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接机的人们实在是太热情,秦致远不得不在机场发表了一个简短的演讲,才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和加斯东·杜梅格一起坐进汽车。
科西嘉政府是为秦致远和加斯东·杜梅格准备了一个车队的,不过这并不足以反应科西嘉民众的热情,等车队驶出机场时,已经变得浩浩荡荡了许多。
很多雷霆市居民都开着自己的车和秦致远他们的车队一起走,车窗都是不关的,能敞篷的更是全部敞开,尾箱上都坐满了人,一路上又是喊口号又是摁喇叭,欢乐的很,这是把秦致远访问科西嘉当成是节日庆祝了。
对于人们的热情,科西嘉政府肯定是不管的,也还是要注意,不能随便让什么车都插进车队,那说不定会造成麻烦,于是前出引导的摩托车就变成维持秩序的车队管理员,跑前跑后的忙活得很。
科西嘉政府还是蛮实干的,对于礼仪上的讲究并不多,也没有封路,哪怕是秦致远这个国家领导人来访也是一样,所以这一路上就热闹的很。
走到雷霆市中心的军团大道和兰芳大道交叉口,车队终于堵在十字路口。
前面的“交警”忙得满头大汗疏导交通,秦致远就看什么都很新鲜的左顾右盼。
路上其他车真的比较多,就在秦致远这辆车旁边,一位头发有点白的“大姐”估计是刚逛完街回家,被堵在路上就有点急躁,嘴里有点念念叨叨,她身旁的座位上坐着一条狗,“大姐”每说完一句话,她身边的那条狗就叫一声,秦致远看的挺有意思,就随手摇下车窗打了个招呼。
这下不得了,科西嘉岛哪有谁是不认识秦致远的哦?
那“大姐”先是揉揉眼睛,然后就突然很惊喜的拍着方向盘大笑着给秦致远打招呼,那条狗也在旁边发了疯似的“汪汪汪”,“大姐”估计是嫌气氛不够热烈,摁住汽车喇叭就不撒手,结果整条街的汽车都在跟着摁喇叭,动静大的就跟拉响了防空警报一样。
加斯东·杜梅格看着秦致远有点孩子气的举动哑然失笑,在秦致远的邀请下,也抬手向那位“大姐”打了个招呼,于是喇叭的声音更响,指挥交通的“交警”头上的汗更多。
“你可——真是的——”回过头的加斯东·杜梅格脸上的表情就好看的多。
不得不说,这样闹一下还是很有利于拉近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的。
“放松点,整天板着脸怎么获得选民信任呢?”秦致远的心情确实比加斯东·杜梅格放松得多。
其实这年头政治人物的思维已经相当成熟了,不过在作秀这方面肯定是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些政治家熟练,你看人家奥观海,没事去肯德基买汉堡还排队的,偏偏还正好有记者在场,能把人家不搞特权的亲民一面彻底表现出来,正好和某大国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权贵”形成鲜明对比,如果说这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谁信啊?
秦致远知道的是,奥观海他闺女去肯德基打个工都有一群保镖跟着的,这特么还算是什么打工哦,作秀做到这个程度也是够“作”的——
其实民众对加斯东·杜梅格的评价已经是“亲切”和“平易近人”了,但加斯东·杜梅格明显还不习惯作秀,这年头的政治是精英人士的游戏,说实话和普通人的关系不大,他们甚至没有直接投票的权利。
“这里可是科西嘉,除非是你成为候选人,否则我不认为他们会把选票投给任何人。”加斯东·杜梅格对机场那一幕终究还是耿耿于怀。
秦致远肯定是不会参与法国总统竞选的,所以加斯东·杜梅格说的那一幕不可能出现。
不过加斯东·杜梅格对于科西嘉人民的判断是对的,科西嘉人肯定不会把票投给加斯东·杜梅格,皮埃尔好歹也是外籍军团出身,科西嘉人都是皮埃尔的娘家人。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在你向他们要求更多之前,你要先问自己为他们做过什么。”秦致远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加斯东·杜梅格的话,不过还是很有力量。
秦致远在科西嘉肯定有资格说这样的话,特别是和加斯东·杜梅格相比,加斯东·杜梅格虽然也是从政几十年,但之前从来没有担任过重要职务,要说对科西嘉人的影响力,加斯东·杜梅格拍马也赶不上秦致远。
“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不是被人赶下台就行。”加斯东·杜梅格回避了秦致远提出的问题,不管加斯东·杜梅格怎么回答,都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加斯东·杜梅格有理由担心这个问题,自从雷蒙·扑恩加莱之后,这两任总统的下场都有点凄凉,亚历山大·米勒兰算是捱到卸任,但“叛徒总统”的污名估计也要背一辈子。
亚历山大·米勒兰上一次参与的内阁就被称为“三叛徒内阁”,在任总统期间有取消了和兰芳的盟友关系,这下彻底坐实的“叛徒总统”的名声。
“那你可要小心点,法兰西人民还是很难伺候的。”秦致远没给加斯东·杜梅格祝福。
现在的法国人确实比较难伺候,既要自己过得幸福,又要法兰西保持强大,偏偏法国的国力又处于衰退期,而且这个衰弱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所以加斯东·杜梅格和皮埃尔等于是临危受命,他们想要顺利度过任期很困难。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加斯东·杜梅格好像是在给秦致远承诺,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接下来两人就没了谈话的兴趣,车队已经驶到雷霆市的市政大厅门口,秦致远和加斯东·杜梅格要在这里进行国事会谈,会后还有新闻发布会要参加。
这个会谈就很乏味了,象征性意义比较大,法国和兰芳各方面的联系一直都很紧密,现在也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的盟友局面,所以新闻发布会上并没有多少劲爆的消息放出来。
加斯东·杜梅格在面对秦致远的时候还是很矜持的,转天换成皮埃尔过来,皮埃尔在见到秦致远的时候就大胆的多。
“你在机场搞得那些事太过分了,好端端的国歌居然唱成‘兰芳将会惩罚全世界’,你想干什么?当人类公敌吗?”皮埃尔满腹牢骚。
这个歌词——
确实是有点无厘头,不过用这个来攻击秦致远没多大威力,毕竟对于这件事秦致远也不知情。
“首先声明,那不是我在搞事,那是科西嘉人民的自发行为,和我没有关系。”秦致远不背锅。
“就因为是自发行为才危险,已经有人在国会质疑科西嘉到底是法国的科西嘉还是兰芳的科西嘉,法国总统在法国领土上的待遇居然不如兰芳的国王,保皇党是要死灰复燃了吗?”皮埃尔一脸的痛心疾首。
如果是兰芳在背后挑拨,才有了机场的那一幕,这对于法国政府来说或许反而是比较好接受,现在的情况就有点麻烦,就像是秦致远说的一样,那是科西嘉人的自发行为,这就有一个问题,现在科西嘉人能自发用这种态度迎接秦致远,那么在不久的将来,科西嘉人会不会选择更极端的方式向兰芳示好?
如果在加斯东·杜梅格和皮埃尔的任期内发生这种事,那么加斯东·杜梅格和皮埃尔将会成为法兰西的罪人。
这就是民主政治的恶果,明明科西嘉的现状和加斯东·杜梅格、皮埃尔没什么关系,是法国政府长期以来的苛刻以及法国社会的冷漠造成的,但就因为加斯东·杜梅格和皮埃尔在台上,他们就要背这个骂名。
至于法国的保皇党,虽然在法国大革命之后就已经销声匿迹,但对于民主政府来说,“皇权”是最值得警惕的东西。
“我比法国总统在科西嘉还要受欢迎,这说明科西嘉人民对法国总统不见外,左右法国总统和科西嘉人都是自己人,整那些花花套套的干嘛?如果你们真担心科西嘉会有什么变化,那么你们就保证科西嘉的纯洁,不要把科西嘉变成科西嘉斯坦,否则将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秦致远再次提起法国的“斯坦化”。
法国正在大规模吸引移民,不管是黑人还是波斯人,只要符合标准,法国政府就会把他们纳入法国国籍,也就是这部分人要求移民科西嘉的呼声最高。
这些人倒不是冲着科西嘉的福利来的,这年头的传媒还不够发达,那些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科西嘉有什么福利,法国政府也有意识的淡化对科西嘉福利这方面的宣传,以避免引起更大范围的效仿。
这些人想要移民科西嘉纯粹是因为科西嘉目前的发展程度比较高,待在科西嘉能找到更多机会,仅此而已。
秦致远的确是担心法兰西变成法兰西斯坦,就目前来说,这种可能性还挺大。
法国国内的有识之士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不过所有人都选择了习惯性忽视,移民的人数越多,法国的政治家越是会漠视这个问题,否则的话就会丢掉这一部分选票。
万恶的选票! 远征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