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种没有什么欣赏眼光的理科生看来,所有的联欢会和晚会都是大同小异的,都是歌舞相声小品杂技等等的各类表演,而我恰好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人,对这些东西根本欣赏不来。
我旁边坐着的林紫和刘晚,比我强许多,但她们欣赏的东西好像与艺术本身并不挂钩。
"台上唱歌的那位是大三的一位学弟,新晋的校草之一,但我觉得他还是不如研一的那位学长,那才是咱们学校男生的脸面,拿去一线当明星,都措措有余。"
刘晚指着台上一位怀抱吉它唱歌的男生,和林紫津津乐道地说着。
"是吗?我看长得也就一般,这样也能挤身校草啊,哼,我还是觉得我家老王长得比较好。"
林紫说得她家老王就是她处的那个研究生男友,确定留校的那位。
虽说我也没觉得台上唱歌那位男生长得多好,但我觉得林紫这话说得吧,那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我不是说什么,就林紫家的老王,那长得……真是充分验证了什么叫做才貌不可兼得,我第一次见到林紫和他站一起时,我还以为那是个成了精的皮球。
原谅我的嘴上缺德,但事实就是如此,让我如何美化。
刘晚和林紫是好朋友,怕影响友情,没法明着怼林紫的审美观,好在男人嘛,有貌是锦上添花,有才才是最重要的。
刘晚见她实在没办法和林紫继续校草的审美观,就只能和我说:"小青,你还记得那位研一的师兄吗?他还追求过你呢。"
"啥?"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虽说进入大学之后,我陆续地也接过不少表白,但都被我以专心学生、年纪太小、家长不让上学时谈恋爱等等理由,统统拒绝了,可是像我表白的人,我还是都能记得的啊,这种高水准、能挤身校草级别的,我怎么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这不科学啊。
"他之前向你表白时候,咱们才上大二,他大三,那时候他有三百多斤,听说是被你拒绝之后,他开始专注减肥的,一下子就瘦下去二百多斤,这不就成校草了吗?还和同级的一位系花处上了。"
刘晚和我八卦完,这个瓜吃得我直噎,这叫什么事啊,向我表白的时候是三百多斤的胖子,和别人处朋友的时候就成了校草,当我是什么?促进人体脂肪分解的激素了?
"你看你看,他上台了,和他一起上台的就是她女朋友。"
我还没有结束郁闷呢,刘晚就又往我郁闷上插刀了。
我抬头向舞台中央望去,那里站着一个穿一身深蓝色西装的高个男人,他身边站着一位与他穿同色系礼服裙的女人,两个人正一人手持一个麦克风,唱着一首年头有些老,但经久不衰的小情歌。
我勒个去,我抬手扶额,这恩爱要不要秀得这么高调啊。
刘晚说得没错,这男人长得确实比前一个台上抱吉它唱歌的学弟强上几份,颜值和身材一样高大,尤其笑得时候,带着一股子春风抚面的温暖感,但我总觉得这份感觉很怪异,他仿佛在利用着自己的长相,模仿着谁的气质,看着吧,有一点点违和,不太像他自己。
"我觉得她女朋友长得不如你,你看那胸,穿礼服硬挤沟不说,还不知道在两边填点什么,一瞧就是假的,该不会是整的吧。"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林紫姑娘是这种小毒舌嘴呢,不过她形容得还真挺贴切,那女人的胸部看着是有点不正常,挤得好像都喘不过来气了,难为她还能唱得出歌来。
错过一位校草级别的追求者,我心态还算好,并没有什么可惜的,错过的就不是缘份,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昨晚睡得太晚还是影响了我白天的精神头,哪怕几位校草校花在眼前晃悠,我也仍是挡不住有些困,我打着呵欠,勉强撑着。
在这对校庆大联欢上还要唱情歌、秀恩爱的情侣快要唱完的时候,我忽觉得头顶一阵阴风扫过,是那种可以让人瞬间打个寒颤的冷怖感,我昏昏欲睡的精神状态,受此刺激立刻清醒了。
我连忙去看旁边坐着的林紫和刘晚,她们两个人还在看着舞台中央的表演,没有半点察觉的样子,我回头向四张望望,周边的同学皆是如此,还有不少看得兴致盎然,正在拿手机录像的呢。
我自从暑假末在家里碰过我爷爷的招魂幡,把荣耀大神放出来后,我的五感就以一天比着一天敏感的速度强化着,到了经历黑风老妖和红衣女鬼后,那简直是有个风吹草动,我就能清晰地感觉到了。
比如昨天晚上邵红的鬼上身,要不是我在科学多重性上的领悟还极其浅薄,不知道有鬼上身这种事,邵红被上身的那一刻我就能感知到了,哪还用等得那红衣女鬼阴气森森地问我要不要同睡啊。
预感到要出事,我都坐不住了。
我往冯媛所在专业坐着的那方向抻脖子,去找寻冯媛的影子,可惜我还没有找到冯媛在哪里呢,舞台那边就出了大事情。
原本那两位唱情歌、秀恩爱的小两口,都已经唱到结尾,要转身谢幕了,谁知道在那两位头顶的圆形取光大射灯,忽然像是没有连接上底座一般,直直地从舞台正中的装饰棚顶掉了下来。
这一幕发生在几乎是全校师生的眼皮底下,全场汇聚在一起的惊呼,还是很震撼的,我旁边坐着的林紫和刘晚尤其叫得声大,我提前预感到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反倒没有叫出来。
那个掉下来的大灯,是在那对小情侣的头上的,其覆盖范围是把两个人都覆盖进去的,按理说如果掉下来,灯下面的两个人都逃脱不开,可谁能想到那个灯在掉下来的中途,快要砸到人的时候,偏偏偏离了轨道,整个斜着往女生那边砸了下去。
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了,灯下换作是谁,想要躲过去的机率都很低,何况灯掉下来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在弯腰鞠躬准备谢幕下场呢。
那女生被砸得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整个人闷声倒了下去,大圆灯掉到地上,因惯性摔得稀碎,飞溅起来的碎玻璃片,都波及到了看台下面的同学们了。
有不少同学躲闪不及,被台上飞下来的玻璃片划伤,惊叫惨呼声,在短短一瞬间连成了片。
台上台下,乱成了一团。
好好的校庆大联欢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接下来准备的节目也不用继续了,我们大四学生用来压轴来的集体舞也不用跳了。
可怜了冯媛被我踩骨折的脚,可怜被我荼毒的荣耀大神帮我想出来的数字跳舞法,都白白浪费,不需要了。
现在发生的情形,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在人流密集的场合,突发状况,保护现场,救治被害人和疏散人群,都是重中之重的事,现场在一时间的混乱后,校方做出了比较全面的应急反应。
我趁着校方安抚人流,让师生们分批撤退时,我凑到了冯媛所在专业坐着的地方,终于在一处倚角里找到了冯媛。
我一眼就瞄到了冯媛眼角挂着还没有擦干净的眼屎,不用说了,嫡传的道门大师也是抗不住睡眠缺失的,这家伙可能是校庆大联欢刚开始就睡着了,这要不是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意外事情,估计能一直睡到需要上场的压轴集体舞。
"你怎么过来了?"
冯媛见我凑过来,还有点意外。
"我刚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舞台上的那个大灯就掉下来了,你说邪不邪气?"
我觉得那股子让我不寒而栗的阴风,就是我自身的预感,若为其它,原谅我也表达不出来那是什么了。
"邪气?"刚才还一副没睡醒样的冯媛在听到某敏感字样后,整个人都精神奕奕了,"我就说小青你不是一般人,你看你的这股预感多灵,我怎么就一点儿没有感觉到呢?"
预感多灵的我:"……"
我干嘛要这种灵验的预感,心脏都要吓偷停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在这方面是没有办法和冯媛说得通的,她是巴不得拥有,我是巴不得躲开,我们两个志向南辕北辙,不在一条线上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台上发生的那件事,要是我的预感对,那就不是意外了,搞不好又是不知道什么赤橙红绿青蓝紫老妖搞得的呢?"
我找冯媛,旨在提醒她这件事,不是让她关注我的某种我不喜欢的灵感。
"对啊,那我们就要过去亲自查看,降妖除魔、捍卫人间大道!"
冯媛一脸正义,挥拳表示。 我的老公是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