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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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句话一说,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看着前辈有所变化的眼神,我的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羞耻,还有一股强烈的烫意爬上脸皮,恨不得立即低下头颅,在地板上随便找条缝隙猛地钻进去躲藏起来。
但这是很重要的时候,我不能被心中的怯意所俘虏,所以我硬是挺着脖子,直直地注视着前辈。
“前辈……”我说了下去,“上次我对你说,我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之后才变成了驱魔人,其实这不是全部的事实。”
前辈面露诧异,但是没有打断我,而是继续听我说话。
我停顿了三秒钟,先是将心里的波动悉数抚平,再让自己的口吻变得平缓,然后开始说话。
虽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与我真正想要在此时此刻说的话关系不大,但我还是希望,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前,能够尽可能地让前辈多了解自己一些。
我说:“我出生在这个国家的某处小镇上……”
……
我出生在这个国家的某处小镇上,虽说是小镇,却也足够先进,公共设施都一应俱全,人口也不少。从外表上来看,除了没有多少高楼大厦,其他地方都与大城市的差别不大。
田中家就扎根于那片土地上,世世代代都做驱魔人的工作。
我的母亲的本姓是源,嫁入田中家之后,就改姓田中了。我出生在田中家,自然也就叫田中铃奈。按照家中的习俗,我会在成年后或者父亲无力承担工作后着手继承驱魔人一职,因此我从小就在接触驱魔人的知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驱魔一族听上去既神秘又威风,但是我平日里的生活却与一般人家没什么差别:父亲在外工作,母亲照顾家里,逢年过节时会跟看似与一般人没区别的叔叔阿姨们聚在一起吃饭,有时候还能拿到压岁钱。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因为即便算上那些平时见不着的亲戚,我们田中一族的驱魔人也就三个,大多数亲戚平时都对驱魔工作十分陌生,除了知晓这世上还有驱魔人,也就不再有别的特殊之处了,都是一群随处可见的大人小孩。
这些人都没有成为驱魔人的前提条件,也就是“先成为灵能力者”,而我却有觉醒灵能力的潜能。
所以我一直都怀抱着一种好像使命感的心情,对于从事驱魔工作的父亲也满怀憧憬,认为与众不同的驱魔人是十分帅气的。
我爱看漫画和动画,特别爱看那些现代背景的超能力题材的故事,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将那些帅气的战斗画面与自己的未来对照在一起,憧憬日渐升温。可随着岁数增加,我也逐渐地意识到了,现实与故事不一样,故事中的主人公可以有惊无险地战斗,但是现实中的驱魔人们却总是真正地与死亡相伴,一不小心就会失足跌入深渊。
念及此处,我本来早已习惯父亲的早出晚归,后来却逐渐对此不安了起来,也开始理解了母亲为什么偶尔会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望着一成不变的玄关面露担心之色。
父亲从未想过辞掉这份工作,想来母亲也对他抱怨过很多遍了,不过从父亲仍然是驱魔人这一点来看,这种抱怨肯定是没能得逞的。坦白说,我也早已习惯了父亲是驱魔人这一点,如果他不是驱魔人了,那我反而才是无法想象。有一天他得知了我的担心,也只是在出门前摸摸我的头顶,说:“别担心,我是不会丢下你和千草的。”之后像是随处可见的上班族一般非常自然地推门而出,又在晚饭时间非常自然地推门而入。
我也自然而然地习惯了这种自然,虽然偶尔会想父亲会不会哪天突然不再“推门而入”了,但是就好像我无法想象父亲不是驱魔人一样,我也无法想象父亲哪天会回不来。尽管理性上是知晓这种几率必然存在的,可感性上却总是描绘不了。
直到某一天,玄关处真的不再突然作声了,放在客厅里的饭菜也就这么顺势凉掉了。
隔了三天,我才听说父亲的遗体在隔壁小镇的角落里被发现了。其实被发现的时间是更早的,之所以会隔三天,是因为遗体死相太惨烈,光是确认和认领就延迟了不少时间。
后来亲戚们参加了父亲的悼念仪式,我也在那儿最后一次看见了父亲的脸。也是多亏了入殓师的高超技术,当我目睹到他的时候,他的遗容被精心修整得犹如生前一般,完全看不出事先听说的“死相惨烈”。不过母亲却是在那天看见过父亲的真实死相的。之后有亲戚过来跟我说“等你接手工作之后……”的时候,母亲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给了那人一巴掌,这怒气里面可能也包含了对那天所见画面的恐惧。
一周后,母亲带我乘机飞往中国,很大一方面是为了逃避少数顽固老人对我的唆使。
她不希望我成为驱魔人,或许她对早已是驱魔人的父亲无可奈何,可我还没有成为驱魔人,所以她大约觉得我还“有救”。
可我还没有忘记自己心中的憧憬,我从小就梦想着成为驱魔人,甚至还在心中某处想,我就是为了成为驱魔人才出生的——家里那些顽固老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母亲知道我与他们的想法如此默契,搞不好会大跌眼镜。
到达中国的不久后,我就觉醒了灵能力,同时经过一番功夫,私底下联络到了所在城市的中介人,从此成为了一名兼职驱魔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经历了一些危险的事件、结识了学姐,并且对驱魔工作的危险性有了更深的认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成为驱魔人是错误的选择。我难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成为驱魔人有这么深的执念,不过还是那句话,就好像我无法想象父亲不是驱魔人,我也无法想象自己没有成为驱魔人的未来。
对,怎么说呢……我给不出自己成为驱魔人的理由。因为我从懂事时就总是注视着身为驱魔人的父亲的背影,总是满怀憧憬地翻阅相似题材的漫画书,总是在临睡前幻想成为驱魔人之后的未来,总是听别人说“等你成为了驱魔人……”的事情,所以对我来说,“成为驱魔人”,就跟“孩子会长大”一样理所当然。因此我成为驱魔人不需要理由,反过来说,“不成为驱魔人”反而才是需要理由的。
当我熟悉了这份工作之后,有一天,中介人为我介绍了一单委托,内容是协助某个灵能力者,修复某座森林中的封印。
因为委托地点是在外地,我又恰巧在聊天室中看见网友们说要前往那里探险,所以我就以“参加这个旅游”为借口,瞒着母亲去了那地方。
去了才发现,前辈居然也混在了那伙旅游队伍里。
我想办法劝说队伍不要去森林,队伍也答应了。可后来我却又在森林中碰见了回心转意的他们,只好帮助他们回避危险。途中队伍不可避免地死了人,同时我也发现了前辈居然也是灵能力者的惊人真相。
不过这是我的委托,前辈是局外人,我不可以将他卷入进去。因此在与委托人“屋主”汇合之后,我拜托了屋主给予他们离开这里的特殊道具,之后就跟着屋主去了封印所在的洞窟中。
然而我没料到,屋主居然想要杀我,要用我和其他死者的血解开妖魔的封印。
我无法对抗那身负强大灵力的屋主,被她击飞了出去。接着,屋主走向了我,右手呈刀状,一击向我的头颅劈来。
死亡的阴影将我彻底笼罩。我已经动弹不得,既无法抵挡、也逃避不了这近在咫尺的杀机,恐怕这就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幕了。
是的,我早已明白。身为驱魔人,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知道何时会死在谁都不知道的角落里。生前固然可以璀璨绽放,死后却不比林间动物的粪便好到哪里去。只是不知道,这次我死掉了,母亲要过多少天才会发现我的尸体呢?这里的入殓师,能不能把我的尸体也修整得干干净净呢?
还是说,我就连尸体都回不到母亲那儿呢……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我与屋主的中间。
刀光一闪。
砰!
屋主被攻击得快速倒退出去,双足在地面上硬生生地碾出了两条拖痕,同时还溅了一地的血迹。
那道身影把刀一挥,顺势就将刀上鲜血唰地甩到了一边。
“前辈?”我吃惊得瞪大了双眼。
前辈背对着我,头也不回地问:“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下意识地回答,“但是,前辈你不是已经……”
“我本来是打算离开的。”他平静地打断了我,“但是后来想了想,这事尽管与我无关,可我果然还是不能丢下你。”
这句话好像挑动了我心中的某处记忆,但是我顾不及仔细回忆,只是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道挺得笔直的背影。
不远处,屋主站直了身子,怒极反笑:“就凭你也想要阻止我,断绝我的愿望?”
前辈讽刺地冷笑一声,说:“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是你竟敢伤害我可爱的后辈?你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的伤口,我定会百倍还之。不过……”他忽然收起笑容,握紧了右手的长刀,缓步走向屋主,“说实话,在你这种废物的身上浪费几百刀的时间还是太不值得了,我不如就利索一些,将你大卸八块吧。”
屋主疯狂大笑起来,随即咆哮:“大言不惭!”
前辈不再说话,只是冷漠地举起长刀,随即犹如刚猛的炮弹一般弹射而出;而对面,屋主也猛地爆发出来了无与伦比的高速,仿佛狡猾的毒蛇一般蜿蜒而至。
这一刻,洞窟空间变成了两头怪兽厮杀的战场。
……
不久之后,前辈战胜了屋主,并且与我一起回到了云海市。
每当回忆那时的场景,我都会觉得心跳加速,脸皮发烫,难以从回忆中抽出思绪。我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喜欢上前辈了。
但是我不确信,这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基于吊桥效应的一时的激情?
因此,我没有着急表露自己的心意,而是故意腾出了一段时间,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以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动心了。
然而无论过去多长时间,每当回忆那时,心跳加速的感觉都没有减弱,仿佛就连“回忆”这个行为都成为了一种能够加速心跳的开关,又或者是那段记忆本身就有着某种异乎寻常的魔力,让我难以自持。
这么不冷静,真是不像自己,但说不定这就是恋爱了。我过去在漫画里也常常看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还在心中嘲笑过,却不料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居然表现得还不如某些漫画角色。只是既然事情都发生了,那也没办法了。
所以今晚,趁着这次旅游,趁着眼下这两人独处的时机,我鼓起十分的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前辈哑然地看着我,一脸始料未及的表情。
我按了按快要让心脏跳出来的胸口,接着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从里面拿出了白天时买的礼物,一支被装在黑色盒子里的昂贵钢笔。最后我回到走廊上,将礼物盒递向前辈,紧张地说出了自己的表白:“前辈,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反正我是超能力者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