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顾夕岑的电话时,顾忘川正陪严晓君在做产检。听说顾老太爷回来了,严晓君登时就慌了,她谁都不怕,就怕顾忘川的爷爷,也不敢再留他,让他立即回顾家陪他爷爷。
顾忘川一进门,就看到坐在花园晒太阳的老人家,一身黑色唐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面容严肃,略有几分刻薄相。
“爷爷”
顾忘川几步过去,“爷爷,你怎么回来了”
顾长天慢慢睁开眼睛,清明的眸扫过他,“我不回来,等着你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吗”
顾忘川心里明白,爷爷肯定知道了所有的事,不论他做得对与不对,他向着林悦尔那是毋庸置疑的。
他扬扬眉,坐到了爷爷对面的藤椅上,当即表态,“爷爷,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我不希望别人插手。”
顾长天冷笑,“你的处理方式就是把小悦给气走,然后,又要娶一个没用的女人进门”
顾忘川皱眉,很不喜欢听到爷爷这样说晓君,但是,却隐忍着没有发作。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娶小悦难道,我不知道你外头有女人吗”顾长天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的说,“小悦就是那个最适合做你老婆的女人,她会对你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只要有她在,顾家香粉必会成为传世经典”
爷爷越是肯定林悦尔,顾忘川就算是抵触,“爷爷,你不会是想把顾家的未来,都交到一个只会研究化妆品的女人手里吧”他嗤笑,不紧不慢的说,“我承认,她在这方面的确有天赋,但会做化妆品的人又不只有她一个可我的妻子人选,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晓君”
顾长天面无表情的瞅着他,“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把她当作违抗我的武器”
顾忘川是他的长孙,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他他的叛逆,与年龄无关,那是对被迫接受的抗争。尽管,他潜意识里并没想要这么做,可是,他就是习惯性的叛逆,抗争。
顾忘川唇边一抹笑,放浪不羁,“爷爷,我现在还需要违抗吗”他眯紧的眸光,迸出一丝锐利,“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刻是放松的,我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那个小子了”
他的警告,顾长天自是听得懂。
他轻笑,“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忘川微笑,“爷爷可以试一试。”
顾长天点头,“爷爷是老了,也拿你们这些孩子没办法了。不过,”他睨向孙子,一笑,“那个女人或许就没那么走运了。”
顾忘川脸色一变,腾地起身,“爷爷,你要是动晓君一下,就别怪我对您老不客气了”
顾长天将孙子的威胁看在眼里,也不气,仍是笑意浅淡,“那就看看,是你保护得好,还是我下手快。”
顾忘川胸口剧烈起伏,眸色变冷。他当然知道,爷爷有这个本事,他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守在晓君和孩子身边
若说他够狠,那爷爷绝对是这个级别1的,他想要的,会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得到。
顾长天欣赏着孙子脸上丰富的变化,很惬意。老实说,他很享受跟这个小子过招,他不像他那个痴情种的父亲,他身体流淌的才是真正的属于顾家的血液
顾忘川强压下心头火焰,冷声说,“晓君怀了我的孩子。”
“打掉。”顾长天连犹豫都没有,哪怕,那个女人肚子里是他的重孙。
“爷爷”顾忘川不敢相信的叫道,“他是我的孩子,他姓顾,他是你的重孙子”
“那又怎样”顾长天冷静开口,“我的重孙,必须要有干净的血统,那个女人还不配孕育我们顾家的子嗣。”
说出这种绝情到有些残忍的话,顾长天面不改色。
似曾相识的话,让顾忘川的俊脸微微扭曲着,脸色更是气到铁青,“那林悦尔呢她的血统又干净到哪里去她妈妈卑贱到勾引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就会高贵吗”
仿佛猜到他会这么说,顾长天淡然回道,“林家曾是大户,论出身,她不比你低多少而且,小悦成长得很优秀,她研制香粉的造诣,也是青出于蓝你外头的女人,又能带给你什么”
顾忘川冷笑,“说了这么多,你看重的,无非就是她的技术而已。”
“起码,她有值得让人欣赏的地方。”顾长天直言不讳,毫不留情的说,“如果你不是顾家大少爷,不是我顾长天的孙子,你会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吗会今天上头条,明天闹绯闻嘛你以为那些女人喜欢你什么长得帅清醒点吧,现在的女人,只会欣赏你钱包的厚度”
顾忘川睨紧了眸,跟他爷爷比腹黑,比残忍,无疑是自找死路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讨厌这个老头子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放手的,晓君是我的女人,我会负责照顾她一辈子”他郑重的又补充一句,“还有她肚里的孩子”
顾长天既不气也不恼,气定神闲的开口,“我不管你在外面几个女人,生几个私生子,顾家的媳妇就只许是小悦她如果走了,你也得负责去给我找回来她如果被别的公司挖走了,那你也准备好打包离开吧”
他下了最后通牒,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顾忘川却拢紧眉头,听出了深意,“她走了”
顾长天冷笑,“你应该庆幸小悦那孩子性子温,不会做什么害人的事,否则,她就算真的卖了你的公司,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老爷,晚餐准备好了。”花姨站在门口招呼,明明有看到顾忘川,却装作没看到。
谁让他把大少奶奶气走了
顾忘川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顾长天起身要进去,他突然问,“她去哪了”
“你的老婆,自己都看不住,还来问我”顾长天瞪了他一眼,走进客厅。
顾忘川站在原地,倏地转身,开着车子出了顾家。
花姨朝门口张望一眼,“老爷,大少爷会去接大少奶奶回来吗”
顾长天淡定的坐下来,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擦手,“如果他还有点脑子,就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