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节放弃
“我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面对愤怒的老人,雷成却没有半点恨意:“我清楚地记得所说的每一个字。www、qb5、无论是建设所需要的物资,还是未来几年内联邦需要的后备资源。我统统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全部调齐。甚至,像农产品这类东西,也会定时向联邦供应。绝对不会食言”也许是坚决的保证,消除了老人心底的部分怒火吧王亢颓然地向后一靠,将身体重重落在背后的椅面上。无奈而惊讶地摇着头。以无法理解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雷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走就走要知道,我,我,我可是一直把你看作看作我的亲生儿子啊”一滴混浊的泪水,从老人眼角慢慢溢出。悄无声息地垂落在笔挺的将军制度上。瞬间便已在柔软的衣料表面,凝成一颗晶莹的液珠。“我明白”绕过桌子,走近老人身前。雷成慢慢半跪下膝盖:“但是,我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人类。地球也无法接受我的存在。就算现在不走,我早晚都要离开。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联邦公民的事实。”“你要去哪儿”稍微平复一下情绪,老将军张口道出最为关心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另外一个世界。或者,是另外一个空间。”“第二世界”“也许吧”雷成点了点头:“不过,就算要去。也要等到战争彻底结束的那一天。您放心,我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带领地球军队攻陷第二世界。把那里变成联邦的后院。这是我的目标,也是为了所有死难者,那个世界的生物必须偿还的代价。”“就算战争结束。联邦也需要永远的守护者。难道,你真的不愿意为此留下来吗”老将军内心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不我不要权力。我只需要自由,还有,复仇。”“复仇”王亢眼中精光一闪:“找谁复仇”“神所有的神所有曾经蹂躏地球的神”雷成傲然道:“我会让他们明白:即便是再卑下的生物,也拥有无法灭杀的尊严。”老将军不再多言。就像他所说的一样:自己早已把雷成看作亲生儿子。理解儿子所作的一切,是一个父亲必须接受的事实。当然,他也得为此做出必要的准备。第十六集团军,是一个尚在筹建,仅有纸面数字的空头编制部队。也是联邦在战争结束后,由军部首次组建的第一支天字级别合成化部队。第十一装甲集团军,基本性质同属于十六集团军。唯一的差异,仅不过是步兵与战斗机械的数量比例。除了以上两支新建部队外,联邦还拥有序列号从一至十五,除了后勤编制需要外,堪能满足战斗需要的十余支天级战斗部队。加上重新组建的空军、天军集团。联邦军政府的武装表格上,满满当当的各军团番号,足以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然而,就在这张表格的末尾,总计一栏的空格处,标示具体兵员多少的地方。仅仅列入了一个连五万都无法达到的十进制数字。尽管所有的部队都在筹建,但是所有的部队都不满员。这就是联邦军目前的状况。也是地球所有国家军队面临的问题。
人口不足,填充社会的必要构成量不足。其中用作保护的国家机器,自然也就无法满足。雷成所说的离开,就目前而言,仅仅只是呆在自己的空间内部进行强化训练。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具有相当才华的治世能人。国家的发展,人口的增加,社会的进步,他无法充任其中任何一项。他只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地球人类当中,最为强大的战士。东瀛人的阴谋,“真理与信念”的计划,各个地球残留国之间的利益纷争。在他看来毫无兴趣。不错,自己的确有能力随便杀人。却无法知晓所有暗藏的秘密。与其留在地球白白耗费时间,不如让自己的实力获得进一步提升。为可能到来的战争,得到更大赢面。在这种情况下,留下相关的代理人。绝对必要。军政府最新颁布的军内条令中。十七战斗小队编制依然不变。它不附带与任何作战部队。仅仅只作为独立的编制存在。战斗组员仍旧定额五十五名。其中,队长一人,副队长四人。队员五十名。雷成晋衔为上将。具体职务除了原有的十七小队指挥官、特勤卫队最高军衔统领之外,还额外增加一个“特控战区最高司令长官”。除了老将军王亢、科研院长章维涵、第六集团军司令莫远章、以及联邦上将邢浩、郑广。再也没有旁人知晓:所谓“特控战区”究竟代表什么意义。
这一职务从表面上看,仅仅只是虚衔。然而,却拥有在必要时期,调集乃至指挥联邦一切战斗部队的可怕权力。莫清升任技术中将军衔。除了身边一队用作护卫的特勤人员外,她还拥有仅低于老院长,能够号令全部科研人员的特权。战功卓著的陈章,同日升任中将军衔。兼任十七小队成员的同时,更被任命为联邦第五集团军司令官。行政方面,拥有对国内事务的绝对干预权。健壮膘悍的高家兄弟,分任第七、第十五装甲集团军司令官。授中将军衔。负责国内所有新建城市的安全保障。表面清冷的严蕊,升任第九集团军司令。负责对外事务与关系处理。兼任特勤部队的日常事务主持。原成都基地副司令柏年。调任第三集团军司令官。授中将军衔。主管特科情报部门。原第六集团军司令官莫远章。负责成都新建城市一切事务。既定衔职上将。原第六集团军作战主官王振东准将。转任成都新军区兵员总训办主官。
同日升迁的,还有数百名在地球战争中功劳卓著,且有过人表现的军内供职者。在充满喜悦的人们欢呼自己获得更多权力的同时。他们也在暗自庆幸:从那场残酷至极的死亡战争中,居然能够活到了今天。这就是老将军王亢对新权力的安排。也是对雷成诸人能够给予的最大帮助。没有人喜欢战争。但是,作为预防,战争的影响,必须缩减到最低点。为了未来而战。为了未来之战做出必要的准备。这就是雷成选择离开的原因。莫清能够理解丈夫的想法。她并不为此担忧。只要愿意,自己随时可以撕裂空间,见到心爱的男人。她现在所做的,只是尽量帮助雷成,在未来之战中,获得更大的赢面。不仅是她,所有和十七小队有关的人们。都在为此而奔忙。当新年的钟声,从西京广场上刚刚建好的高塔上骤然响起的时候。聚集在广场上静候多时的人们,顿时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二一零一年的元旦,人类社会,开始进入新的纪元。站在军部大楼的顶端,抱着怀里的妻子。雷成仿佛梦迄般在呢喃着。“亲爱的,你说,咱们的儿子。现在正在做什么呢”“也许,像他的父亲一样。正在做着一个未来成为英雄的梦吧”“英雄呵呵英雄可不太好。天生就是一个劳碌命”“但是,我喜欢英雄。女人,都喜欢心目中的英雄。”“如果可能,我宁愿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们本来就很普通。”“儿子呢他会回来吗”“也许吧也许,那些离开的人,在宇宙的尽头,已经建立起一个新的地球”当地面为光明所笼罩的时候,阴暗的地下,必定有着无法承受阳光直射,不得不慌乱藏匿身体,以恶毒目光狠狠仇视一切的肮脏。同样是新年,“真理与信念”的神圣大殿之上,却丝毫没有喜庆的气氛。混身黑衣的男子,依然高高在上。趴服在其脚下及两边的人们,仍然密集而拥挤。只不过,他们当中绝大多数,已经更换了一副新的脸庞。“都死了,为了神国而尽忠的信徒,实在太多了。”日渐苍老的主教大造寺治时,还是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深深的袍服掩盖下,却也能够遮挡住他那张满是辛酸与感慨的愁容。短短一年,原本强大的地下神国,几乎面临完全崩溃的绝境。藏匿于成都平民区内的大神宫,居然被联邦军队意外发现后摧毁。远在柳州的基地,也被本来的主人再次夺回。所有的一切,都使大造寺觉得:传说中的天照大神,似乎已经不再愿意降临世间。她甚至根本就抛弃了虔诚信仰自己的人类。大造寺是一个具有相当智慧的人。他从不相信所谓事物的唯一性。因此,用做开启第二世界通道的神宫建筑,早在战争爆发前,就已经准备了多达五套的后备资源。甚至,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按照既定规格一一备齐。一旦有所需要,不出一周,就能在指定地点重新竖起一座新的神宫。
亚洲联邦对于东瀛人的仇恨,大造寺实在深然于心。他也绝对不会把赌注全部压在一个盘上。成都、旧金山、魏玛、火奴鲁鲁、马赛、普林斯顿这些遍布世界各地的城市,都是后备材料的储存地。越是人类聚集的城市,越是随时可能泄露暗藏的秘密。然而大造寺却没办法将这些材料一一转移。神宫的建造,并非单纯的搭起这么简单。还需要大量的生命为引子,无数的鲜血为代价。战前稳定的社会,大批人口突然失踪和死亡。肯定会引起当权者的注意。大造寺只能选择第二世界入侵时,将逃亡者尽量杀死,用做铺垫神宫基础的枯骨。五套完备的材料,应该足够应付任何危险了吧
全球联合会议上签订的协议,发挥了相当可怕的效果。在亚洲联邦的要求下,所有地球国家为了获取足够的食品援助,发疯一般寻找着任何东瀛遗民的线索。四天之内,所有后备材料存放地点均被查获。一把大火之下,筹备多年的神国根本,就这样轻而易举化为了乌有。梦想依靠神的力量恢复一切的东瀛人,已经成为世界的公敌。任何带有东瀛血统的可疑者,都必须接受当地政府最严格的盘查。一旦确认身份,会由亚洲联邦军队当场执行枪决。而发现并抓获者,则会得到联邦政府特供一个月优质食品的奖励。饥饿的时候,粗糙的干面包就能令人满足。而配有糖果、茶、新鲜面点之类的优质特供食品。在这个饿殍遍野的时代,足以令人出卖一切。数月间,神教拥有的基地已经丧失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超过十万名神国子民被杀或者举报。大量相关资源被查封。战前以巨额金钱获得的工厂,纷纷落入敌手。由于大量高级神职人员死亡。无奈之下,只得从幸存的中、下级人员当中,提升相当部分进入教务的核心。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神国的未来充满了灾难。然而,高高在上的黑衣男子,却丝毫没有扭转局面的觉悟。他甚至发下令大造寺无法理解的命令:“全军出击,把神国的敌人全部灭杀”灭杀这怎么可能光是想想,就让大造寺就觉得好笑。现在的地球人还多达千万。神国遗民不到九万。巨大的数字差额如何弥补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把所有非神国人类全部杀光。那么今后的地球,单单依靠数万天照大神的子孙。又怎么能够担当起繁衍后代重建文明的重任
端坐在上的男人,似乎看不到侍立在身边的大造寺。仅仅只是抬起手指。发布着自己最新的命令。
“所有战斗部队指挥官集结各属部队。二十四小时后,对所有异教徒发动全面反击。”“陛下,请三思”听到这里,大造寺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跨到男子面前。以最诚恳的口气劝道:“我们已经没有了大神宫。所有核武器制造工厂、生化部队实验室也都为联邦军所控制。由于缺少资源,武器弹药的产、存量也严重不足。仅有的食物加工厂也面临能源供应停止的问题。没有充足的后勤,无法作战啊”“我们还有神的荣光”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面向脚下面色不定的人们:“我们是天照大神的子孙,也是神的后代。想想我们的先辈吧他们用锋利的刀刃,割取了无数的头颅成就曾经的辉煌。想想历史上的南京、想想那场实力并不均等的大战。一个优秀的东瀛战士,只凭一把武士刀,就能轻而易举砍下无数亚洲人的脑袋。这不是神话,而是事实。亚洲人从来都是无用的懦夫。和一群懦夫作战,你们会害怕吗会恐惧吗”“今时不同往日。亚洲联邦也不是古代的华族陛下,现在出击,无疑于自杀啊”“关白大人,你的话,未免太多了点”听到这里,满面恼怒的男子转过身来,一把揪起大造寺的衣领,恶狠狠地轻言道:“闭上你那该死的烂嘴。不是看在你辅佐多年的份上。朕现在就命令你自行剖腹。”“怎么,想杀了我”大造寺眼中忽然流露出古怪的笑容:“不错,我老了,是该死了”“你知道就好”“但是不管怎么样,即便使我死了,也绝对不能让所有神国遗民为你一人陪葬。”说着,大造寺忽然反手扭住男子的腰间。从自己怀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第二四七节赌战
“你,你想干什么”男子又惊又怒:“难道你想轼杀本皇吗”“我可不是轼皇纂位者。我不过是替皇行道,诛灭逆贼罢了。”大造寺冷笑着,高高挥起匕首狠然后刺下:“你本来就不是血统纯正的天皇。你仅仅只是一个血缘接近皇室的旁支。我本以为,你会成为一名神的代言人。却没有想到,你首先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就凭你,也想杀朕”男子冷哼一声。被扣住的腰部猛然后旋。挥舞的双拳依靠惯性,狠狠击中大造寺的胸口。巨大的力量作用下,只见老者单薄的身体,被黑的的长袍包裹着远远砸落在台下的地面。“不对,这,这不是你的力量咳咳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很奇怪是吗你一定想不通,朕这个一直被控制在你手上的傀儡,竟然已经达到了这般修为”男子慢慢走下高台,冲着瘫软在地,满口喷着血沫的老人嘿然一笑:“这都是拜你所赐。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大概,朕永远都还只是一条被控制的可怜虫。”“我的帮助”大造寺强忍住胸口传来的剧痛,颤声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状,男子也不作答。只是将脑袋朝旁边微微一斜:“也罢,看在你一直忠心辅佐神国的份上,就让你明明白白做个死鬼吧”一段明显属于偷录,夹杂了部分嘈杂电子干扰的对话。从一台微型放音器中传出,清晰地钻进了老人耳中。闻之,大造寺只觉得浑身一颤。心脏也随之骤然抽紧。强咽下喉头一口涌上的鲜血,连连急问道:“你,你从哪儿弄到这录音的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话的内容,正是一年前,在主教密室中,他与皇室亲裔上良宫伏见,也就是潜伏在亚洲联邦的李元之间。那段有关天皇隐私的谈论。“有什么不可能的既然你能监视朕,为什么朕就不能反过来监视你呢”男子缓步走上前来,半蹲下身,残忍地一把抓起老人的头发。拎至眼前细细地凝视着:“别忘了,朕可是天皇。领导神国的最高者。”“不你不是天皇咳咳你,你只是一个代替品。一个,一个没有用的垃圾。一个血缘略近于正室的旁支。”大造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然间死死抓住男子的手臂,恨声道:“全军出击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会彻底毁了神国的最后基础啊”“哼哼哼不反击,难道要朕呆在这里等死是吗”男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手将对方的头颅重重砸向地面:“老鬼,自裁吧这是朕向你下的最后一道命令。”说罢,男子厌恶地站起身。大步跨过半卧在血泊中的老人。带着无法抑制的疯狂,在一干臣服的黑衣人簇拥下。很快离开了房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造寺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所唤醒。缓缓睁开眼皮望时,却是一个相貌颇为熟悉的年轻人。“大主教,您,您怎么了坚持一下,我这就带您去找医生。”渡边对,没错,就是他。那个从襄阳城中存活下来,曾经接受过自己奖励的年青人。也许是因为施恩于对方的关系吧渡边显然冒着极大的风险,趁大厅内所有人全部走光之际。这才偷偷摸上前来,想要挽救这个面相慈祥的老人。
“别,别管我。你你自己逃吧”感觉被人背起,迷糊中,大造寺也只能如此。“请别说话。我拼了命也要救您出去。”渡边咬了咬牙:“不为别的,就为您当时做住把静子送给我这份情念。我豁出去了。”大殿西侧,有一条通向另外一个基地的秘道。知道它的人并不多。就连渡边本人,也仅是因为在裁判所内任职,这才得以知晓。背着一个沉重的老人,在仅能容纳单人通过的小道上行走。其难度可想而知。尽管脚下不时滑倒,可渡边却一声不吭。咬着牙关慢慢摸索前进。大造寺早已老泪纵横。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危难的时候,居然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拼了性命来救自己。而其感恩的原因,竟然仅仅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女人。“把我放下来听见没有快,把我放下来”突然的命令,使渡边无法继续行走。满怀不解的他,只得转过多将老人慢慢扶下。“已经碎了。就算能够出去,我也撑不了太久。你,你,你快回去到我的房间。床铺下面有一只木头的折角。把它,把它拆开里面,里面有一段块钢制的铭牌。上面刻着的数字就是就是进入资料库的密码。你把它把它,交给,上上良宫亲王。一定,一定要让他让他阻止阻止”话未说完,大造寺的头已经偏向一边。口中大量涌出的血沫,瞬间阻塞了所有呼吸通道。身体剧烈颤抖片刻后。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者,彻底走完了他的生命之路。“大主教,大主教关白大人”连续数声急迫的询问,以及双手猛烈的摇晃,都未使得僵死的老人发出丝毫回应。满面怅然的渡边,也默默地缩回手。静静地坐在那里,呆望着地上这具尚且温热的尸身。突然,他的右手一动。一柄锋利的匕首也随之出现在掌心。只见手臂重重挥舞之下,匕首的尖端,却早已深深没入死尸的皮肉。
“噗噗”连续几刀,均捅在掖下、足掌这些人体隐密的位置。暗红色的尸血,也从刚刚破开的裂口处慢慢溢出。乍一望去,好像一滩新鲜的浓肉浆液。“看来,老家伙的确是死了。嘿嘿嘿嘿死透了”渡边站起身,擦了擦沾的匕首。脸上的诚挚与决绝,早已被阴险与狡诈所代替。“老杂种亏我背了你那么久,也该多少有点好处吧哈哈哈哈床下的木制折角是吗哼哼哼密码真不知道,你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在里面”说罢,渡边照着死去的大主教脸上狠踩一脚。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飞一般离开了这片被死亡隆重的阴暗之地。新年庆典,是军政府在所有新建城市中,安排的最重要庆祝项目。在持续三天的法定假期里,城内的居民不但可以得到正常的配给食物供应。还可以获得军方额外给予的罐头、米面类干制食品。甚至,一些刚刚经过宰杀,非常新鲜的畜类肉食。精心的烹调后,也会出现在平民们具有象征意义的晚餐桌上。比起一年前战争刚刚结束,人均日配给量仅为五百克主食、五十克油、三十克糖、十五克饮料,外加二十克营养补充药剂。现在的配给量不仅增加了百分之五十。而且食物种类的搭配上,也越来越丰富。人类,具有可怕的欲望。同时也是极其容易满足的生物。当所有人都经历过一段几乎饿死的恐惧历史之后。他们往往会因为能够吃上一顿简单的饱饭,放弃大脑中所有的妄念。“能活到现在无疑,我们是幸福的。比起那些死去的人们,我们实在是太过幸运”这是一个平民父亲在观看庆典时,满怀感慨对自己身边女儿所说的话。的妻子、父母,都在战争中丧生。无论是“真理与信念”,或者别的强势集团,绝对不会放过地球一片混乱,争权夺利的最佳时机。联邦军政府自然也不会把如此机会白白供手交于他人。所以,在每一个新建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安装了大量电子警戒系统。更在所有城市居民当中,反复重申国家领土的概念,以及反谍反破坏的重要概念。
城市,虽然是政府所建立。但是其中的居民,早已将之看做自己新的家园。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新居被外来者破坏。那种强烈迫切的拒绝感,就好像从一个饥饿的乞丐手中,抢走一块微不足道的剩馒头。从而引发狂怒的乞丐奋起杀人。黑衣的男子,也就是被东瀛移民尊为新皇,“真理与信念”曾经的教祖。真名为藏良宫则衡,也是上一代东瀛皇室的血裔旁支者。现在正用一块轻柔的丝绢,慢慢擦拭着手中的钢刀。冷漠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喜好哀怒。早在一周前,所有库藏的武器,都已下发到每一个潜伏的遗民手中。多年来的储备,使得数量不过十万的东瀛人,足以全民武装成为一支庞大的军队。暂且不论战车之类的重心型装备。仅以枪支这类轻型武器为例,完全可以满足人均一枝还略有富足的可怕程度。确切地说,藏良宫应该是一个头脑极为精明的上位者。虽然骨子里有种天生的狂傲,却并非那种不知轻重,肆意妄为的白痴。当众杀掉大造寺,藏良宫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大主教所说的一切问题,他其实早已知晓。但是,在目前的危局下,除了放手一搏,他再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亚洲联邦军政府的力量,已经压制了大半个地球。全球联合会议召开后,所有协议签约国,好像疯子一般,不遗余力地诛杀所有身份获得证实的东瀛遗民。尤其是得知第二世界进入地球的真正原因,竟然是神国在背后有所举动的时候。所有残余国家的元首,根本无法遏制内心的愤怒。他们纷纷以各自独特的方式,严令所有国民: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东瀛人。所谓全球公敌,大概也不过如此吧联邦军政府控制着整个太空监视网,加之地面所有国家的残余情报系统。侦察力量虽然大不如前,却也勉强可堪一用。何况,“真理与信念”早已在各国平民间广为传播。以信徒为线索,轻而易举就可挖出连带的当地宗教集团。对于这些披着信仰外衣,骨子里却无比憎恨人类的家伙。当地政府的宣判者,无一例外都会将之处以中世纪通用的最残酷手段火刑。不到一年,世界各地曾经活跃的神国遗民,整整被烧死达十万之数。如此巨大的代价,绝对不是妄想重新建国的藏良宫所能承受的。
大造寺说得没错。现在与联邦军全面对决,无疑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可是藏良宫无法停手。支撑地下神国日常运转的工厂、车间,绝大部分不是落入敌手,就是被对方获得消息后直接炸毁。面对日趋减少的各种物资储备,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强行反击。从世代敌对的仇人手中,夺取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资源。“老师,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藏良宫知道自己的血统并非纯正的皇裔。他也明白,当日大造寺将自己推上高位,不过只是需要一个引领民众的幌子。但是不管怎么样,在他的内心,他仍然非常感谢这个对神国忠诚的老臣。所以,大殿之上痛下杀手时,他留了几分力道,并未一击致命。这样做,一方面是在众人面前让自己下台。另一方面,则是给大造思留下一个活命的机会。毕竟,两军对决,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实在不想自己的老师死于战火之中。当然,他也做梦都没有想到:阴险狡诈的渡边,竟然会成为这一切的最终受益人。颇有心计的他,利用逃生密道的崎岖不平,将背在身上的大造寺活活颠死。更利用对方的信任,获取了仅有其个人知晓的秘密
西京,是藏良宫精心选择的攻击目标。那里不仅是联邦军政府的首脑所在地。更储备有大量资源。一旦得手,将成为神国建都的不二首选。九万余名全副武装的遗民战士。被分列为四只庞大的军队,从四个方向,朝目标发起全力攻击。这也是藏良宫手上可以动用的全部力量。更是东瀛人在地球上的最后一批亲族。他们当中,身强力壮,能够被称为“战士”的,仅有两万余人。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便是女人、儿童。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们同样也是战士。为了神国荣光奉献一切的战士。“此战过后,胜,所有的人都能活。败,亚洲联邦不会放过我们当中任何之一。所以,除了全力一搏,再无他途可寻。”这就是藏良宫对手下的直言。也是大殿之上,众人目睹大造寺被杀,却无人劝阻的真正原因。
早在半年以前,一条巨大的秘道,便已经从遥远的北方,一直延伸到西京脚下。不过,那个时候的藏良宫,根本没有料到:有一天,居然会真正使用上这条用作最后袭击的暗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悄然进行。早已完成集结,且前行至秘道出口的袭击者。已经整装待发,只待攻击令一下,便会冲出地面,杀光城内所有的居住者。西京城内,没有丝毫的异状。沉浸在欢乐庆典中的人们,根本无法想象,沉稳的脚下,竟然是最大的危险来源。强力抗干扰器、能量波动减速仪、数以万计的震动衰竭器为使攻击达到万无一失,疯狂的东瀛人,把手中最后的科技力量全部用上。最疯狂的赌徒,大概也不过如此
第二四八节影杀
雷成就是城中,不仅是他,包括在暗星上接受特训的五十名小队成员,以及四名老队友。如今都在城里,共同庆祝新年的元旦。传说中的神,无所不能。甚至能之过去未来。可以预测天地宇宙万物的一切。如果是在从前,对于此类说法,雷成只能不做任何解释。不过,当他自己亲身转生为神之后。这才赫然发现:探究未来,应该是神的特殊能力。却并非想象中那般神通广大。跨越平行空间,到未来亲眼目睹可能发生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预测。而这样的预测,准确率,甚至还不到百分之十。
每一秒钟,在垂直维度都会发生无数的变化。任何大小的转变,都会影响未来的所有事件发生。当然,小范围内的直线因素尚可维持。一旦整体范围扩大,即便是雷成自己,也根本无法控制分毫。他到过未来,甚至以微秒为单位,进入了无数的平行空间。令他泄气的是,这些平行的未来,相互间根本没有任何关联。每一个微小的时间刻度,都有着与现实难以为继的发展。换句话说,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仅仅只是一种无法实施的幻境。东瀛人反攻西京的未来,雷成自然看到过。与其它所有的未来一样,他对此并位放在心上。他已经看得太多,实验了太多。其中实施的可能究竟是真是假,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安安心心呆在现世。静观一切变化。也许是宇宙之神在冥冥中的安排,也许是时间变化的不可知。当地下通道的偷袭者进入城市管网,正准备冲入城市大肆破坏的时候。陪着翩翩起舞的严蕊,对比之下活像一头笨牛的高大勇。恰好就站在袭击者选定的出口前。那是一段废弃的城市地铁口。当初搬运城市废墟的时候,雷成仅仅只迁走了完整的地铁站表面建筑。连同地下的入口部分,连同城市的排水管网,仍然完好保存在原址。就这样,当一辆前端装有锐利钻头的巨型装甲运兵车,嘶吼着从通道内部猛然冲出的时候。重达数吨的全钢车头,不偏不倚地将高大勇的身体,完全碾压在沉重的履带车轮下。这仿佛是个信号。一时间,上百辆同样的钻头装甲车,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突然冒出。地下水网的各个残留管口中,则爬出手持枪械的黑衣幽灵。他们手中的武器,无情喷洒着可怕的子弹。将欢乐的庆典毁灭,将所有的活人一一送往早已敞开大门的地下鬼狱。
“敌袭敌袭”“所有警戒人员做好战斗准备。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战时体制下的城市,相当于一座庞大的军营。如果换在平时,即便东瀛人的动作再隐密,也绝对无法收到如此良好的效果。毕竟,随时处于警觉状态的人们,根本不会给对手以任何机会。然而,新年庆典是所有人都盼望许久的盛事。加之第二世界的威胁彻底被扫除。潜伏的东瀛人也无法掀起太大风浪。国内局面也呈平稳之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和平,已经来临。城市警戒系统,多为地面使用状态。地下,当然也安装了相当数量的能量波动探测器。密道挖掘之时,小心的东瀛人,已经利用能量衰竭器使之丧失所有探测能力。因此,尽管地下挖掘的震动幅度极大。却无法通过波动探测,将异常传送到地面的监视器上。所有的入口,都在源源不断冒出新的敌人。好像永远也无法掘尽的地下魔鬼。突然而来的袭击,扰乱了庆典的秩序。沉浸在欢乐中的人们,根本无法想像:当第二世界被送离地球,所有吃人生物永远不再出现在世上之后。在如今充满欢乐的日子里,竟然会重新目睹血与火的危局。一名神情呆滞的中年男子,面色恍惚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木然地望着怀中一具小小的尸体。那是他的女儿。一个年纪不过八、九岁大的孩子。那套穿在身上,由联邦政府统一配发的平民冬装虽然不是很合体。却也打理得分外洁净。只是,从女孩额前流下的一缕鲜血,沾染在衣服的领口。显得是那样突出,那样醒目。她是被几发突击步枪子弹当场击中头部。活活炸飞了整个头盖骨。
男子微张着嘴,木讷地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节。他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只能颓然一手紧紧搂住女儿的尸身。一手忙乱地聚拢地面四溅的脑浆。而后,再把尚且温热的白色半固体,一把一把捧进女儿空空如也,且仅剩半边的头颅。似乎,这样做可以奇迹重现。令死去的她,再次复生。“孩子,你说话,说话啊我是爸爸啊别吓我,说话啊战争已经结束了,咱们爷俩都活了下来。你,你可不能就这样把爸爸一个人抛下啊”如果神也会哭,那么他一定会被这幕活生生的人间惨剧所流泪。男子搂得是那么紧,甚至连指甲也死死抠进了女孩的皮肉。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几秒钟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骤然自己面前消失。那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她没有死在第二世界生物狰狞的利齿下,也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终究活了下来。却没想到,战争结束,和平到来。竟然会在新年的第一天,永远离开了这个值得留恋的世界。“狗杂种老子和你们拼了”突然,男人好像一条受惊的狮子。从地上一跃而起,丝毫不顾周围四下乱飞的子弹。径直朝着近前朝这一方向不断射击的黑衣人疯狂扑去。他的速度是那样快,以至于跃到近前,肆意收割生命的袭击者根本就无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凌空扑下的男人,怒睁着通红的双眼,将自己重重按翻在地。随即猛一张口。照准被战斗服裹藏下的脖颈死命咬来
没有人愿意束手待毙。男子的举动,仿佛是个信号一般。骤然惊醒了慌乱奔逃的人群。手无寸铁的平民们,开始重新审视起这群想要终结和平的杀人者。他们三三两两为一组,相互依靠,飞快地逃向分散在城内各个角落的红色保障区。所谓红色保障区,是城市建立之初,在每条街道,每个以百米为单位的片区内部,专门设立的轻型武器放置点。在全军事制度的前提下,以后备役形式存在的平民,相当于民兵。这些对应的区域,正是遭遇突发情况时,最直接,最简便,最灵活的武器发放点。“杀啊把这些狗杂种统统撵出去。这里,是我们的家”全民皆兵的社会制度,在这种时候体现出它优秀的一面。本以为突入城市后,能够趁机制造混乱的黑衣人。根本无法想象:这群刚刚还在枪口下四散逃命的平民,居然会自动组织起一个个战斗小组。以突击步枪为主,依托建筑。向偷袭部队发起反击。“陛下,突击部队进攻受阻。形势不容乐观”地下通道深处,一辆体积庞大,前端同样带有精钢钻头的装甲指挥车里。身穿古代东瀛宫廷服装的近侍,正俯首向端坐在指挥席上的藏良宫喏喏而言。
其实,就算他不说。藏良宫也很清楚城中的局势。一台宽大的电子屏幕,将前沿突击部队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清晰地显现在了其中。不得不承认,如此胶着的局面,的确出乎意料之外。城中的自动警戒系统,发动攻击的瞬间,已经被内应切断了电源。不仅如此,联邦军的信息联络中心,也被两枚电子炸弹当场屏蔽。如果不是因为此战事关重大,藏良宫也根本不会轻易暴露潜伏在敌人内部最后两名高级间谍,换得这几分钟宝贵的突袭时间。联邦军的指挥已经被暂时打乱。只要首批突入部队,能够在五分钟内拿下城内的信息中心。就能手动输入后继病毒,使联邦指挥系统彻底瘫痪。并且,还能将城市内部布防的电子攻击器转为己方所用。肆意狙杀那些残留在城中的敌军散兵。然而,整个计划却被一群平民打乱。几百名已经拿到武器的民兵,据守着高高的信息中心塔楼。顽强阻击着进攻的黑衣人。藏良宫之所以选择背水一战。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这座城市防卫部队数量太少,守备区域太过分散所致。亚洲联邦兵力不足,这已经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秘密。除却各个基地与新建城市的必要守备部队外。能够用于西京的防卫士兵,仅有千余。依靠大量武装机械人参与协防,城市内部多如牛毛的自动警戒系统。加之安装在城市各个要碍点上的重型火力狙击器。所有的这些,填充了人力不足所暴露而出的全部空间。
换句话说,只要城内的信息控制中心保持固定运转。也足以应付任何形态下的突发事件。当然,这样做,有着无法用其它等量置换的前提网络信息畅通、能源供应稳定、指挥中心与太空监控部队保持必要的联络
藏良宫的算盘的确打得很精。他计算过:顶多只需要电磁炸弹屏蔽五分钟,先头部队突击部队,足以攻下没有太多人力防守的信息中心。这可不是什么妄念,他有绝对的把握。这支突击队,所有成员都经过严格挑选。更接受过全面的战斗适性生物改造。他们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一般的联邦部队。甚至与联邦军中最精锐的特勤相比也不多惩让。配以密集的火力,只需一个冲锋,绝对能够控制城内局势。只是,那些平民不,应该说是民兵。他们的表现,实在太令人意外。“命令装甲部队立即行动。全力展开攻击。必须抢在城防系统重新恢复运作前,拿下所有前进方向的城门。”随着一声令下,早已隐蔽在地下的大型掘进装甲车,在剧烈的轰鸣声中,以斜上倾角的方式猛然钻出。在它们的身后,则是一条条宽达十数米,当场被车身周围无数小孔,喷洒上即时凝固水泥,当场形成的宽阔通道。上百辆“蹂躏者i”式重型战车,滚动着沉重的履带,在发动机的嘶吼声中,肆无忌惮地碾压上已经铺好的道路。以最高攀爬时速,急不可待地冲出阴暗的藏身所。将自己庞大而可怕的身躯。毫无遗漏地显现在交战双方的眼前。这些战车,是亚洲联邦早在战前的第一批制式坦克。虽然后来被“蹂躏者i”型所取代。但是所有i型坦克均被封存。柳州基地的陷落,使这些威力巨大的战争武器最终落入敌手。当时,如获至宝的大造寺,从早已接受过相关训练,不过苦于没有足够装备的族人中,挑选并组建了这支依靠“偷窃”而来的装甲部队。“加快推进速度。把所有“影杀”全部派出。一定要抢在城防系统全面恢复以前,彻底控制整个战局。”接获命令的遗民指挥官没有犹豫。作为职业军人,他比藏良宫更清楚目前的危险。他也明白:自己尊敬的陛下根本是在做最后一搏。连“影杀”都派上去了可见,此战的意义,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普通的攻城掠地。
“影杀”,这是神国最强悍,也是最精锐的突击部队。其中成员的身份均属秘密。据说,他们的训练方法,是根据古代东瀛忍者的最高奥义发展而来。这支部队的成员身手敏捷,攻击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命中准确率更是极其可怕的程度。他们曾经创下在时速六十公里的奔跑情况下,以轻型武器连续命中上百个标靶中央的成绩。尤其是在近身格斗方面,“影杀”的成员,绝对一击毙命,根本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反击机会。“连他们都上去了,这一战看来是赢定了”精锐部队的确名不虚传。命令之下,数百道黑色的身影,从各个通道口骤然跃出。灵活地依托墙壁和街道,房屋拐角巧妙隐瞒。以惊人的速度,飞快贴近为一干民兵拼死据守的大楼。“集中火力,全力攻击这些家伙”一个手持kg233轻机枪的民兵小队长,首先看出了最大的威胁所在。只是,当他掉转枪口,狠狠压下击发装置,扫出一排密集子弹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自己头部骤然掠过。随即,剧烈的疼痛感,也从赤裸的脖颈中央传来。守卫在其近旁的民兵们,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几秒钟前还在说话的队长,喉头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痕。而最上端的头颅,也在身体的不住摇晃下,终于失去平衡掉了下来。斩首古代忍者破敌最大之精要。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与之近在咫尺的人们,甚至连杀手的身影都没能看清
实在太可怕了藏良宫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对于手上这张绝不轻易动用的王牌,他有着充足的自信。恐怖的突袭者没有与大楼入口处的守卫者多加纠缠。而是飞身直掠上楼层中央。那里,就是信息控制中心的所在。在他们身后,数十辆“蹂躏者”已经围拢上前。电控瞄准镜中的红色十字,已经死死锁定对面的一个个火力点。只需轻轻一按,脱膛而出的炮弹,瞬间就能把所有阻碍者统统送进地狱。
第二四九节失手
“影杀”的成员,仍然保持着忍者的基本装束,高聚能橡胶制成的防护服,并未装备笨重的战用头盔。而是用一条薄薄的黑色裹面所替代。
进入大楼,沿途均遭到联邦士兵不断攻击。然而,视子弹如无物的影杀,依靠不可思议的速度,敏捷地绕过对手。要么发动致命一击。要么根本不做纠缠,径直朝向核心处的目标飞快跃去。“三级战斗实力,倒也不错。再多加强化一些,恐怕也能勉强抵得上龙级战士了吧”影杀的辨听能力极强。这些承担特殊任务的精锐,都接受过严格的体能训练。据说,这也是古代忍者的必训项目之一。在那个时代,情报的窃取,往往只能依靠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才能完成。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裹面上带有白色细纹的影杀。这是队长身份的最显著标志。他肯定自己没有听错。顺着空气刚刚传来的这道声音,就是从自己上面的楼道内部所发出。不知为什么,从不知道何为恐惧的影杀,心里居然有些紧张。他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谁能在这种时候,还有闲情逸志说出这种话
这应该是他脑子里的最后念头。因为,就在这种意识刚刚生出,连最基本的思维转化都尚未形成之际。一道自上而下的巨大力量,直接打穿了高强度水泥堆砌的楼板。将带队的影杀活活轰成一团惨红色的肉末。没错,的确是肉末。还是那种搀杂有大量沙石,好像被重磅炮弹直接炸烂的血肉渣子。距离不过米许的两名影杀,亲眼目睹了自己队长被打碎的全过程。圆睁双眼的他们,早已忘记自己战士的身份。巨大的恐惧,惊骇他们得根本无法说出一个字来。甚至,就连手中死死捏紧的钢刀,也在不住微微发颤。杀人和被杀,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毫无道理可讲。作为一名影杀成员,他们也曾经料想过自己会以何种方式被对手所杀。只不过,如此恐怖的死法,却是闻所未闻。显然,那是一股极强的力道。可是,就算功率再大的撞击,也不过只能将人活活砸死。顶多在碾压之下,将身体压成薄片。像这种当场把活人打碎,散成渣末的死法。简直令人胆寒。
这根本就是传说中才会存在的杀着直接将对手还原为最基本的粒子。“还有四十六秒,有什么遗言,就快留下吧”那个令人恐惧的声音,又从上层楼道再次发出。听上去,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子。两名影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腕上的计时器。上面映出的醒目数字,与对手所说分毫不差。这是电磁炸弹失效的最后时限。也是己方突袭部队最后的安全时间。他居然连这都知道是人还是鬼
神色骤变之下,两名影杀再也按捺不住。彼此对视一眼,脚下猛一发力。将手中紧握的钢刀,朝着头顶声音的发出点直刺而去。“嘿嘿嘿嘿想死,也用不着这么冲动吧”陌生的声音冷笑之下,两股强大到极点的力量,从袭击的方位贯穿而出。好像两只以最高速度奔驰的火车头,重重撞在上跃的影杀胸口。将之狠狠擂翻在地,再也无法爬起。影杀的眼睛兀自圆睁。然而,却已当场死亡。两人胸前各有一个豁达数十厘米的大洞,将整个人的身体完全打穿。从伤口的边缘来看,那应该是两只模糊的拳印。只是力量太过巨大,连对方体内的骨头、脏器,也在一拳之下,轰然散飞而开。
雷成站在信息中心大门前,傲然冷视着脚下还在不断前进的袭击者。两只拳头,活像打桩机一般,将这些妄图吞掉大象的蚂蚁一一碾压。莫清是第二道防线。在她的身后,是十名忙碌的技术人员。正在拼力恢复着被破坏的城防系统。城区个守备部队已经被打散。指挥系统的瘫痪,使相互间无法得到必要的联络。士兵们只能各自为战,以下级指挥官为中心,迅速在防守区域构筑起一个个守备点。太空指挥中心已经得知地的异常。一队全副武装的后备部队已经出发。十五分钟后,就能抵达地面协同作战。就连雷成自己也没有料到:东瀛人居然如此疯狂。从最隐蔽的地下发动突然袭击。虽然获胜的关键仅有五分钟,但是不可否认,如果十七小队此时不在城中。恐怕,这座刚刚建造的新城市,只得无奈地易手。显然,袭击者的攻击重点就是这里。相比之下,城内其它地方的局部战斗,却并不引起上位者太多的关注。出击的第一个人。庞大的挖掘装甲车钻出地面的时候,恰好压在了他的身上。把这个半金属半人类的“神”,直接按翻在地且压成一个壮观的“大”字。当时,严蕊与之近在咫尺。不过,她显然并不担心自己的丈夫。她也极快地判断出,这是敌人的偷袭。只是,她却想要发笑因为,肌肉男被压在车下的情形,实在太过滑稽。令她不由得想起幼时动画片中:那些肩负着保卫世界和平重任,外表酷酷。却在阴险对手算计下,一再被高空坠物砸成饼状。却永远也不会危及生命,总会不屈不挠反复站起的正义小强。
“是哪个狗娘养的在背后阴俺日敢惹你大爷,怕是不想活了”地下钻探机本来就属于重型机械。加之运载车辆的表壳,还有一层厚达数公分的全钢装甲。整车重量足有十余吨。如此沉实的一团铁疙瘩,不要说是活人,就算一辆同样体积的车辆,也无法在恐怖的碾压下保持本来面目。高大勇本来就不能算一个正常人。半金属合身,已经脱离了纯粹的人类范畴。加之实力暴涨,“钢铁恐龙”这一称号,倒也名副其实。猝不及防之下,被硬压在地面弄了个嘴啃泥。肌肉男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抬眼望见严蕊站在那里,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使得极要面子的他,面皮顿时涨得通红。大喝之下,双臂猛一发力。好像一头意外失手的怪兽,带着迫切想要发泄的欲望。肩膀狠狠一抖,将重重压在身上的装甲车轰然颠翻。“狗杂碎老子让你们知道,敢惹爷爷生气的代价是什么给来子去死”狂怒中的肌肉男,大脑往往处于最简单的思维状态。只见他不顾一切地拉开机械臂端的钢爪。将隐藏在其中,经过改造后的粒子加速炮猛然伸出。乌黑的炮口,赫然瞄准了已经被掀翻在地的挖掘机。身为队长,雷成与所有队员之间,有着一种纯意识形态的交流。因此,即便身在肉眼无法视及的距离之外。他同样也能感受到,从城市西部区域,暴怒肌肉男身上散发而出的这股冲天杀意。“快马上制止他的动作,要快”忽然,严蕊只觉得队长的意识波动,冲破了自己的个人思维。夹杂着急促口吻的交流能量,瞬间贯穿了她的大脑。“这家伙要用全功率发射粒子炮立即制止他这是地球,是平民居住区。不是没有生物存在的个人空间”恍然大悟的严蕊,连忙侧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脚尖重重一点旁边的墙壁。以水平横面猛然掠出。仿佛一只动作轻盈的燕子,当即便已窜到了肌肉男的身后。“笨蛋,快住手。你要一炮把地球打穿吗”耳边传来的娇叱,好像一盆寒冷的冰水,照准高大勇的头顶倾泻直下。熄灭内心愤怒火焰的同时,也将那颗混乱的大脑,重新带回了清明。
肌肉男的确莽撞。却并非没有理智的疯子。此刻,之见他浑身一颤。吃惊、茫然、恐惧、后悔夹杂有无数复杂情绪的思维意识,从的大脑核心骤然散发开来。意识的交流,速度绝非语言所能表达。远在城市另外一端的雷成,近在咫尺,就站在肌肉男身后的严蕊。都能理解这种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高大勇已经无法控制手中的粒子炮。以最高功率状态临近发射点的能量,绝对不是说停就停。何况,其中还搀杂了大量生物辅助能。这种时候,即便明知危险,也根本无法终止即将发射的炮火。这就好比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遭遇突发情况时,仅仅死死踩下刹车,也无法当场停下。必须在惯性作用下,向前冲刺一段距离后方可定住。肌肉男现在面临的情况更加严重。改造后的粒子炮,正常发射的威力相当于太空战舰的大口径主炮。不知不觉间,携带上本体生物转化能量后的威力正如严蕊所说:一炮,足以将地球打个对穿。停止攻击,根本不可能。炽红色的骤发爆能,已经以半球状态在炮口膨胀。顶多只需数秒,便会顺着指定的轨迹倾泻而出。毁灭通行道路上的一切。“完了”雷成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似乎已经看到:无滚烫的岩浆,正从地底喷涌而出,掩没了整个城市。刚刚从战争阴影中走出的人类,在地火建造的坟场中,彻底灭族
“嗖”能量轰然爆发的声音,从远处的城市破空传来。很意外,雷成没有看到料想中的惨状。却只看见:一束混厚粗大的鲜红光柱,从地面猛然射出。以垂直角度,径直划破了暗色的天幕。“你这个傻瓜既然不能对地,为什么就不能对空”是严蕊。千钧一发之际,是她眼明手快板住了肌肉男的肩膀。将蕴满能量的粒子炮口高高遥指天空。以最简单的方式,化解了一场最可怕的灾难。
巨大的炽色光柱,从城市的西部骤然而发。自下而上以极高的速度轰向阴沉的天空。好像一束火炬,一枚燃烧在黑暗世界中的路标。晃得所有敢于直视者不得不稍稍避开这炫目的光华,只能从光线略微弱化的侧面,怀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惊讶且默然地注视着冲向太空的死亡。“战斗结束后,带领你们各自负责的队员。全部聚结且随时保持必要的警戒状态。必要的时候,可以进入另外一个空间。”怅然地看了看消失在天际的柱状能量。雷成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旋开隐密的独立通话频道,向身边几名最可信赖的战友,交待着内心的忧虑。“别担心,应该没事的。”莫清慢慢走上前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丈夫的肩膀。刚才的通话,她也是为数不多的可知情者之一。“希望如此吧”雷成定了定神。苦笑道:“我当然不会惧怕什么。只是,你和你的父亲”“该来的,都会来的。”闻言,莫清不禁莞尔:“就算事有万一,我们也有足够的退路。不是吗”转身为神后,雷成最大的担忧。莫过于世人知晓自己真面目后,随之产生的种种变化。甚至,有可能将自己当作新的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亚洲古格言虽说有些极端,但是就其中表现的意义而言。却也多少能够代表当时乃至现在人类的潜意识思维。对于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存在。人类往往报以敬畏。当然,其中“敬畏”二字。“畏”的成份,显然远远超出尊敬的存在。传说中的满天神魔,无一不被人类冠加以各种响亮的名头。不过,即便是声誉最好的善良之神。在普通人心里,对之产生尊敬的来源,同样首先来自于其本身强大力量的畏惧。没有惧,何来敬。
雷成和手下一干势力强悍的“人神”,如今正处于这种无比尴尬的处境。老将军王亢、科研部长章维涵、岳父莫远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者。也是在雷成看来较为开通,且完全可以接受自己存在的朋友。但是,从他们的身上,同样也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畏色。身边最熟识的人尚且如此。那么其他人呢那些根本不知道事情究竟的陌生人。他们又将如何呢
隐藏实力。这是雷成对手下反复交代甚至千叮万嘱的必须注意事项。想不到,千算万算,莽撞的高大勇,仍然还是泄露了其中的破绽。他并不害怕与整个世界为敌。就算集中全世界威力最强大的武器进行攻击,也不见得能够损伤自己分毫。雷成唯一所顾虑的,只是内心最深处,那股被隐藏在所有情绪背后的淡淡牵挂。再怎么说,我也是地球人中的一员。这里,是曾经生养我的故乡啊何况,未来对于第二世界的战争。在某种程度上,还必须依靠地球人类的力量
究竟有多少人亲眼目睹庞大能量冲天直去的壮观场景已经无从可知。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根散发着剧烈死亡气息的粒子炮射光团,给所有目击者带来的,并不仅仅只是内心的震撼。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戒备与提防。电磁炸弹的效力早已丧失。恢复后的城市警戒系统,当即显出了残酷的机械本目。一个个被电子扫描器捕捉到的目标身上,当场被粗大的红色线状能量所贯穿。悲哭哀嚎之间,笼罩在城市上空的血腥,却显得越发浓厚。被放出机械士兵,根本就是战场上丝毫不讲情面的钢铁死神。也就是到了现在,几分钟前还不可一世的入侵者们这才发现:所谓的偷袭,根本就是个可怕的笑话。无数的机械士兵,从各个封闭的街口涌出。在重新被激活的电脑命令下,只认程序不认人的它们,高高扬起装载在身上的所有武器。默默无语地朝着所有敌对者猛扑上来。
第二五零节危亡
如果不是知晓此次作战的全部计划。也曾亲手制订过其中相关的细节。藏良宫肯定会认为:眼前只能以灾难来形容的溃败之局,根本就是敌人煞费苦心编造的一个绝妙陷阱。上万名突击者,不过短短几分钟。伤亡便已超过百分之五十。在电磁炸弹的威力尽失后,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进攻,却瞬间转变成连自保都尚且难以提及的败退。城内的电子警戒攻击器,数量实在太多了。几乎可以达到每两米就有一处的可怕程度。密密麻麻的红色死亡光线,每一秒钟都在收割着被监护范围之外的异族敌人。与固定的警戒器相比,全副武装的机械士兵,简直就是一群群比第二世界生物更为凶残的钢铁怪物。它们不会恐惧,更不会战场抗令。忠实执行程序的它们,只会按照固定的路线,以沉重的履带无情碾压着地面呻吟的伤者。将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尽数倾泻向对面四散奔逃的敌人。战车对了,还有能够被依靠为袭击者最可信赖的坦克。那些从联邦基地中偷窃而出,并非自己独立研制所得的“蹂躏者i”型坦克。此时,已经成为扭转战局最大的关键。遭受电子警戒器肆无忌惮攻击的东瀛人,只得纷纷聚拢在这些皮糙肉厚的铁疙瘩后面。胆战心惊且咬牙切齿地望着对面越来越近的追击者。这种时候,往往最能体现出职业军人与民兵之间的最大区别。即便是遭受对手的猛烈反击,身穿黑衣的袭击者们,仍然小心地依托地形。尽量给身后的二线部队争取勾建防御阵地的时间。而紧跟在其后的所谓“支援部队”,则满面惶恐地紧捏着手中的武器。在各级小队指挥官的喝斥下,忙乱地利用地道中运出的资材,在城市的街道上,勾建起一道道临时工事。“陛下,进攻受阻,请尽快做出决断。”地下的指挥车里,遗民将军正面带忧虑地向自己的主子启禀。只不过,就连他自己,也对彻底扭转一边倒的战局并未有任何的幻想。他甚至已经在暗暗打算:是否应该抛弃眼前的一切,隐姓埋名潜藏到地球的某个角落,安全地渡过自己的余生。神国那也许只是一个空幻的笑话吧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亲眼看到过任何一个神的出现。而那些穿越虚空而来,频频战死在亚洲联邦人手中的所谓“大神”。大概也不过只是上位者们用作蒙骗信徒而故意搞出来的秘密生物武器
人类的本质就是如此。在某种固定的场合下,可以相信子虚乌有的神话。当一切梦幻均破碎的时候,同样也能背叛内心最深处的坚定信仰。
毕竟,求生,那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哼哼哼哼真是出乎意料。想不到,联邦的杂碎们,还真有值得我嘉许的一面啊”藏良宫早已从柔软的指挥席上站起。背负着双手,面色阴冷地盯着电子屏幕上四散奔逃的遗民大军。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做作。事实上,当战斗时间突破五分钟的规定限制。而城内的信息中心尚未被寄予厚望的“影杀”夺下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溃败之局。“陛下,这里已经非常危险。臣斗胆恭请圣上移驾”看到藏良宫无送动静,侍立在一旁的将军,只能硬着头皮说话。“移驾不错的主意”藏良宫故做惊讶地应了一声,随即面色一沉:“不过,身为一名将军,这似乎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带上你的亲卫部队,堵上东面的这个缺口。”藏良宫的脸上,丝毫没有上位者必要的怜悯。:“现在,是为了神国得失最为关键的时刻。记住,你所效忠的对象并不是朕。而是远比朕更为高贵,更为强大的天照大御神。”几分钟后,一支数量仅为千余的黑衣人部队。在几名高级指挥官的带领下,高呼着狂妄的口号,从已经打通的地道中,捍不畏死地冲向迎面而来的重装机械人。这是藏良宫手上最后一支可堪利用的精锐。也是他身边战斗力最强的亲卫。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根本不会将这点堪称精华的武装全部押上。他现在就好像一个输得已经眼红的赌徒。除了拼命,除了砸上口袋里最后一个铜板。再也没有退路。人类,制造了机器。但是,在战场上,人类却往往并非自己制造物的对手。
自行式轻型速射炮、单兵反装甲导弹、高能聚合轻型激光器、小型榴弹抛射装置所有这些能够被遗民们利用的东西,都是早已在无数次战争中被实践后,证明为机器有效的反装甲武器。机械人的装甲,当然没有重型坦克那么厚。一发平射的小口径榴弹,足以打穿它的正面防护钢板。在亲卫队疯狂的反击下,机械士兵的冲击。暂时得到了遏制。被活活打爆的一具具人形钢铁机身,堆积在道路中央。成为夹杂在两军中央的最大障碍。甚至,彻底封死了后继机械部队的前进路线。“干得好。只要守这里,顶多只需要十分钟。整个战局,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直到现在,藏良宫心底那块高悬的大石,这才终于落在了实地。虽然他是一个狂妄的人,却并非一个无所顾及的疯子。他仍然具备理智,仍然清楚:这场关系重大的战斗,其关键,并不能仅仅只寄托在几枚小小的电磁炸弹身上。他还留有后着。甚至是威力巨大,除了寥寥数名神国高层,再也无人知晓的厉害杀着。不过,他脸上刚刚显露而出的冷静,仅仅持续了片刻。胶着的战局维持还不到一分钟,那种刚刚从他体内溜走的狂热与狠毒,又再次占据了这具难以舍弃的躯体中央。西面、南面两处重要的街道要碍。被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所笼罩。一道道刺眼的白色炽光闪过后,堆积如山的机械人残骸,从中央被巨大的推力硬生生地拽到两边。中央尚在散发着丝丝能量热流的路面上,赫然冲出一辆辆外形恐怖的钢铁怪兽。“蹂躏者ii”型,联邦军的制式战车。
身材魁梧的高家兄弟,活像两具精钢打造的金属战神。装载在其身上的重型能量武器,发挥出可怕的破坏力。不过,他们此时仅仅只限于为后继部队打穿被阻碍的街道。根本不能肆无忌惮地冲上去近身肉搏。“严防死守。绝对不能亲身上前主动参与攻击”这是雷成给他们下达的死命令。不过,这道命令显然并不针对十七小队的其他人。肩配将军徽章的陈章和严蕊,则各自带领部分小队成员,从两个方向分头袭向城市中央的东瀛人。那种在奔跑中展示的矫健身手,以及高速移动中表现出的惊人命中率。无不使得所有目击者感到兴奋和胆寒。从太空战舰直接派下的增援部队已经抵达。他们正以小队为基本作战单位,从城市东面的飞行中心急速赶来。留守城市的重装甲部队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被打得憋了一肚子火的联邦装甲兵们,在电磁控制刚刚失效的瞬间,便已急不可待地打开车库上的电子锁。乘上自己最为心爱的坐骑,向阴险卑鄙的对手,发起最猛烈的反击。仅仅持续了数十秒的优势,转眼间又变成岌岌可危的险地。除了传令兵,藏良宫身边,已经无人可调。“嘿嘿嘿嘿朕,当真会死在这里吗”自言自语中,藏良宫铁青着脸,重重按下旁边座椅上的一个凸起。随着电控门匙的转动,一个用精钢打造,隐藏在指挥室中央地面的小囚室。也随之慢慢旋转升起。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尊敬的亲王殿下还是可敬的皇兄大人”藏良宫所指的,是身在囚笼中的对象东瀛皇室的正统血裔,被大造寺全力守护的最后统治者,以亚洲联邦公民身份为掩护的复制人李元。也是身为亲王之尊的上良宫伏见。“你的计划,应该已经失败了吧”李元脸上,丝毫没有被囚者的悲哀。反而还有着古怪的戏谑成份。“失败哈哈哈哈怎么可能”藏良宫好像是听到最可笑的话般狂笑道:“相反,朕正准备放皇兄你出来。亲眼看看,身为皇弟的我,是如何再造一个辉煌的神国。”“是吗”李元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想必,这又是大造寺老师的事先留下的某条计策吧”“那个老杂种,已经被朕亲手杀了。”藏良宫根本不为所动:“用他的血来祭旗,最好不过。”“什么”听到这里,李元骤失声:“你,你居然杀了老师你,你怎么能你这个混帐,疯子”“别装得那么善良。”藏良宫鄙视地撇了撇嘴:“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口口声上老师,其实你也不过是把大造寺那老家伙当作一条听使唤的狗而已。那老鬼手上的权力实在太大,就算朕不杀他。一旦从他口中套出所需要的秘密。你一样会动手砍下他的脑袋嘿嘿嘿嘿,朕说得对吗尊敬的皇兄大人”被戳穿了心事的李元,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冷色,随即复又正常。“此战,你必败无疑。”指了指对面的电子屏幕,李元忽然张口道:“哼哼哼哼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当然不是。”藏良宫转过身,带着无比凝重的神色,从怀中摸出一只黑色小匣重重按下:“很意外是吗哈哈哈哈别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你所依仗的,不过就是这些东西。但是,让你失望了。神国最强大,最机密的武器。最终还是成为朕手中的王牌。”李元早已睹见对方手上的黑匣。那一刻,他只觉得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道的狠怒。他很想不顾一切地伸手将之夺回。然而,意志力极强的他却并未这样做。仅仅只是暗暗捏了捏自己的双手。拼尽最大的努力,这才把颤抖的拳头,慢慢拉回了身边。西京城中,守护在信息中心的雷成。正绞尽脑汁考虑着面临的所有问题。战局已经非常明显。用不了多久,袭击者就会全军败退。联邦全面获胜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所顾虑的,是如何在战斗结束后。向军部最高机构解释所发生的一切。隐瞒实力,是军队最无法容忍的事情。他必须为高大勇突然暴发的力量做出合理的解释。
目前,他还不想与联邦军政府撕破脸。他不过是想要重新塑造十七小队普通人的表面。雷成并不惧怕任何人。事实上,所有的一切也都有老将军王亢为担保。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闹得太大。他估计,就连王亢本人的威望,也无法将之在军内刻意压下。高大勇这个头脑发热的混蛋。真不是知道是撞大运还是倒大霉。直射太空的那一炮,居然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一艘刚刚从月面回航的重型运输舰。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击中。整道能量光束从舰体中央的货舱贯穿。以战舰自身的机械修复力量来看,区区一个破洞,倒也没什么危险。利用液体金属快速修补就行。可问题是,满脑子报复欲望的肌肉男,偏偏在束能量中添加了部分身体机能转化而来的扩散性能量。一击之下,整艘运输舰当场被引爆。散裂的舰体碎片,甚至还破坏了周围的六颗监视卫星。使得太空指挥心对这一区域,彻底丧失了有效的监控。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光束射击,雷成倒也还好解释。然而,凭空击毁一艘战舰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军部能够接受的损失范围。此前的一切作战,均只在老将军王亢的控制下进行。即便是有着诸多骇人听闻之举。也能合理解释为携带有高科技强力武器所为。然而,十七小队目前处于休整期间。这类曾经的谎言,根本无法掩人耳目。十级的战力,与五十九级的实力。根本就是两种概念。如果说,十级力量的雷成尚且可以被联邦所接受。那么,强如五十九级的他,却不得不引起人们太多的猜疑。
他相信深知其中究竟的老将军绝对会站在自己一边。可问题是:现在的联邦,并非王亢一人说了算。就算老将军能够保十七小队一时。那么以后呢面对太多的反对声,他又还能保持固有立场多久呢
当然,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还仅只是雷成个人的猜测。没有任何实际的依据能够证明那是可能发生的事实。他不过是提前做好应对问题的准备罢了
战场,瞬息万变。没有永恒的定律,也没有固定的赢家。太空指挥室的大屏幕上,已经把防守与进攻双方,用醒目的红、蓝双色进行了表示。而冲在防守者反击最前列的,当属南部城区主大道上一支装甲混合部队。当先的突击点,赫然是一辆威力庞大的“蹂躏者”。如果不是在了望孔中亲自看到正前方的异状。这辆坦克的车长,恐怕永远也不会相信那是真的。一个已经被车顶机枪自动锁定,并且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黑衣人。突然好像被打了过量的强心剂一般,从冰冷的地面反跃而起。直挺挺地站在不断碾进的战车面前。车长亲眼目睹了这古怪的一幕。他无法理解:臂已经被打断的黑衣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种高难度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