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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听到这话,老鳖眼珠子死死地往外凸出,不敢置信地双脚狠狠地蹬着被子,病床被摇得哗啦直响。
“你,你咋啦?”小护士红着小脸,有些吃惊地看着老鳖老老实实地说道:“你别激动啊,你说的那个电话我也打了,关机,打了好几次都这样……诶,这是不是你亲人电话啊,要不,你重新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关机!!没钱!!”
这两个词语,仿佛黑白影片一样,在老鳖的脑海里,不停地播放,而且还是那种三维立体的,让他顿时手臂肌肉膨胀,抓着病床床沿,喉咙里咕噜咕噜说不出话来。
“啪嗒!”手指松开床沿,老鳖艰难地转头,看着这个清纯无比,乐于助人的小姑娘,张嘴问道:“你确定,卡里没钱?”
“真没。”小护士摇头:“我在提款机查询了两遍,不相信,还去柜台咨询了,毕竟你说这里面有三十万巨款,可是,结果……”
小护士不好意思地看着老鳖,但老鳖眼神一阵死灰,看不见亮光,满满的都是绝望。
半晌,他艰难地抬头,望着小护士:“妹妹,再帮我个忙。”
……
医院楼下,老刘和记录员相继下了台阶。
“头儿,要我说,这老鳖就是滚刀肉一个,协勤那边,正愁最近没啥人练手呢,直接找过来得了,实在不行,防暴队那边,不还有几个硬手子么?”
小民警一边走,一边絮叨,因为老鳖找的那群农村痞子,在进去的当天就撂案了,并且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悉数告知。
找来的人群中,就没有一个说,我不知道老鳖找我来干啥,也不知道他是跟着三宝兵哥玩儿的。
人证物证,俱全,还特么愁办不了你么?
但当事人不认罪伏法,你能干啥?
“叫协勤吧。”老刘叹息一声,拽开车门就要上车。
“诶诶,警官……警官……”住院部大厅内,跑出来一个小护士,胸前的峰峦起伏不定,面色朝红。
“唰。”老刘站定转头,一笑问道:“有事儿?”
“那个,那个犯人找你有事儿。”小护士拍着颤颤巍巍的胸脯,吐着热气说道。
“他亲自说的?”老刘有些意外。
“啊……他说是要认罪。”
“呵呵!”
老刘一笑,这案子,算是铁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苍天开眼,让小护士在老刘离去的瞬间追上,让老鳖免去了一顿皮肉之苦,或许这就是天理循环,当晚他说那句‘女孩儿别动’,换来的,却是小护士的同情和怜悯。
老鳖的主动撂案认罪,让这个案子变得清晰了然,而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或许,他出来的那天,已经颤颤巍巍拄着拐棍,走不动道儿。
不管是西关还是南凹,再也不会记得,曾今有个号称武僧的狠茬子,在这里辉煌过。
社会在进步,江湖同样在更新换代,我们送走了六七十年代以狠辣兄义著称袍泽大佬,却迎来了新世纪,只以眼前利益为主要发展动力的新世纪混子团伙,他们的结合,没有友情兄弟情,唯独一条利益链,将他们栓在一起,当某一天,利益链条猛然崩裂,这份不算友情的友情,就到了末路的时候。
……
此案的黑手套,在刘氏家族的影响下,快速抓捕审讯,并且整理证据链提交检察院,那么,幕后主使兵哥呢?
我们将视线,转换到芸南洪河州。
兵哥在最后一次,联系完老鳖之后,被舌头的小弟,接往另外一个漆黑的小屋,这个小屋是个过渡点,据说距离湄公河,仅仅三公里,是在一座山林子里。
“哐当!”
“进去吧。”矮小的汉子,打开用门锁锁着的木门,一把推在兵哥的肩膀上。
“轰隆!”房门再次关上,并且传来锁门的声音。
兵哥背着小包,站在门边,看着这不足十平米的小黑屋内,竟然或蹲或坐挤了二十好几人。
这里面,有打扮溜光水滑的生意人,也有满脸黝黑,抱着脏兮兮小包,战战兢兢打量周围的小伙子,更多的,却是像兵哥这种,五毒俱全,在国内犯了事儿,准备逃亡国外的黑手套,亡命徒,以及所谓的江湖人士。
“咕噜!”
嗅着空气中难闻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随即转着眼珠子,转身就拉着木门的门把。
“有人么?有人么?来人呐……”
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想国外的富贵豪华,只想回去,搂着二姨太,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再抽上一版冰,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有人么?有人么?”焦虑略带恐慌的声音,在黑暗的山林中,传出去很远很远,但却没有回音。
“哎呀,哥们儿,别嚎了。”就在他叫了五六遍之后,斜躺在木板上的一个壮汉,烦躁地招呼了一句,兵哥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汉子。
“出去躲难的吧?”
“……”兵哥看着壮汉,嗫喏了几下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怀里的小包。
“呵呵,别紧张,过来坐。”壮汉眼睛一亮,随即冲他招招手,兵哥环视一周,发现就这壮汉躺着的位置,最为干燥,最宽阔。
明知道这人不好惹,但他还是走了过去,并且很快转换情绪,拿出香烟,递了过去。
“哎哟,九五。”壮汉接过香烟一看,扫了一眼兵哥的打扮,笑道:“哥们儿,有点故事啊?”
“啥故事不故事的,就是一个苦逼。”
“呵呵,有点意思。”
壮汉再次扫了一眼兵哥怀里的包裹,低头默默地冷笑几声,点燃香烟,靠在门板上,不再说话。
兵哥有心问点情况,但看了看周围的人,实在张不开口。
因为坐在这里的人,一看都是好几天没吃好喝好睡好,顶着一双兔子般的眼睛,失神地看着那扇木门,就好像这扇木门,将他们与外界隔绝,没有希望。
就这样,在忐忑不安中,时间来到凌晨五点左右,山林里的气温变低,有人饿醒了,有人冷醒了,而兵哥却一直没睡着,因为他是无与伦比的“冰哥”,两天多没抽,浑身就像蚂蚁在撕咬一般,瘙.痒难耐。
“嘿,哥们儿,想抽了啊?”不知何时,那壮汉砰了一下兵哥的胳膊,随即笑呵呵地露出满是针眼的胳膊,挑眉问道:“你玩儿这个么?”
兵哥转头,顿时心惊地摸了一下脑门,再看看壮汉那溃疡的嘴唇,心里更加不托底,悄然挪动脚步,离开壮汉几十厘米。
“呵呵,小样儿吧。”壮汉不屑地一笑,放下衣袖,眼神直直地盯着兵哥怀里的包裹。
时间渐渐流失,最开始送他来的那个矮小中年,再也没有出现,而这个小黑屋,真就像与世隔绝一样,没人说话,没人吵闹,因为他们知道,就是你把房门掀了,也没人理会你的请求,或者,迎接他的是一颗子弹。
一天半夜的时间悄然而过,兵哥浑身冰凉地靠在门板上,脑袋搭在木条方子上,眼睛时睁时闭。
他很想忘记过去的辉煌,过去的骄奢淫.逸,但此时,那些印象就好像深深地刻进了脑海一般,怎么都挥之不去。
曾经的地位,权势,金钱和玩儿不尽的美女,让他身上的冰凉和疼痛缓缓交织,浑身难受。
小黑屋里,沉寂得可怕,没人给你水喝,更没人给你饭吃,只有,漫无目的,虚无飘茫的等待。
终于,在这天晚上十二点,那个封闭一天多的木门,被打开了。
“来来,排队出来,去河边,半小时后渡河。”几个汉子,身上带着明晃晃的砍柴刀。
“真的?快起来,马上咱就能过去了。”一个汉子,拉起十五六岁的孩子,笑嘻嘻地站起,满脸兴奋地第一个窜了出去,似乎,踏出这一步,就能看见光明和未来。
“麻痹的,可算熬过来了。”和众人一样的,挨着兵哥的壮汉,也是如释重负地起身,挨着出屋。
这群人,是一群人可怜人,可怜得没有人愿意去同情,咱接着看,兵哥的造化。 热血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