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兰回家后,刘珍玮心情好多了,一双儿女每天乐呵呵的,缠着母亲问这问那,家里邋里邋遢的面貌焕然一新,女儿上学读书也劲头十足。成绩位居全班第一,期终拿了一个三好生奖状回家。全家人欢欢喜喜地过了一个团圆吉祥年。
1967年正月初五上午,珍玮看着梅兰隆起的腹部,心里像压着一块千斤石头,终于忍不住疑虑重重地问:“梅兰,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压在心底,蛮憋屈的,今天一双儿女出去了,我想直截了当地问你,请你坦诚相告。因我有错在先,什么都能承受,什么都能原谅你的。”
张梅兰低声问:“我没有秘密瞒着你,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绝不保留。”
珍玮盯着她忧伤地问:“你因何在去年八月份突然回家?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令我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呢。回家仅有五个月,可你的肚子看起来至少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呢。”
张梅兰一听,立刻火冒三丈道:“姓刘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吗?我没有野男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要问吗?我为了女儿能安心上学,辞掉表姐那里的业务回家给你带孩子,有错吗?你是不是怕我碍着你会情人呀?老实对你说,你的情人跟老公关系好着哩,你想见她恐怕她也不想见你嘞。二位都是顶呱呱的优秀教师,有谁愿意跟啃泥巴的农民勾搭啊?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这张脸吧,这二年黑了老了,卢小燕即使看到你也会扭头便走,没良心的混账王八蛋,唯有我这个傻女人才会回来跟你过苦日子啊!你自己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生了野种也不敢带回家抚养,以为我也会像你这个王八蛋一样吗?狗娘生的乱咬人。”
珍玮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拳头捂得咯咯作响,好想狠狠地朝梅兰打去,可是怕爹听见,只得低声怒视着她问:“你何以晓得他们的近况?莫非跟你表姐家是亲戚关系。”
梅兰讥笑道:“你也是个孬种啊,基本情况都勿晓得,我还以为你是个神通广大的王八蛋呢。你的情人没告诉你吗?我爹没告诉你吗?我表姐嫁在庆湉县象东区青安镇向阳村,下面不用说你该猜到了吧!”
珍玮困惑地问:“原来与华光辉同村,与小燕家是隔壁村,你在那里与他们有来往吗?关系密切吗?走得近吗?无话不谈吗?”
梅兰阴阳怪气地说:“你紧张了吧!心虚了吧!我还以为你是个沉着老成的王八蛋哩,原来却是个胆小怕事的老鼠啊!我与他们岂止是有来往呀!简直好得没话说呢,可谓是相见恨晚的知己矣!我表姐夫是华光辉的堂哥,名叫华光泽,你的儿子经常在我表哥的店里玩耍,我一看见就来气,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气得我恨不能一下子掐死他毒死他。可每当听到他甜甜地喊我阿姨时,我又恨不起来了。听说你儿子聪明绝顶,考试稳拿一百分,老师不会做的题目他都会做,简直是个神童,本想跳级的,可是你情人不同意,说什么要稳扎稳打,基础扎实了才能考出好成绩。你的情人越来越俊俏啦,你见了她肯定是自惭形秽,逃之夭夭的,更甭说是约会啦。”
珍玮气得拳头握得格格作响,怒气冲冲地问:“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要与别的男人生一个孩子,与我扯平。若是我没记错,你回家后吃第一餐饭便有妊娠反应,一直作呕想吐,但又吐不出来,跟怀嬑妍时的情形差不多,你不妨直言不讳,我既往不咎。”
梅兰睁大眼睛瞪着他说:“我刚回家那天是感冒咳嗽呕吐,感冒药伤胃作呕,你干嘛无中生有,污我清白啊!我张梅兰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不像你这个缩头乌龟,外强内弱,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脸。明明是你的孩子,你却故意气我整我,引诱我下水。明人不做暗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天发誓,问心无愧,到时孩子出生你就明白了。”
“你的嘴巴强硬得很,素来如此,只有你的父母才信你的鬼话。想撬开你的真话,比摘星星摘月亮还难呐。趁有空我自己去一躺向阳村调查得啦。” 珍玮斩钉截铁地说。
梅兰一听傻了眼,要是他去了岂非要与小燕相遇。华光辉常常说小燕心里一直忘不了珍玮,每天朝思暮想,神思恍惚,有时候上课也会走神,夜里梦中喊叫珍玮的名字,已经习以为常了。碰见自己都是浅浅一笑,以示打招呼,一年多来从没有喊过自己的名字。他俩是真正的爱情,要是这次珍玮去遇见了她,岂非干柴遇烈火烧得一塌糊涂啊!
“你在想什么?是否那个男人是华光辉,他带我的孩子,你要我养他的孩子,狠狠地报复我,将我彻底摧毁,是不是?你如实相告,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珍玮气急败坏道。
梅兰一听忿忿不平道:“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们男人能干的事,我们女人就干不得吗?我可不是好欺侮的,你怎么对待我,我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不信请走着瞧,但现在还没有实施报复计划。当下这孩子明明是你的,你硬要我编出一个父亲来,你真是居心叵测呀!想休了我,明明白白说出来好了,你家不如我家富裕有活力,我不会赖在刘家的,你甭逼我给你做顶绿帽子戴。到时真的红杏出墙了,我自会主动告诉你那个男人姓甚名谁。听清楚了吗?孩子叽里呱啦地回来了,我要烧饭去了,有啥事以后聊。”
珍玮见她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挺起脖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心里纳了闷啦。琢磨着她回家仅仅五个月,因何肚子大得似六七个月了呢?因何刚回来吃饭就竭力想吐呢?当初不像是感冒作呕想吐啊!既然她不肯承认,自己与她死扛着也没意思,暂时先忍一忍,等孩子出世了再说,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时间总是弹指一挥间,可在珍玮看来,这五个月仿佛是在牢中度过的,好不容易捱到梅兰临盆,1967年农历6月18日,张梅兰在襄阳卫生院顺利产下一个女孩子,相貌与梅兰酷似,珍玮掐掐手指头,好像回家至今刚满九个月,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呢?莫非真的是自己的。前面二个孩子都是九个月出世,体重都不到六斤,而这个孩子也是九个月来到世上,因何重达八斤呢?这里面的玄妙只有梅兰晓得了。
珍玮的心头始终搁着一把刀,梅兰快满月便迫不及待地问:“梅兰,这个女儿刚满月,就有十五斤重,仿佛有三四个月大了。无论那方面都超过前二个孩子,这是为什么呀?”
梅兰一语破的,怒气冲冲道:“刘珍玮,甭遮遮掩掩,含沙射影了,你不就想晓得这孩子是谁的吗?因何个头这么大呀?华光辉长得倒是蛮牛高马大的,会不会是光辉的女儿呢?你的心思我还捉摸不透吗?孩子已经顺利地诞生了,你爱怎么想舒服就这么想吧!没人能控制你的思想和大脑哦。”
珍玮怒瞪着她问:“明白就好,请你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从孩子生长发育情况来看,肯定超过了预产期,至于超了几天,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梅兰不依不饶地说:“做娘的不清楚,难道还你清楚吗?你信不过我就带孩子去鉴定好了,我听候发落。可话又说回来,你首先该好好反省自己了,谁叫你违背我的呀?女人为了求得心理平衡,并非要达到精神和肉体都出轨来报复老公。老实说,心存报复是人之常情,我真后悔机会来了还守身如玉哩。没有大胆地去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滋味啊!”
珍玮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伸脚踢翻了一张凳子说:“你刚才的话啥意思啊?莫非在你表姐那里有相好的啦。是否精神出轨了?实际上精神出轨与肉体出轨都是一种背叛,都不能得到我的原谅。我与卢小燕是婚前之事,是纯洁无暇的初恋,是两情相悦的爱情,是你情我愿的合二为一,你管不着,没资格管我婚前之事。而你婚后的行为,我这个做丈夫的应该管,必须管,不得不管。不然,你可去请教你娘家的大书记张宝明,看我说得对不对?是否符合情理道德。再说,你明知我付不起化验费,没钱去大城市医院做亲子鉴定,张我一弓,算你狠。要是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你走着瞧,日后够你受的。”
“瞧什么瞧呀?受什么受啊?我还怕你不成?是你生又怎么样?不是你生又奈我何?你若有资本不妨重新去弄个小情人来气气我呀!有本事再来一个私生子,带到刘家来抚养啊!我拭目以待矣!”梅兰怒气冲冲地说。
珍玮怒瞪了她一眼,恨得咬牙切齿,转身朝楼下奔去。 极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