……
果然如此,果然如我所料,他丢了圣剑,又从大荒山杀出来,这才两年!东躲西藏,藏头露尾,躲在暗地里搞阴谋,不敢堂堂正正地现身,就像是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一样,以他以前的性格和做派,怎么会如此偷偷摸摸!
很明显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是啊,是啊,堂堂的人中之龙,所谓的天元第一名将,他果然受了尚未痊愈的重伤,是啊,那可是在大荒山!他能活下来就很难得了,怎么可能毫发无损!所以他只能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他在掩饰自己的虚弱。
是啊,他把动静闹得越大,人们就觉得他很有优势。
说到底那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但是这次,他不得不来,因为我对荣国府出手了,因为我要把他引出来!哈,父皇终究是欠了考虑,我那愚蠢的姐姐更是难断旧情,明明他家眷在此,怎么不好好利用?如此简单的事情,她怎么就想不到!
妇人之仁!一定是念及旧情,哼,想要做皇帝,必须要冷酷,必须要无情,必须要百无禁忌,这件事情你想不明白,也敢觊觎大统吗?
忠顺王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按捺住越发兴奋与恶毒的心情,他的脑子转得很快,他的心里想了很多。
刚刚听闻姓穆的失手之时,他在害怕,害怕贾瑛找到他。
可如今意识到了对方是在虚张声势时,他就加倍地兴奋和愤怒,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是耻辱,他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这耻辱。
机会,只属于有所准备和有所决断的人。
大好时机,一闪而逝,我抓住了,我就赢了,我就可以将你们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他望着眼前的老仆,说道:“他一定很虚弱。”
老仆平静道:“需要老奴再去试探一番吗?”
小王爷冷笑道:“不用了,他也很狡猾,不能去惊动他,要出其不意。”
老仆说道:“可这很危险,对方是他。”
“那又如何?他已经没有圣剑了,而且还受了伤,就算不重,就算还剩下几分功力,敌得过几名一流帝兵武者围攻吗?”
忠顺王按捺住了兴奋之意,他知道自己要说服眼前的老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铤而走险,毕竟那离火神器的底细还不清楚……我会写信寻求援兵,忠顺王府的家将,还有国丈那边,以至于……”
他转身向着书房走去。
兴奋占据了他的大脑,有种奇妙的东西影响着他的思绪,让他兴奋,让他极端,让他冲动,让他无视掉一些微妙的细节。
这东西也许是某种极端的情绪,也有可能,是另外的东西。
小王爷快步来到书房。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
不能现在动手,要再做一下准备……大威力火器,哼,能被贾瑛看中的大威力火器,大概真的是威力强大的火器,而且他究竟还剩下几成功力也说不准,我必须要找帮手,找能信得过而且没有威胁的帮手……
添水,磨墨,动作快而不急,优雅而高效,他是皇家子弟,从来都接受最好的教育,学习最优秀的技艺。
铺开烫金纸,挥动狼牙毫,忠顺王运笔如飞。
嘴角的冷笑与酷烈,越来越浓。
眼下就有一位最合适的帮手。
立场坚定,与贾瑛没有交情,不会动摇决心——最好是皇家子弟。
而且对我没有威胁——没有竞争皇位的可能,与其他兄弟也走得不近。
武功要足够强大——力能扛鼎,以巨力冠绝皇族,陷阵猛将。
对贾瑛有兴趣——哼,如果眼下有一个能痛败贾瑛的机会,恐怕没有几个皇室弟子不会动心吧。
其中当然包括你。
元霸皇兄。
眼下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
这个人骑在我们头上几年了,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他,无论做什么都绕不开他,就像一片乌云,压在我们所有人头上,如今我给你这个机会,元霸皇兄,你一定会感谢我吧,痛败贾瑛,解决父皇的心腹大患,我们两兄弟自然而然会收获朝野的震惊与父皇的赞赏!
可惜你没有人君之相,我却可以被父皇看在眼里,不过不用灰心,我可以封你做大将军,封你做武宰,你从此好生辅佐我,可好?
忠顺王发出了兴奋不已的笑声。
他实在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的大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