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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关于我那被烧毁的未来(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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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什么起伏。

  唯一不同的就是,林逸然在我身边。

  林逸然真的是非常勤快,她戴着戒指抱着各种文件,带着幸福的笑容跑上跑下。也许是因为林逸然的装束比较成人化,所以居然没有人质疑过林逸然的身份,她已经完全作为未婚妻的身份,不,应该说是妻子的身份在忙来忙去了。她井井有条地完成了所有事,她抢走了我所有的事情,我每天就只剩下呆呆地看着她跑上跑下。

  “没事没事,亲爱的你可以回家休息一下嘛,我会照顾好姐姐的不用担心。”每当我提出要帮忙的时候,林逸然都是笑着拒绝我。她虽然忙来忙去,但是她脸上完全看不出疲倦和厌烦,相反一直都是幸福的笑容。

  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长椅上,计算着下一次能够见到姐姐的时候。距离第一次见到姐姐,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姐姐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虽然还是非常吓人,但是已经有了好转的样子,有些伤口比较浅的地方已经形成了疤。

  如同树根盘踞,在姐姐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伤疤。这些伤疤会陪伴姐姐一生,只能淡化,但是永远也无法去除。这些是这次火灾留下的痕迹,我应该庆幸吧,这次火灾只是留下了些东西,而不是带走了生命。

  今天,应该就是姐姐摘下眼睛上的绷带的时候了。我坐在门口,林依然站在我身边,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她看了我一下,然后喃喃:“亲爱的,姐姐这次……有没有心理准备啊……”

  我攥了攥拳,姐姐眼睛被毁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告诉姐姐,只是骗姐姐眼睛受伤。我不知道冰雪聪明的姐姐有没有猜到,对于姐姐来说,这应该是最沉重的打击吧。身体上的烧伤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但是,眼睛看不见,这是一个人最痛苦的事情。

  今后,无论你眼前的世界多么美好,你眼前的世界多么灿烂,你都什么看不到。你的世界只是永远的黑暗,你只能听到别人的笑声却不能看到他们的幸福,甚至再也看不到自己爱人的脸庞,你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一团黑暗,在这黑暗里面,只有你自己,谁都没有,你对这个世界从此只有回忆。

  这黑暗,就是死后的黑暗啊。眼睛看不见的人,就等于是已经死去的人啊。看到的场景都是死人看到的场景,只剩下最后的黑暗,永久的黑暗。

  “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姐姐接受。”我站起身,说,“以后我就是姐姐的眼睛,我相信姐姐会接受的。她可是我姐姐啊。”

  林逸然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了我身边,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是啊,毕竟是我们的姐姐呢。不过是眼睛而已,有我们的话,能让姐姐的以后幸福起来就可以了。”

  我看了一眼林逸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左手上的戒指那么的刺眼,刺得让我转开了视线。我转过视线,看着面前的病房。病房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探出头,看了看我们两个,然后点了点头,说:“你们一定要稳定好病人的情绪啊,很多人解开绷带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会发狂的。一定要稳住她,病人的伤口还是很脆弱,不过病人能够说话了,应该可以交流了,所以,一定要好好和她说。”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没问题,交给我吧。”

  “那你们进来吧。”

  我走进了病房,那充满消毒液,腐烂气息的病房。姐姐的病床边,已经有两个护士在等待着了,我和林逸然轻轻地走过去,走到了姐姐身边。比起之前,姐姐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身上纵横的沟壑带着鲜血和药水的颜色刺痛着我的眼睛。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姐姐轻轻地转过了头,冲着我们走来的方向,轻轻地问:“是弟弟吗?哎……是两个人?”

  林逸然抢先开口,说:“是我,姐姐,林逸然。”

  姐姐的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微笑,说:“嗯,逸然啊,谢谢你来看我。不过,我的样子可能吓到你了吧。”

  “不会姐姐,这伤疤也是姐姐身体的一部分,我怎么会讨厌姐姐身体上的东西呢。”

  林逸然笑着走到了姐姐身边,看着姐姐笑着说。

  姐姐笑了笑,然后看着另外的方向,因为我没有说话,所以姐姐显得很迷茫,并不知道我在哪,所以转错方向了,说:“弟弟呢,弟弟在哪?”

  “我在这,姐姐。”

  我走到了姐姐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姐姐满是针孔的手,姐姐愣了愣,然后笑了笑,说:“啊,弟弟,你又来看我了啊,今天我眼睛上的绷带可以拿下来了是吗?”

  “是,今天就可以下掉绷带了……”

  我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看着姐姐眼睛上的绷带,这绷带仅仅是几层,但是对于姐姐来说却是两个世界的分界。也是她过去和未来的分界,这一层纱布解下来之后,姐姐就要面对一个新世界,一个没有视力的新世界。

  林逸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姐姐看着我,嗯……应该不再是看着我,只是冲着我这里,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笑了笑,说:“弟弟,感觉你有些说不出来的事情啊。算了,就算是我,也会明白一些事情。”

  她顿了顿,看着我,从容地问:“弟弟,你实话告诉我吧,我是不是,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看着姐姐,看了看身边的人,他们也都是看着姐姐,一脸的紧张。姐姐握着我的手,笑了笑,说:“不用这么紧张嘛,弟弟,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对于我来说,我的一半身体都已经被夺走了,也不过是多损失一双眼睛而已。我能够活下来,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还能感受到弟弟,还能被弟弟握着手,还能听到弟弟,我已经,很满意了。真的,很满意了。”

  我看着姐姐,姐姐还会流泪吗?应该还会吧,但是现在,姐姐没有流泪,而是对着我,从容而又爽快地说。

  我握紧了姐姐的手,艰难地说:“是的,姐姐,你的双眼都被烧毁了……其实解开绷带效果也是一样,姐姐,以后,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照顾你,我以后,就是你的眼睛。”

  姐姐点了点头,笑着说:“那,以后就要靠弟弟了,这个世界上的美好,以后遇到的世界,就要靠弟弟说给我听了。以后,还是要让弟弟照顾啊……我还真是,离不开弟弟呢。”

  我松开了手,护士走到姐姐身边,解开了姐姐的纱布,一圈圈的纱布滑落,姐姐左脸的伤疤狰狞出来,看着我张牙舞爪,被烧毁的左眼里面,是一个人工的眼球。那带着明显人工的光泽,或者说,是因为特别去在意才会注意到的光,让我有些难受。

  而右眼,则是完全黯淡的眼神。姐姐的右眼在移动,她也许还有些期待,期待着右眼能看到一些,但是,那活动着的右眼什么都看不到。那无神的眼睛,什么都不会倒影出来,光线只会在里面徒劳无功的挣扎,这一切的一切,江永远不会传递到姐姐的大脑中。

  姐姐的右眼,停留在了我这里,但是我知道她看不到我。姐姐沉默着,我有些害怕,刚才姐姐只是说能够接受,现在,这件事情是真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到底能不能接受,现在的她,会不会很痛苦?

  “弟弟,你能靠近我一些吗?”

  姐姐伸出手,向我伸出手,说。我弯下腰,轻轻地握住了姐姐的手,但是姐姐挣脱出来,试探着,摸到了我的脸上。那熟悉的温暖和触感,轻轻地在我的脸上游走着,她的速度很慢,很仔细,似乎是想要让每根手指上的每一个神经记得我脸的样子,姐姐抬起头,带着幸福的微笑,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脸,认真而又耐心。

  一点一点,一下一下,从下到上,从左到右,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抚摸着,姐姐纤长的手指,那没有被烧到的,还带着原来细腻皮肤的手,一点点地,抚摩着我。我闭上眼,握上了她的手。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抚摸弟弟的脸……”

  姐姐笑着,轻轻地说。

  “弟弟的脸,好亲切,好温暖,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想象,回忆出弟弟的样子。以后,我看不到弟弟的变化,就只能靠触感了。”姐姐轻轻地收回手,用空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心,笑着,“弟弟真的是一个男孩子哎,骨架果然很大,和我不一样,弟弟下巴上,也带着胡茬的刺哎,弟弟的眼睛似乎和我是一样的啊,弟弟的鼻子很俊俏,弟弟的嘴很薄。弟弟,果然是英俊的男生啊。”

  “不……姐姐……我……”

  “弟弟的手也好大,好温暖。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弟弟已经长大了呢?曾经被我握在手心里的手,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把我的手握紧了。”

  姐姐抬起头,看着我,再次伸出手,摸到了我的肩膀上,说:“弟弟已经很高了,弟弟真的,长大了啊。我很感动,很满意呢。弟弟长大了,以后弟弟就不需要我保护了呢,这样真是太好了啊,不然现在的我已经保护不了弟弟了……还好,弟弟已经长大了。”

  “姐姐……姐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姐姐……真的……你是最棒的姐姐……”

  “真好……我做到了姐姐该做的呢……”

  姐姐笑着看着我,轻轻地摸着我的脸颊,她指尖抚摸过的地方,我感觉到了一片晕开的冰凉,我哭了吗?还是,单纯的流泪了?

  “弟弟,你哭了吗?不要哭啊,姐姐以后就不能照顾你了,你要一个人好好生活了,不过,姐姐已经满意了,虽然这场大火烧毁了我,但是,这场大火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将你养大,现在,就算没有我,弟弟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了。”

  “姐姐……我会照顾你的……以后,我会和过去一样,好好照顾你的……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姐姐,你的未来,就交给我吧……我不会离开,也不会厌倦,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做你的眼睛。”

  我紧紧地握着姐姐的手,哽咽着说,我感觉到,我的眼泪正在拼命涌出。我以为我已经失去了哭泣的能力,但是,在姐姐面前,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流泪,我只有在姐姐面前能够哭出来,我只有在姐姐面你去安,才会任性。

  “我也是,姐姐,以后我和亲……小风会一直照顾你下去,一定不会抛下你,我门会尽我们全力给你一个幸福的以后,绝对不会不管你,只要我们还在,就会让你幸福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姐姐,会尽可能恢复你的样子。”

  林逸然走到姐姐身边,手按在了我和姐姐手的上面,看着姐姐,轻轻地说。姐姐的眼睛动了动,看着林逸然的方向,点了点头,说:“是逸然啊……嗯……我相信你们,弟弟,和逸然……真好啊……有你们在……”

  “姐姐,以前都是你照顾我,所以以后,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吧。”我擦了擦眼泪,看着姐姐,认真的说,“姐姐给了我一切,以后,我也会为姐姐付出一切!”

  “那样可就不太好了哦弟弟。”

  姐姐笑着按住了我的嘴唇,说,“作为姐姐啊,可是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弟弟不幸福的啊,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使弟弟不幸福的话,那么我可是会很痛苦的哦。为了让我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弟弟,你就一定每一天都告诉我,你很幸福。因为只有弟弟幸福,才有姐姐的幸福啊。”

  (诸位!关于新坑我的想法还没有决定下来,目前有两种选择,一个是我的新坑,关于大学生活的,辩论为主题,和弟控姐姐世界观相同的《恋爱X选举X辩论赛!》。另一个是耀星祭时候写下的和落第骑士英雄谭差不多的战斗日常类小说《剑之少女的决斗坛》。各位可以都去看一下,然后选择你最想要看下去的一个,在弟控姐姐的评论区中回复,我会选择人气最好的一本更新下去,谢谢各位!!) 关于我那无可救药的弟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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