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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这样一个陌生男子脱衣服,她没有任何的经验。
她曾经的经验,来自于赵士升。
后来,全部来自于那个叫董安阳的男人。
是他教坏了她什么是鱼~水之~欢,什么叫水~乳~交~融,什么叫生命的延续,什么叫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然而这个真正教会她生活的男人,最后却撒手离去。
没有一句道别,没有一句珍重,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也随之暴露。
苏暖的手再度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如果说他的脸已经经过修复,那么他的身体,更像是千疮百孔的月球表面。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才能留下这些伤痕。
最重要的是,苏暖发现了他脚上的秘密……
她已经无法开口,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呆呆的坐在床边,直到他的呓语传来:“暖……”
“暖?”他叫的是她的名字吗,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很快,他的呓语便消失了。
她用酒精帮他擦拭身体,他感觉到凉意,没多久又开始陷入昏睡。
伤口感染很容易引起发烧,苏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他控制住高烧。
但她的他的梦呓,却有了一种耿耿于怀……
苏暖在床边陪了他很久,在他醒来的过程中,她依旧将他的面目上下彻底打量一番。
她可以确定,他比上一次看到的时候顺眼许多,脸上的疤痕也明显淡去很多,至少不会吓到人尖叫。
若是再多经过几次手术,他完全有可能被整成一个大帅哥,在街上引起百分百的回头率。
因为他的身高身材是摆在那里的,看一个男人是不是帅哥不光有脸蛋,还要有对等的身高与气势。
试想,有谁会对着一张男人的脸但有一个孩子的身高的男人发呆呢。
哦,也是有的,但那叫小正太。
她的儿子就是个小正太。
不折不扣的标准帅哥。
可越是这样,苏暖就越忍不住猜测他原本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带给他这一身的伤痛,他又要过多久才能完全的康复。
也可以说,永远的康复不了了。
不论心灵还是身体。
她无法看他那只伤残的脚,每看一眼,竟感到彻底的疼痛。
他似乎有所感应,悠悠转醒。
苏暖快速的站了起来,与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你醒了。”她清了清嗓子,跑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来,喝点儿睡吧。”
他的身体微微直起,腹部的肌肉扭结成团,苏暖别开了眼神,将水递到他嘴边,但不小心牵扯到他的伤口,她手上的水瞬间就洒了出来。
洒在他胸前洁白的纱布上。
她有些讶然,想去擦,他虚弱却波澜不惊的按住了她的手:‘别碰我,不碍事。你先出去吧。”
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她离开。
苏暖多少也是不愿意继续呆下去,便点了点头,指着已经冷掉的香煎三文鱼说:“这是我做的,刚刚给你热过,你喝了水之后就吃了吧,还有这是药,你也一并吃了吧,还有,你现在身体不方便,最好别乱挪动,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给你送过来。”
她一口气交代完,然后匆匆离开。
他看着她关门,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意来,但很快,又被骤然而至的疼痛收敛殆尽。
在这不断追查的过程中,遇到这些危险在所难免。
他无非又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罢了,但似乎他的运气一直不错。
还有edward,费尽心机将他弄来这里疗伤,显然也是下了一番苦功。
他望着床头柜上的香煎三文鱼,虽然色泽不似刚开始那般诱人,但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她的手艺当真越来越进步了。
他艰难的将盘子端了过来,放在腿上,然后用能活动的那只手笨拙的在床上切着,尽管动作痛苦而缓慢,但这对他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吃的最安生的一顿饭。
吃完后,又吃了药。
然后便躺在床上,等着药性慢慢上来。
因为身体太虚了,没多久,药性就上来了,他也顺从的闭上了眼,很快就睡去。
苏暖一下午都耗在陪他上面了。
做饭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差点切到手指。
小宝和小布什还在院子里追着跑儿。
苏暖无声的微笑,但抬头看到对面的房子,又轻轻蹙眉。
这个男人,带给她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明知他身边充满了危险,可她就是不觉得害怕。
这太匪夷所思了。
高压锅内传来悦耳的铃声,提示她大骨头汤已经炖好,她再度收敛心神,炒熟手上的菜,然后陪小宝和小布什吃完饭,让小宝在房间里画画,自己则端着饭菜去看对面的男人。
她轻轻开门,走到房门口,抬手敲门。里面并无动静。
她又敲了几声,同时开口问道:“先生,我进来了啊,先生。”
推开门,里面一片寂静。
床上空无一人,阳台门开着,米白色的窗帘在窗棂后面轻轻飘荡着。
她吓了一跳,快速地跑到床边,窗帘更快的飞舞起来,但她没有在阳台上找到关于他的任何影踪。
她有点儿吃惊,退回房间,却与刚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顿时惊愕的差点打翻手上的托盘。
她看到了,她清晰的看到了他脚上的伤残。
他只有短暂的诧异,很快就掩饰过去,然后一瘸一拐的躺回了床上,坦然道:“又到吃饭时间了吗,放下就回去吧。”
“你的脚……”
“跟你无关。”他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她收起接下来所有的话。
她自知失言,抱歉道:“对不起,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同时她还带走了他中午吃剩下的盘子。
“饭趁热吃,我待会儿过来收盘子。”
她这次不但带了饭过来,还有一些水果。
用一个漂亮的果盘装着。
果盘上面又色彩艳丽的图案,还盯着不知名的某一处,濡湿眼眶。
苏暖再次去而复返,她站在门口,回头问他:“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你可以叫我苏暖。”
董安阳微怔,下意识轻念她的名字:“苏暖?”
“嗯哼,你呢。”
他怔忪,似乎陷入了某种臆想,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苏暖等的有些着急,眉头倏然皱紧:“有这么难回答吗?难不成我以后都叫你喂?”
“brook。”
“什么?”苏暖没听清,带着疑惑问。
“brook。”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叫brook。”
Brook,傍溪而居的人,阳。
苏暖的脑子里立刻闪现这几个字。
阳。安阳。董安阳。
她怔愣的无以复加。
他在床上叫她:“苏暖,你没事吧。”
她突然心慌不已,逼退了急速流出的眼泪,摇头:“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带着凌乱的脚步,她跑出屋子后,立刻大口大口的喘息。
这种强烈到说不出话的窒息感,让她几乎晕厥。
与此同时,夏默发现董安阳不见了,便拼了命的找他。
但她已经找遍所有能找的地方,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颓然枯坐在纽约的街头,看着繁华如织的马路上各色人种从她眼前走过,委屈与不甘的泪水重重滑落。
她感觉很累了,紧紧跟了董安阳半年,她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他是那么决然,没有丝毫的停留,即便她倾尽所有的力气,依然追不上他。
没有人知道她追的有多累。可是也没有人要求她追,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然而,她这样的坚持只是为了让他回头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
他都不愿意了。
直到蹲到双脚麻木,她才从地上站起。
她想起了一个地方,用力一抹脸上的泪水,迅速往前跑去。
这里是城里的背立面,这里充满肮脏和不堪,这里鱼龙混杂耳目众多。
她的出现,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想见的人,只能凭感觉不断的往里深入。
然而在这样一个充满不安定的地方,没有人管她,她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暮色完全浓重。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周围来来去去的人看她的眼神也似乎充满了恶意的讥讽与嘲弄,一丝孤独与害怕在她的内心升起。
她想退回去,可为时已晚。
有人已经将她团团围住。
“小妞,还认得大爷吗?”是上次拦住她与董安阳的那帮小混混。
头发还是五颜六色,腿上的伤还没老利索,可是夏默的突然出现让他全身的嗜血因子都沸腾了起来。
他说:“小妞,你胆子还真大,一个人还敢来这里啊,我看你走了这么久,是要找人吧,什么人啊,上次那个瘸子?”
“哈哈。”周围的人跟着哄笑起来,一步步将夏默往巷子的角落里逼。
她眼中的凌厉升起,可是对这些在刀口舔血的人来说,这不啻于是刺激他们的生活调剂品。
“你们想干什么!”当她的身体猛然靠在墙壁上时,她只能用力冷喝,连吓退他们都是企图,都是妄想。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明明身后有人来来去去,可他们就像是游魂,行尸走肉,对这里的一切视而不见。
或许他们已经马路,或许他们惹不起。
总之,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默的心逐渐绝望,周围人的笑声越来越大,她无情的被退回一间黑暗的地下室。
“放开我!”她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她用力的挣扎着,但周围的人都是在讪笑,嘲笑她的不足量力。
她的心一点点绝望,坠入冰窖。
她的双手双脚被绑在了一张宽大的木床上,这简直就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挣扎,除了他们不断发出的讪笑声,再无其他。 傲娇总裁俏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