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玮没回答,云霄见他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淌下来,慌忙上前伸出衣袖拭干他的泪水说:“珍玮,我带你去找小燕,跟我来。”
“你找不到她的,我们都在找她,华光辉跟我说把小燕送到这里医治了,可是,我跟你娘翻遍了所有住院者的花名册,都没有小燕的名字,不知光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卢伟强唉声叹气道。
刘珍玮仿佛心底有一个声音涌上来说:“小燕去你家了,还不快回山沟里去。”倏地转身跑出去,喊了一辆人力车,急忙向车站奔去。后面的卢云霄喊破了嗓子,也不见珍玮回头看他。
刘珍玮回到家里,已是万家灯火,唯有自家的房子一团漆黑,伸手一摸,二道房门紧闭,各落了一把大锁,慌忙去对面小婶家敲门。
“嘟嘟嘟嘟”,马翠花听见响亮的敲门声,急忙出来开门,瞥见珍玮站在门口,伸手拉他进门,压低声音道:“你可回来了,你老婆把家里的好多东西都拿到娘家去嘞,看来是铁了心要跟你散伙呢。你咋办呀?”
刘珍玮大声道:“随她的喜欢吧!离就离,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女儿她带去了,儿子若是考不上高中,就送他去当兵好嘞。谢谢小婶关心。梅兰每次去娘家,都把钥匙放你这里的,今天有吗?”
“有是有,可惜家里没值钱的东西嘞,就在饭桌上,我拿来给你。”
“嗯,好的。谢谢小婶。”珍玮接过钥匙问:“小婶,你都在家里吗?这二天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有啊,公社里的华书记找过你好几回哩,还有村里的社员干部,找你的人多着哩,咋记得清啊?”马翠花睁大眼睛盯着他说。
刘珍玮急于想晓得小燕的下落,只得直言不讳地问:“小婶,这二天有没有一位梳着长辫子的,皮肤白白净净,剪着齐眉刘海,将近四十岁的女人来找过我啊!”
马翠花睁大眼睛惊愕地瞪着他说:“刘珍玮,莫非你老婆的话是真的,她告诉我你有相好,她要尊严,迫不得已才提出跟你离婚的。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呀,千万别干出搜肝掏肺的事情来哟。”
“没有的事,小婶千万别听梅兰的一面之词,我刘珍玮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只要梅兰不提出离婚,我是绝不离婚的,对老婆孩子负责到底。”
“那就好,快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想睡觉嘞。”
“嗯,好的,谢谢!”
翌日早上七点半钟,华江兴书记找上门来了,看见房门开着,大声喊道:“刘珍玮,在家吗?”
刘珍玮听见华书记喊他,慌忙出来问:“华书记,这么早登门,有何指示呀?”
“进门说吧!公事私事均有哎。”华江兴跨进房门,随手关上门问:“刘珍玮,你这二天去找相好了,你老婆没冤枉你哎。可惜,你没找到心上人。若是你答应我兼任柳溪村的书记,我就告诉你心上人的下落。好吗?”华江兴乐呵呵地瞅着他,神秘兮兮地说。
刘珍玮听得一头雾水,心想华书记咋会晓得小燕的下落啊?相距二万八千里呢。肯定是搜肠刮肚,想方设法让自己钻进他精心设计的圈套,令自己就范,乖乖地接受书记的重担。
华江兴瞅着他微笑道:“刘珍玮,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就算了,这就回去,你若活在深深的思念中不能自拔,在深深的痛苦中不能自救了,再来找我。”随即转身跨出门槛。
刘珍玮慌忙扯住他的衣袖问:“华书记,你咋晓得她的下落啊?”
华江兴重新跨进门槛说:“你只知晓我是当兵转业的公社书记,但勿晓得我来自哪里,在何处待过?干过什么?是吗?”
“嗯,是的,我对你不了解,只晓得你跟我一样是个行伍出身。请你快快道来,我等得舌干口焦嘞。”刘珍玮急如星火地说。
华江兴微笑道:“你首先答应我兼任柳溪村书记,我才能道出卢小燕的去向。不然,你休想见到她。”
刘珍玮硬着头皮说:“答应你这一届兼任,以后请别再打我的算盘嘞。”
“一言为定,不得反悔,请你举手发誓,我再告诉你小燕表妹的藏身处。”
刘珍玮惊得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瞪着他问:“什么,小燕是你的表妹,那你的府上到底在何处呀?”
华江兴神秘一笑道:“我府上何处不打紧喔,表妹在何处才是你急于想晓得的嘞,你随我去公社办公室吧!”
刘珍玮豁然开朗道:“莫非小燕在你办公室,她何时来的?”
华江兴瞅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刘珍玮紧张得心尖儿都砰砰直跳,紧跟着华江兴来到公社三楼301书记办公室。华江兴掏出钥匙说:“刘珍玮,请你靠一边去,我喊你再进来。”
华江兴打开门喊道:“小燕表妹,小燕表妹。”抬眼极目四周不见人影,却瞥见办公桌上放着一张信笺,上面压着一本书,急忙推开书本,拿起信笺细看。
华表哥:
你说去食堂吃饭,再带二个馒头给我吃,可我看到你从食堂出来,没有回楼上,推测你去找刘珍玮了。由于我身体还没有复原,一脸倦容,憔悴不堪,不想令他为我忧心恻伤,故悄然离开,请原谅!同时拜托你告诉珍玮,不要为我忧愁烦恼。心中只要有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叫他一定要保重,待来世再结秦晋之好。谢谢!再见!
卢小燕
即日早上七点四十分钟
华江兴转过身来跨出门,见刘珍玮紧张兮兮地靠在门外,神情落寞地说:“她早上留下一张字条,不辞而别,你俩又是擦肩而过了。”随即将字条递给珍玮。
珍玮看了字条问:“真的是燕的亲笔字,她什么时候到你这里的?她是来找我的吗?她有病怎么找到你的?”
华江兴请珍玮进门,随即关紧房门说:“她昨晚半夜到我这里敲门,吓得我不敢开门。听见她在喊我,才下床打开门。一问才知她包车到这里找你的,后来细思量怕被你老婆咒骂,只会落得自取其辱的结局,便改道来找我了。她是发自肺腑的爱着你,她对男人的要求很高,打小就与华光辉一起玩大的,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家人都看好这一对儿的,咋会被你占据了心坎呢?况且带病从医院逃出来,不远千万里追寻着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我也没想到你老婆所说的相好居然是我表妹,做梦也想不到哩,真是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呀!”
刘珍玮泪眼汪汪地说:“我去她阿哥的电站打工,她对我一见钟情的。后来我也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且难以释怀。这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一切皆是缘,可老天又让有情人难成眷属唉,我对你表妹是切肤之爱,真情鉴日月,真爱永相随,今生没齿难忘。我曾经那样真诚,温柔地爱过她,但愿华光辉也象我这样地在乎她、疼爱她、珍惜她、呵护她、尊重她。”
“这我晓得,可你知晓小燕得的毛病,也许不再爱她了。说不定会逃之夭夭哩。”华江兴心情异常沉重地盯着他说。
刘珍玮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睁大眼睛瞪着他问:“燕得了什么病?有药可治吗?既然有病,何以能逃出医院,且跑到这里找你找我呢?”
华江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暂且保密,一切有待你自己去亲自验证,我要开班子会议了,你先回去吧,柳溪村书记就由你兼职了,上午班子会议上我会提出来的,接下去就发红头文件了,你不要因为小燕而耽误了村里的事情,荒废了建设事业,晓得吗?”
“有数,这就回去,你管自己忙好嘞。”
刘珍玮回到家里,见灶头冷冰冰的,急忙拎起一个军用书包,朝张宝明家走去。远远看见女儿刘嬑姯在玩踢毽子,慌忙问:“嬑姯,你怎么不去上学呀?你娘呢?”
刘嬑姯停下脚,抬眼盯着父亲说:“今天是4月23号星期天嘞,你怎么给忘了呀?是不是脑子被狐狸精迷住了,不好使啦。”
刘珍玮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她问:“有你这样跟爹说话的吗?谁教你的?看我不抽你巴掌就不是你爹。”
“你若敢打她,我跟你没完,你一直不承认是嬑姯的爹,轮不到你来管教她。”刚从山沟里洗衣服回来的张梅兰气呼呼地说。”
“没完咋的啦,难不成吃了我,或当即撵我走,是不是她的爹唯有你最清楚。”刘珍玮大声反击道。
“跟你离婚,永远断续一切关系,让你再也见不到小女儿,怎么样?”
“不见也罢,还勿晓得谁是她的爹哩。”刘珍玮压低声音道。
张梅兰听得真真切切,放下手中在晒的衣服,气得一蹦三尺高,伸指戳着珍玮的鼻尖道:“狗生的,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混账王八蛋,明明是你的亲生骨肉,竟然血口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随即去拿了一条木棒出来,举起就朝刘珍玮的后脑打去。珍玮没有防备,顷刻间天旋地转,一忽儿,啥都勿晓得了。 极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