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平王竟这等无耻?”我一诧,满腹的恼火变成了震惊。
先前顾知微说那位南平王对我不利,我且还有几分怀疑。
此刻我是确定以及肯定!南平王这个下流货色,他真以为如此威胁我,我便会见他?
我若去见了他,岂非更是坐实了私会的罪名,到时都用不着他去宁国公跟前说了。
我咬了咬牙,没等阿秀答话,立即又吩咐她道,“你去告诉南平王,他若愿意说便去说,你瞧瞧他一个断袖说出那种话可有人相信?”
闻言,阿秀眉心蹙得更紧了,结结巴巴道,“南平王早料到您会这样说,他还让奴婢告知您,说是……说是您后背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他亲眼瞧见过……”
“你……你说什么?”如果说我方才是震惊,那么此刻我就是惊悚了。
因为,我的后背的的确确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脸都耐不住的惨白,低声回阿秀道,“你让他等着。”
“夫人,您与南平王到底是何关系?”阿秀没有立刻出去回话,她左顾右盼,质疑的看了我一眼,白着脸问道,“这南平王是如何知晓您后背有个月牙形胎记,此事若是落到了相爷的耳朵里,只怕……”
阿秀越说越小声,脸色更是发白……
她是认为我与南平王当真有些什么?
阿秀这般的疑问,让我心里一时不舒服极了,可这样怪不着她,南平王说出这种话来,任谁都会怀疑。
我抬起头,冷肃的反问她,“阿秀,你我日日在一起,我究竟与那南平王有没有私情,你还不晓得?”
阿秀大抵没有料到我会直接戳破了,她顿时有些尴尬,亦有些惶恐,“夫人,奴婢不是质问您,奴婢是想说,您若当真与那南平王有些什么,便早早的告知奴婢,来日东窗事发,奴婢也好替您掩盖了过去……”
“……”她倒是挺忠心……
我不由扔给她一记白眼,险要被她气得吐血,“阿秀,你家主子是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我能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来?再说了,我便当真不要脸,我也不能挑了个断袖啊!”
“那倒是……”阿秀松了口气,低声又道,“夫人,您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相爷,虽说您与南平王没有什么,可他似乎对您的事知之甚多,他若当真有心坑害您,刻意闹到了国公爷面前,相爷恐怕……”
“你太不了解顾知微了,他不会的。”我也不知为何,我就这般信任顾知微。
可顾知微信我有什么用,倘若南平王当真闹到了宁国公跟前,便是顾知微信任我,单凭胎记一事,宁国公也可将我浸猪笼。
此刻我就去会会南平王,我倒要瞧瞧,他想作什么妖,弄清楚了其中缘由,也好同顾知微商量商量。
我攥紧了手心,又朝着阿秀吩咐了一遍,“你且去回南平王,叫他等着,我马上出来。”
“是……”阿秀见我如此坚决,只好退了出去。
我小心翼翼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钏,又理了理头发,这便起身往后门去。
推开后门,远远的我就瞧见路口对面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还是两匹马的,马匹的成色极好,马车外头的布帘也是用了上好的布料,一眼瞧过去,富贵华丽,简直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个王爷。
我咬了咬牙,回头吩咐阿秀在后门帮我把风,然后便绷着脸朝那辆马车走去。
“不知南平王召见臣妇有何要事?”走到马车外面,我冷着嗓音说了一句。
下一刻,马车窗口的帘子便被拉开,里头探出一张俊秀阴柔的容颜。
正是那日我在茶肆里见到的那名青衣男子,今日他的打扮与那日不同,看得出来是精心装扮过的,光是发髻上的发簪,便刻意彰显了皇家气息。
华贵的装扮下,一张俊脸写着无赖,得意的对着我笑道,“赵夫人,你这不还是出来见我了么?你说说你,早晚都要见的,何必推诿,墨迹那么许久?”
“王爷有话便说,讲这样多的废话作何?”我抬声,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你这女人,脾气很大嘛!”李乾一怔,似乎没有料到我知晓了他的身份,竟还敢是这等不知死活的反应。
也对,他虽是个荒唐王爷,到底也是个王爷。
这天底下,除了皇帝和太后,也无人敢对他不敬,除了顾知微。
换做是以往,我也不敢。
可顾知微说了,这李乾很是不对劲儿,那装在壳子里的还不晓得是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家血脉,也不知是不是要对我不利。
对于这样一个,对我有敌意的冒牌儿王爷,我自然不能客气。
我端直了身子,纵然心里有那么几许忐忑,面上依旧平静如斯,冷漠的回他,“对于无耻之徒,臣妇自然是有脾气的。”
“你骂我无耻?”
“王爷有话就说,臣妇很忙,没有时间与你墨迹。”我面若冰霜,再度将他打断。
李乾再度一诧,似乎颇为不满,但瞟了一眼我手腕上的手钏,又强忍了回去,沉声道,“本王想要你的手钏。”
“……”所以,他费尽心思,想尽法子的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管我讨要手钏?
我有些不敢相信,更是忍不住怀疑他别有阴谋,“王爷要臣妇的手钏作甚?王爷想要暗算谁?”
我这手钏是暗器,现在有好些人知道的,倘若我给他拿去害了人,恐怕就得招惹来官司。他若暗算贼人也就罢了,倘若他拿去暗算当朝圣上,那我岂非要被灭九族?
照着顾知微的说法,他要么是换了个人,要么就是因着情郎惨死受刺激导致性情大变,至于他为何认得我,极有可能是因我嫡母的缘故,而他知晓我后背的胎记,也可能是因我嫡母告知了他!!!
他莫不是想讨要了我的手钏拿去谋害皇帝,为他的情郎报仇?
我心头一震,眼看李乾动唇,我马上又瞪了他一眼,断然拒绝,“若王爷是为此而来,那便请回吧!这东西,臣妇绝不转送。”
“你……”李乾一顿,笑得咬牙切齿,“杜娇娇,你还真是长脾气了!你信不信我……”
“三百两银子!如何!”他竖起三根手指,居高临下的说道,“本王晓得,你平日里过得拮据,这三百两银子足够你用上好些日子了!”
他满面倨傲,一副给我三百两还给多了的施舍模样。
若是从前,我兴许会答应,可现在我不缺了!我也不会蠢到为了三百两银子拿自己的人头去冒险!
我冷笑了一声,嘲弄的看着他,“王爷说的没错,过去臣妇是很拮据,不过如今臣妇和夫君名下的田庄,铺面加起来一个月的收入,少说也有四千两,倘若经营有道,六千两也不无可能,臣妇如今并不拮据!犯不着为了那三百两拿性命开玩笑!”
我字字炫耀,句句如刀。
我看出来了,他就是从我嫡母那里认识了我,想必来与我讨要手钏以前,又特地去与我嫡母将我打听了一遍。
他既是与我嫡母通了气儿,我自要让他转告我嫡母,我过得很好,好让那个黑心眼的嫡母更加不顺心。
果然,一听我如今一个月到手四千两,李乾脸都青了。
他顿时一诧,几乎是惊喊出声,“你……你说什么?一个月四千两的收入?还钱庄,店铺?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
见他这等惊异,我心里更加暗爽,浅笑了一声,如实回答。
“臣妇夫君的祖母生前的产业,太夫人临终前立了遗嘱将这些产业都留给我那夫君,因着我夫君过去不正气,公婆便一直代为管理,直至前两日,公公将所有的产业都给了夫君。所以,如今臣妇并不拮据,你请回吧!”
我满面笑容,言语里皆是不屑。
李乾不知是不是被我的炫耀给气到了,他瞪了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伸到外面的手都显而易见的发抖,脸上的表情更有几分欲哭无泪,颤颤道,“你……你是说,祖……国公府太夫人给你夫君留了产业?一个月收入四千两?”
“正是……”我浅笑,微微向他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杜娇娇,你可曾发现你夫君有何不对劲儿的地方?”我刚走出两步,他却忽然喊住了我,大声道,“你的夫君如今待你好,你可想过他根本不是他了!”
他……他说什么?
他也看出了如今的‘赵询’不对劲儿!
难道……真如顾知微所言,李乾被晁公公附身了?倘若不是,他又怎能仅是一面之缘,就发觉了不对劲儿!
我要冷静,即便他知道了,我也死不承认!
我抬起头,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当下拿出顾知微最初哄的话来反驳,“我说王爷,您是见不得臣妇夫妇琴瑟和鸣还是怎的?我夫君待我好就不是他了?他是我夫君!他不待我好待谁好?”
“是了,我夫君从前是混账了些!可那是因着他以为是我抢了我那嫡妹的亲事,他将我当做了坏心肠的女子!如今他晓得了,是我妹妹瞧不上他,逼着我替嫁的!他可怜我,怜惜我,待我好怎么了?待我好很奇怪吗?”
我越说越激动,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李乾许是被我堵得无话可说了,他还试图从别的地方打探出些什么。
他故作的惊愕的看着我片刻,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你没抢你六妹妹的亲事?你……你是被逼的?”
“那……那你嫁入国公府时可是清白之身?”什么玩意儿?他连这种话都问得出口!!
原本我还想与李乾辩驳两句,但现在,我怕我再说下去就忍不住放暗器扎死他了!
可我怕他出去胡说八道,想了想,还是愤愤回他,“我自然是清白的!这话你都问得出口?你便是得不到我的手钏,也不必如此下流吧!”
“我警告你,你若再敢冒犯!我立刻扎死你!”我咬牙切齿,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李乾兴许是见我暴躁了,生怕我当真不怕死的被他射成筛子,所以没再敢威胁我,毕竟他也没带侍卫!
一路回到府里,我都满腹怒火。
虽然一肚子的气儿,但我还是努力将心情平复下来,等顾知微从赵宝儿院儿里回来,借着吃晚膳的时间,我立即将李乾的无耻下作嘴脸,一字不漏的告知他。
“相爷,你说着南平王究竟想做什么?”说完之后,我又赶紧问了他一句。
顾知微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往事,听着听着竟然走神了,被我这么一问,他才回过神来,沉声又问了我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我问你南平王究竟想作甚!”我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又说了一遍。
闻言,顾知微抚了抚额头,眉心紧皱。
思量片刻之后,神情凝重道,“眼下看来,南平王应当叫晁公公给占据了身子,那阉人诡计多端,心思变态!定是想利用那手钏陷害你我!往后见了他,你便绕道而行,他若出言威胁,你就用银针扎他!他若找上门来,我自有法子对付他。”
话说完,他往我碗里夹了一块儿排骨,轻声又道,“对了,有件事我要与你说。从明日起,你要开始学习医术,这入门的学习,我给了你找了保和堂的女大夫。等学了基础,以后你便与我学……”
什么玩意儿?学医术?
不是,这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学医术?我觉着我学习经营之道便是了,我学医术做什么?想想那医书,我就头疼。
我想都没有想,立刻就拒绝了,还与顾知微撒娇,企图引起他的怜悯之心。
可顾知微这回并未吃这套,他反而黑了脸,说我不思进取,说我没有一技之长,还说来日他要是没了,我这副德性,我都未必能活下去!
还说我要是不肯学,他就收回我掌家的权力。
我本来就不思进取的,可我怕他把那小金库收回去,只好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以至于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日都过得舟车劳顿,极其辛苦。
眼瞧着都要过年了,一大早的,顾知微还要逼着我去保和堂。
从屋里出来,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吹得我都有些发抖了。
“阿秀,你说这……顾……世子爷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他还让我学医术!”爬上马车,我当下就忍不住骂了顾知微一顿。
阿秀闻言,轻轻笑了笑,一如平常的安慰我道,“夫人,奴婢觉着挺好的,您以后若成了大夫,也成了世子爷那样厉害,旁人可不敢随便欺负你了!谁若是欺负你!你就毒死他!”
“还毒死呢!我连穴位都认不全……”说到这个我就头疼,人体七百二十个穴位,我光是想想,这脑子就变成了一团麻绳。
不过既是学了,我自要好生学的,我不想让顾知微骂我蠢,更不想让我嫡母他们觉着我没有耐力,半途而废。
我跟保和堂的女大夫杨慧芝学医的事,如今许多人都晓得的,我若不学了,很快就会传到我嫡母耳朵里去。
如此想着,我忍住满腹的枯燥,赶紧又拿出顾知微给我的医书,仔仔细细的辨认人体穴位。
一路背着背着,不知不觉中便到了保和堂。
“师父,今日要我做些什么?”从马车上下来,我便立刻朝着我的师父杨慧芝走去。
我师父杨慧芝今年四十有余,乃是上京唯一的女大夫,医术虽不及李大夫,行医二十年,却也是颇有声望。
一是因她医术不错,二是因她品行好,脾气温和。
因此,我虽对学医有些排斥,却还挺喜欢她。
我进去的时候,我师父似乎刚开门,正在使唤几个小伙计搬运药材。
见了我,她轻轻冲我笑了笑,温声细语的,“娇娇,这几日倒是积极了,我还当你吃不得这苦,不乐意来了呢……”
我是不想吃苦,我宁愿在府里背医书,也是万万不想出来的。
但我不得不承认,在这里帮着捣鼓药材,眼观耳听的,着实比医书来得快。
我虽然不大愿意学,可既然学了,自要努力做到最好。
我满脸堆笑,大步朝着我师父走去,“师父,您说什么呢?我既是学了,自然要从一而终,怎能半途而废?”
“你愿意这样想自然是好,你这孩子脑子聪明,好生学,将来大有前途。”我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鼓励一般夸了我一句,然后吩咐我去后院切药材,让我切的时候,要记得自己都切了什么药。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不停的挑药,然后仔仔细细的去记住。
下午,我师父则让我在外面帮忙,也好瞧着她是如何给人瞧病的。
“永安县主有礼。”吃过午饭,我刚走到大堂里,只见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是坐了下来,然后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对上永安县主的目光,我心里一颤,不觉忐忑。
因为,永安县主前脚进门,我嫡母秦氏还有杜佩心后脚就进门了。
一进门,她们也盯上了我,看着我的眼神格外不善。
那永安县主更是不善,她悠悠看着我,没等我师父问她那里不舒服,便一脸轻蔑的吩咐道,“杨大夫,本县主腿脚不太舒服,想找按摩按摩。瞧着你也挺忙的,就让你那个小徒弟来吧。”
话说着,她便伸手指向我。
旁边的秦氏和杜佩心见状,脸上马上露出得意之色……
我看出来了,她们还记恨着我呢,前些日子一直无法报仇,如今我那嫡母的表姐永安县主从封地被召回了上京,她们便又开始作妖扬眉吐气了。
如今让永安县主让我替她按摩脚,这便是有意侮辱我!倘若按不好,指不定还得治罪于我。
我才不给她机会!
眼看我师父满脸为难,我马上走了上去,轻轻朝永安县主施了一礼,“县主有礼了,县主若要按摩可找专门的按摩师,臣妇学习医术不过一个月,现如今连人体穴位都还没能弄明白,恐怕会伤着县主……”
“怎么?你是不愿意?”我话音刚落,永安县主身边的嬷嬷便立即怒斥了一句,阴阳怪气道,“知道你是宁国公府世子的妻室!多少觉着自己矜贵了些!但我们县主身份高贵,让你伺候是你的福分……”
见了老嬷嬷这等阵势,旁边的杜佩心也开了口,“是啊五姐姐,妹妹晓得你矜贵,可姨妈乃是县主,你也没有屈尊降贵。”
我怕屈尊降贵?我是怕她借机蹬我一脚,亦或者找我麻烦好吗?
我抿了抿唇,面含微笑,坚持拒绝,“五妹妹误会了,我绝不是不肯为县主按摩,缘由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初学医术,连穴位都辨不清,又如何会按摩……”
啪!一声脆响!
我嘴里的话还未说完,永安县主忽然抬手,一个巴掌落到我脸上。
一瞬间,我脸火辣辣的疼。
“县主,你怎能打人呢?”我师父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当下就挡在了我面前。
永安县主见她护着我,马上朝着她身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让老嬷嬷把我师父拉开。
冷笑看着我,“打人怎么了?一个国公府的世妻,连个封号都没有,让你伺候是你是福分!还敢拒绝!如此没有自知之明!打的就是你!”
“贱妇!”她怒瞪着我,蓦的又抬手!
“县主这是做什么?大白日的仗势欺人呢?”我一震,以为我又要挨巴掌的时候,忽然一只手蓦的拽住永安县主。
我一颤,缓缓抬头,只见李乾满脸嘲讽的站在永安县主身后,没等永安县主反应过来,他狠狠将她一甩,嘭的一下,她硬生生的朝着秦氏和杜佩心扑过去……
“啊!”秦氏和杜佩心根本来不及躲,硬生生的就被永安县主扑了个四脚朝天,三个人跟叠罗汉似的
姿势简直难堪,羞辱到了极致……
可李乾似乎还不甘心,他竟然朝着跟随他来的侍卫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她们给绑起来!这三个贱妇!见到一品封爵的本王我,竟敢不行礼!简直不知礼数!”
不是?李乾他这是……在帮我?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莫不是以为他帮我一下,我就会知恩图报的把手钏送给他?
我可不愿欠他这个人情,我马上走到他身侧,将声音压到最低,“王爷,臣妇无需你帮忙,你便是帮了我,我也不会将手钏给你……”
“本王没打算要你的手钏……”
“那你为何帮我?”我半分也不信。
李乾侧过头,蓦的向我凑近了,低低道,“你可记得,本王月前与你说过,你那夫君不太对劲儿?你可知本王为何觉着他不对劲儿?”
“因为,你那夫君是个冒牌货……”
什么?他果然看穿了?
我一震,正要反驳,他又凑到了我耳边,一字一句,“有件极其荒唐的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真正的赵询……” 春风多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