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死者苏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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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换完各自掌握的自己的身份信息之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各自的技能与特权上面。
“我的特权是……”
夏目正打算交代自己的特权,白井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稍等一下。”她说,“说实话,我不建议你说出自己的特权是什么;而同样地,我也不会报出自己的特权。”
夏目一怔,问:“为什么?”
虽然他在问为什么,但是看他的表情,我不认为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我们三人并不是基于信赖关系才会成为队友的,仅仅只是碰巧进入了同一个剧本,有着“通关”这一相同的目的而聚集在一起,说是为了利益而结成的合作关系也不为过。因此即使我们同为调查员,在最初阶段也只能维持较低程度的信赖。白井对夏目的建议我可以理解:对于一个调查员来说,巧妙地运用不为人知的特权有时候可以使自己从困境中脱身而出,亦或是在濒临败北的那一刻翻盘逆转,而倘若特权的底细被人知晓,令对手有了防备,或许就无法再产生想要的效果了。
在过去的几次剧本中,我曾经将自己的特权告诉过队友,这并不是因为我从未设想过队友之间互相敌对的局面,只不过,虽然心中有过这种设想,但是到了实际与队友接触的场合,倘若对方不介意说出自己的特权,我也不会遮遮掩掩地隐瞒下去。我很清楚,其实我的做法依旧是欠妥的,可我过去也的确从未遇到过与队友为敌的情况,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温和”的经历,才会让我在面对队友的时候不自觉地放松吧。
我想夏目的心态也与我相近,在这种说是异国他乡都显得太过委婉的异世界,人是很容易对有着相同境遇且有天然合作立场的对象放下戒备的。
白井似乎没有那种心态,她曾经遭遇过与队友为敌的情况吗?
或许我需要向她学习一下。
“因为我并不相信你们。”白井的话语十分直接,“就算大家都是调查员,也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特权有时候会成为反败为胜的道具,其信息也是至关紧要的关键,所以我选择保密。还有,夏目……虽然你的年纪比我大,但是请让我稍微地僭越一下吧:如果你想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噩梦循环中活得更久,就要先学会用恶意揣测别人。你好像只经历过一次剧本,所以只有一个特权吧?那就更加不能说出它的内容了。”
夏目看着她,又看了看我,表情中浮现出了短暂的犹豫不决。不知道是演技还是本色,他的表现与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一致的,有着一种清爽的、随和的、为他人着想的感觉。以我不多的识人经验来看,这种人往往是不会率先以恶意与猜忌心看待另一个人的。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可是,如果连对方会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又该怎么合作?”
“也对,那就采取交代一部分、隐瞒一部分的办法吧。”白井抬起双手,“就由我先展示一遍。”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右手捏起了餐盘上的一根薯条,并且将左手掌心朝上弹开。
我们看着她的动作。
突然,她的右手捏着的薯条消失了;而在同一时间,薯条出现在了她的左手掌心上。
“这是……”夏目惊讶地说,“空间移动?”
“正是。”她说。
空间移动并不是稀奇的能力……当然,我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能力,说它不稀奇似乎显得太傲慢了,但是另一方面,它又确实是一种在虚构故事中频繁登场的能力。细数人们创作的幻想故事,空间移动的出现次数多得叫人发指,不下于我的念力。夏目会第一时间认出它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还会有一个震惊的缓冲期,但我们都是调查员,立刻就接受了这种现实。
“原来真的存在啊,空间移动……”夏目低声说。
“以后你还会见到更多稀奇古怪的能力。”白井说,“只要你还活着。”
夏目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你?”白井看着他,“你不是只有一个特权吗?这样好吗?还是说,你有着特权之外的力量?”
“是的,我有一定的通灵能力。”夏目抬起右手,“过去的我只是有着灵力而已,但是在上一次剧本中,我学到了通灵的技巧……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读取到物品之中的记忆。如果这个物品是失物,我还可以直接追溯到它的失主。”
“有什么限制吗?”白井追问。
“有的,比如说……”
“稍等一下,请不要再说下去了。”白井懊恼地说,“我太草率了,明明我之前还说过不能打听太多的,却又……”
“呃,没关系的。”夏目连忙说。
“不,是我的错。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犯了。”白井摇头,接着看向我,“宁海,接下来就轮到你了,方便说出来吗?”
她似乎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
我看向她掌心的薯条,用念力让它漂浮起来。
“这就是我的能力。”我对她说,“出力的话,大约就是可以让一个人双足离地的程度。”
“念动力啊……”她好像想到了很多。
我将薯条放到了她的餐盘上。
之后,我们又交流了一会儿,但是在剧本刚开始的现在,也没有多少能拿来交流的话题,很快就分别了。
……
次日清晨。
因为与医生约定了要在早上七点半到他的诊所集合,所以我在天刚亮没多久的时候就起床了。顺带一提,尽管这个世界的宁海在小镇中有自己的家,可是没有这种记忆的我自然也找不到住址,只好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好在我的身上有钱,也不愁付不起住宿费。
这个时间的街上人很少。我随便找了一个路人,问了一下医生开的诊所的地址在哪里,同时描述了一遍医生的外貌——按照医生的说法,他的诊所在小镇中是很有名的。
“年轻的混血儿医生开的诊所?”路人想了想,“你说的,难道是威廉姆斯医生吗?”
威廉姆斯医生。我记下了这个称呼。
“应该就是他了,请问那家诊所在什么地方?”
“在那个方向。”路人指向一旁,“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左拐,再……”
很快,他就讲完了。
“要是有什么不清楚,就再找别人问一问。”
“谢谢。”我说。
“不客气。”
好心的路人笑了一下,离开了。
我开始按照他说的路线走了起来。
薄雾淡淡地笼罩在街道上,两边的商店大多数都没有开,偶尔有一两辆汽车从道路中央驶过,也能不时地看见几个晨跑者经过附近。天空布满了白色的云,气候微热,小镇像是刚刚清醒的懒汉,安静中透露着少许的喧嚣。
一个眼熟的晨跑者从我的身边经过。我看向她,而她也注意到了我,停了下来。
“白井?”我说,“你在晨练吗?”
此刻的白井穿着一身暗绿色的运动服,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小小地喘着气。
“嗯,没错,你又是在做什……”她顿了一下,“对了,你昨天说过,你要在这个时候和那个医生一起去墓园是吗?”
“是的。”我看着她,“在剧本期间晨练会有效果吗?”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调查员在剧本期间留下的伤口是不会在脱离之后被保留下来的,但是锻炼的效果会不会被保留,我却是不太确定。说到底,就连调查员是不是以自己的肉体进入剧本的,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无论是或不是,似乎都能列出相应的证据。早在第二次剧本的时候,我就通过对身体细节的检查得出了剧本中的自己与原本世界的自己没有区别的结论,但是这样一来,当时获得了狼人血脉的阿虚的情况就无法得到解释。或许真的如雾切曾经遇到的资深调查员所说,我们遭遇的一切都能用梦境来解释。
梦境中的你或许可以有着一副与现实中的你别无二致的身体,可倘若你在梦境中受伤、锻炼,难道就能反馈到现实的肉体吗?
我并不想说自己过去经历的每一个剧本世界统统是虚幻的泡影。雪绪、狼公主、记者、铃奈……她们无疑都是真实的,但是,只要这样去解释,似乎一切都能自圆其说了。
“不会。”白井回答我,“就和伤口一样,身体锻炼的效果是无法带离剧本的,因此而受益的只会是剧本中的自己。”
“即便如此,你还在坚持锻炼?”我问。
“我不是在锻炼身体,而是维持习惯。”她说,“锻炼的效果或许是无法带离的,但是精神上的懒惰却一定带得出去,我可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而在回去之后变得懈怠……要是身体不够好,说不定就在哪一次电击中心脏骤停了……”
“电击?”我觉得她举的例子很古怪。
“咳咳!”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没什么,请不要在意。我先继续晨练去了,宁海你不是还要去找医生吗?路上小心。”
接着,她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真是一个对自己严格的人,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初中年纪的女生,她的律己精神令我也不由得为之惭愧。
三十分钟之后,我到了另一条街道上,向着一家歇业的诊所走去。
医生刚从里面走出来,此刻的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
“宁海?”他看见了不远处的我,“现在还没到七点吧。”
“我提早来了。”我说。
“这样啊。唔,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
“那就一起吃吧。”
他轻车熟路地带我去不远处的餐馆吃了一顿早饭。
期间,他对我说:“其实你不用跟着一起来的,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我也想去。”我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其实我自己也很不习惯这种朋友的设定。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即说:“好吧,我们一起去。”
……
之后,他开出了自家的轿车,载着我一起前往位于小镇外的墓园。
墓园距离小镇其实不远,只要稍微花点时间,步行也能抵达,只是开车会比较方便。离开小镇后只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就从山路上拐入了一条树林间的小径,最后到了墓园的铁栅栏门前。
经过门卫的许可,车子驶入了门的对面,随即,我们在一处停车区下了车。
片刻后,我们离开停车区,来到了一片立满黑色墓碑的绿色草坪上。
在前往墓园的路上,我从与医生的交流中得知,这个小镇并不流行火化,使用的是将尸体装入棺材中埋入泥土下的传统墓葬方式,
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伛偻男人迎了上来,带着讨好的笑容问:“这不是威廉姆斯医生吗?您又来看自己的父亲了?”
这个人的手中握着长长的夹子和垃圾袋,看来刚才正在清理草坪上的垃圾。
虽然医生很年轻,但是他的父亲似乎已经去世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不,今天不是。”医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客套的微笑。
“那是为了什么?”男人问。
“我要看夏洛特的墓。”医生说。
男人脸色一变。
医生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神态变化,问:“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呃,这个……”男人迟疑地问,“威廉姆斯医生,您说的夏洛特,难道是前不久去世的那个夏洛特吗?”
“是的。”医生盯着他的脸。
“这……”男人看上去十分难以启齿。
医生的微笑消失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您难道不知道吗?”男人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医生说。
男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随即转身,说:“请跟我来,只要看见就知道了。”
说着,他向着一旁走去。
我们紧跟上去。
过了一会儿,他来到了一处墓地前,指了指地,说:“如你们所见,就是这么回事。”
只见草坪上有着一个被挖得乱七八糟的大号方形凹坑,暴露了下面的棺材,而棺材板已经被粗暴地掀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凹坑旁边放着很多成块的泥土,要么是被胡乱地堆积在一起,要么是凌乱地洒到一边,一片狼藉。 反正我是超能力者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