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霄瞅着不停颤动着的被窝,伸手拍拍父亲的肩头说:“爹,你就别问了,快帮小妹出个主意,避一下风头,族长是一个墨守成规的老朽者,封建余孽的残留思想太严重,不管对错,不会反思,说一不二的,从前有人逃避了几天回来,不就没事啦,快送小妹躲起来吧!”
小燕一听,急忙掀开被头盯着云霄,忧心忡忡道:“阿哥,我走了,珍玮怎么办呀?要么二个人都走,要么都留下来遭罪,我可不忍心将珍玮留下来独自受折磨哦。”
“你走吧,小燕,甭管我。我一个大男人,又来自深山里头,屁股一拍走人就没事了。”珍玮上楼听见他们的对话,连忙接茬道。
卢伟强闻声转身,瞧见珍玮,忽觉眼前一亮,心里赞赏道,哇,好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见他上身穿一件蓝色军用棉袄,下身穿一条蓝色军裤,脚穿军用蓝色高帮棉鞋。宽厚的肩膀,修长有力的双腿,近一米八的高挑身材,长得魁梧健壮。蓄著一头茂密而黑亮垂直的短发平头,宽而高的额头光洁闪亮,富有官相;仿佛精雕细琢般的长方形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坚毅;浓黑的卧蚕眉下面,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像天空一般的清澈,像大海一般的深沉,乌黑深邃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泽,透出干练机灵劲;英挺秀美的鼻子下面,拥有一张樱花般颜色的厚薄适中的双唇,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美得难以用文字来表达。浑身绽放出一股勇敢坚强、刚毅有力、德才兼备、情感丰富的军人气质。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处处显露出他的与众不同,无一不在张扬着军人风度。他的年纪大约二十五岁左右,难怪向来高傲的女儿也会看上他。
珍玮见小燕的父亲盯着自己看,脸倏地红了,卢云霄见状,忙上前解围道:“爹,你别这样瞧人,好吗?珍玮羞得满脸通红了,还不快收回目光去。”
“噢,真不好意思,你酷像周恩来呢,长得太帅了,简直是帅得一塌糊涂,令我瞬息间心头打紧呢。”卢伟强发自内心地赞赏道。
“不帅,女儿会瞧上他吗?这不是废话。火烧眉毛了,还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儿,有意思吗?我刚才路上听见,族长卢毛达下令,要把小燕和珍玮用绳子串起来游街示众。都啥年代了,卢毛达还是拗不过弯来,况且小燕和珍玮是被冤枉的,不问青红皂白,不去调查取证,动不动就拿宗族的族规来治人,简直是迂腐可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想趁天黑前,送小燕和珍玮去水电站上面的山洞里躲几天,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懒得跟他们解释,三十六计走为上,行么?”梅兰兰注视着伟强,心急如焚地说。
卢云霄马上附和道:“行,就由我来送他们上山洞,捎几件衣服,带上足够的粮食,带上火柴盒,洞里面可以生火做饭的,我们以前垒起的石头灶还在。现在先吃晚饭,吃了就走。”
珍玮听后思索了一下说:“卢站长,若是我带着小燕躲起来,大家会以为我与小燕真的干了伤风败俗的事儿,卢族长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不能带小燕逃离此地。我要去找他们评理,澄清莫须有的流言蜚语,我特地赶过来告诉你们一声,然后去派出所的。”
卢伟强上前拽住他的手说:“珍玮,你不能贸然前往,万一碰上卢毛达,你就逃不脱啦,他会伙同一帮死封建者将你捆起来游行的。也许不仅仅如此,说不定当街作报告,大肆张扬捏造你与我小妹同居一室的事情,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唯我独尊,自以为是,只怕想不到,一旦想到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你可得要顾全大局啊!否则,我小妹的声誉就被你真的毁啦,你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吧?”
“卢校长,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不能让小燕受一丁点儿委屈的,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什么事我都愿替小燕去做,哪怕是死。但是,我不想被他们擒住,谁也绑不了我的,纵使来了一群人马,也是捆不住我的手脚。我掂量过了,向这个迂腐可笑,冥顽不化的卢毛达求情,还不如跟四个小偷的家属摆事实,讲道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喔。我必须去派出所一趟,你们静候我的佳音。”珍玮说完,向小燕投去深情的一瞥,随即拔腿跑下楼,朝派出所狂奔。
象东派出所座落在南面,距离小燕家一千米余。木板大门右侧挂着一块木牌子,上面用红油漆写着“象东派出所”五个字。珍玮站在大门前整理了一下衣裤,伸手捋一捋平头,昂首挺胸地跨进大门。只见门里坐满了杂七杂八的人,有几个大人在叽里呱啦地骂人,一会儿又在喊叫放人。他们忽见一位英俊挺拔的小伙子站在面前,窃以为上级派来的领导,倏忽鸦雀无声,坐在石凳子上的人霍地站起来,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珍玮。
珍玮忍俊不禁,向大家挥挥手说:“请各位不要紧张,全身放松一下。我猜想你们是四位小偷的家属,过大年,我不愿看到你们哭哭啼啼的模样儿,更不想看到你们冷得直颤抖的身子骨儿,最不希望你们的孩子被判刑。但是,做人要诚实厚道,要有良知,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讲话,要讲道理讲道德,明是非辨丑恶,讲法律走正道,不能违法乱纪,不能图一时的痛快而捏造事实,歪曲是非,胡乱报复讲老实话办老实事的人。煽动家人在外面大街上,集市里散布谣言,恶意攻击卢小燕和刘珍玮,损伤他们的自尊,败坏他们的名誉,试想想,你们这样做能减轻子女的罪责吗?相反,不但难以减轻,反而会加重对他们的处罚。你们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如今,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会去找万青松所长通融,让他从轻处理那四个人。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听我一句劝,按我的意思去做。”
一位年长者的高个子男人,大约五十开外,站在珍玮的对面说;“长官,你说吧,只要尽快放孩子们回家团聚,你叫我们干啥都行。”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异口同声道:“请长官快说吧!只要你能帮我们的忙,我们都听你的。”
珍玮一听,转而一想,还是先去找万所长了解一下情况,征求好意见,再向他们挑明吧!随即高声道:“好,大家先在这里稍安勿躁,我这就去找万所长,替你们求情。”
“嗯,好的,快点回来告诉我们好消息。”大家异口同声道。
象东派出所是一座六间一楼一底的木头结构的房子。底层墙壁是石头砌成的,上层墙是青灰色的砖头砌叠的。人字架的房顶上盖着黑色瓦片。座北朝南,冬暖夏凉。石头砌成的楼梯倚在房子旁,楼板和走廊扶手都是木头结构的。房子大约二十年左右。底层走廊上每间门前放着侧柏、雪松、龙树和水竹,还有二盆叫不出名的绿色风景树。左边平房是厨房,右边平房是留置犯错误人的房间。珍玮观察了一会儿后,随即跑到二楼第一间,只见万青松坐在左边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桌上左角放着一盆万年青,身后有一个高高的书柜,书柜旁边放着几条方凳子。门对面放着二张单人黑色沙发,沙发中间置着一张木头做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二盘白色陶瓷茶杯,茶几下放着四个篾壳热水瓶。茶几上头的板壁上张贴着十大元帅、十大将军的宣传画,画下面写着一九五五年九月二十七日下午五时在北京怀仁堂授衔,十位元帅,十位大将,五十七位上将,一百七十七位中将,一千三百五十九位少将。茶几前又放着一张圆圆的小桌子,桌中间置着一盆正在盛开的兰花,清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办公桌对面放着一张三人沙发,沙发前有一张长方形的茶几,沙发后面的板壁上贴着一张,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告新中国成立的开国大典的画片。房间大约二十平方米左右,楼板打扫得干干净净。
万青松专心致志地写着文字,没有发现门口的刘珍玮,珍玮伸指在门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喊道:“万所长,您好!”
万所长抬头瞥见刘珍玮站在门口,忙放下笔站起来离开办公桌,疾步出来拉住珍玮的左手进门,安置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随后转身去泡茶放在茶几上。
然后回到办公桌前落座,注视着珍玮微笑道:“刘珍玮,你来得刚好,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却找上门来了,省却了我的腿脚和时间。四个小偷的证据确凿,我请示萱州市公安局马黎明局长,说要将他们判刑一年,你觉得怎么样?”
万所长说完,慢慢地注视着珍玮陷入沉思。 极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