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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异象

九世凤命 梦中说梦 10709 2021-04-06 13:47

  之后一夜无事。

  四更时分又被人闹了起来,换上孝服打着白幡,徒步出城送金氏下了葬,也没出什么意外。

  就是阮碧筠一路上无精打采的,不知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因为心事太重。

  回府之后天色已经大亮。

  灵堂昨晚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撤起来倒也方便。于是一家子小辈进去磕了最后一遍头,小厮们便把供桌上的肉菜果品拿去舍了乞丐,零零散散的白幡也都撤了下来。

  至此丧事告结。亲眷们各自换下了孝服解下了孝带子,一部分人说笑着去了花厅等待老夫人的寿宴开始,那些自知没资格坐席的就簇拥着到春晖院里说了几句吉利话,领了相府的谢礼之后各自散去回家。

  院中静了下来,顿时又显得寥落。阮碧筠忽然毫无预兆地扑倒在门槛上,嚎啕大哭。

  阮青枝阮红玉阮素英几个小姐妹面面相觑:不是结束了吗?怎么又哭?要不要跟上?

  略一迟疑之后阮红玉重重地甩了甩袖子:“有什么好哭的?三姐、皎儿,跟我去给祖母拜寿!”

  阮素英欲言又止向阮青枝看了一眼,拉着弟弟跟在阮红玉后面走了。

  阮青枝更没道理在这儿多留,想也不想抬脚就要跟上,却听见阮碧筠在后面哭道:“我会报仇的,母亲,我会为你报仇……”

  “喂,你是不是有病?”阮青枝忍不住走了回来,“这儿又没旁人,你演戏给谁看呐?你要给她报仇?怎么报?把你自己挂到梁上去吗?”

  阮碧筠狠狠地擦了擦眼,抬起头来冷笑道:“不用挂我自己。只要你死了,我就是为母亲报仇了。”

  阮青枝嘶地吸了口凉气:“果然病得不轻!”

  阮碧筠扶着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咬牙:“若不是你一步步逼着我,我也不会落到如此。阮青枝,是你把母亲送到京兆衙门去的、是你逼着母亲成了平妻、是你逼得我不得不走这一步路……所以母亲是你害死的!母亲待我一向不错,这个仇我不能不为她报!”

  阮青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走。

  阮碧筠还在后头追着喊:“还有阿豹阿虎,那两条命更是你直接逼死的!这笔账我还是要跟你算!阮青枝,你自己想想你欠我多少!我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母亲尸骨未寒,头七都没过就要拆灵堂,也是因为昨晚那把火……”

  阮青枝头也不回边走边答应着道:“我知道了,那把火也怪我,总之什么都怪我。你好好预备着报仇吧,我等着呢!”

  夜寒在前面听见动静,忙迎上来问:“怎么了?”

  “没事,”阮青枝皱了皱眉,“我有些担心……阮碧筠是不是疯了?我知道我一直是在欺负她,但我也没打算这么快把她吓疯啊。”

  夜寒失笑,随手在她头顶上揉了两把:“你太仁慈了。你应该直接吓死她。”

  “喂!”阮青枝气急,“谁让你揉我的?你还有没有当奴才的自觉了?”

  “哎呀,忘了!”夜寒顿时尴尬了,忙又转过身来五指成梳帮她把弄乱的发丝梳好,一时没忍住又顺手在她的小辫子上捏了两下。

  这就更不对了。

  阮青枝气鼓鼓地甩开他的手,自回惜芳园去重新梳头。

  夜寒在她身后跟着,悄咪咪露出个得逞的笑容。

  似这样重新梳妆之后再去春晖院,难免就比别人迟了些。阮青枝正在担心会不会又要费一番口舌,却看见满院子的人都仰头看着天,一个个神色惶惶如丧考妣。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也跟着朝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天边一道白线从正东斜斜插到西南方向,中间不偏不倚地穿过了太阳。一眼看上去只觉得白色光芒刺眼,反衬得整个天空的颜色都暗沉起来。

  白虹贯日啊。

  阮青枝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走进堂中恭恭敬敬向老夫人行礼贺寿。

  老夫人还在看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大姐儿啊,你来……你看这异象主何吉凶?”

  阮青枝站了起来,抿嘴笑笑:“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老夫人叹口气,很勉强地也露出了个笑容:“年轻人就是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可这世上的事……”

  夜寒在旁边插言道:“老夫人放心,即便是主大凶,那也是旁人家的凶。老夫人福泽深厚,天象还碍不着您。”

  老夫人听见他的声音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彻底醒过神来:“你你……你怎么来了?!”

  夜寒不慌不忙地道:“携云伴月两个人都染了风寒,不方便出来服侍小姐,只能我来了。”

  “你回去,”老夫人板着脸道,“老身这里有人伺候,用不着你!”

  夜寒不肯。

  阮青枝好笑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外头守着去!这里一会儿还有外头的女眷要来,你在这儿杵着像什么事!”

  夜寒有些不情愿,又向阮碧筠警告地看了一眼,之后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阮碧筠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发寒,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笑容,向阮青枝道:“姐姐,你那个奴才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是啊,”阮青枝抱怨道,“自从上次平安无事从京兆衙门出来之后就有点飘了,连我都管不住他。”

  阮碧筠立刻闭嘴了。

  二婶方氏见状便笑道:“到底是亲姐妹没什么隔夜仇,昨天吵成那样,一转眼又好了。”

  阮碧筠慌忙摆手:“二婶别再提那件事了,我和姐姐可没有吵架,昨晚的事……就是一点误会而已!那时我是难过得傻了,满心里只想着母亲的灵堂烧了,就没注意姐姐受了委屈。祖母说得对,灵堂烧了就只是因为风大而已,是我和父亲都想得太多了。”

  方氏笑了笑立刻附和:“对对对,没有吵架!遇上那样的事,心里焦躁也是难免。到底咱们做晚辈的没见过什么世面,遇上大事还得老夫人出面才镇得住场子。”

  旁边众人听见这话忙也跟着附和。老夫人只得谦逊几句,心里却仍旧七上八下的。

  昨晚的灵堂烧了是因为风大,今天的白虹贯日是寻常天象。所以……都是巧合吗?

  她下意识地又向阮青枝看了一眼。

  这时阮碧筠又在旁笑道:“我和妹妹们的寿礼都已经献给老夫人了,姐姐的寿礼带来了没有?如今姐姐一幅画价值千金呢,今日是不是要给老夫人现场作一幅?”

  阮青枝摇头,笑道:“我也就藏了那么点儿本事,你就别打趣我了!老夫人又不是那些附庸风雅的书呆子,我送画做什么?”

  阮碧筠似乎有些失落,顿了一顿又笑问:“那你到底是送的什么嘛!就别卖关子了,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好不好?”

  阮青枝骄傲地一甩袖子,向她露出个得意洋洋的笑:“我送给祖母的,偏不给你看!”

  说罢,她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只极精致的盒子来,躬身行礼奉上。

  “这是什么呀?”老夫人笑眯眯接了过去,就要打开。

  阮青枝伸手按住,撒娇道:“我送给祖母的东西保密!所以祖母可不可以答应我,等寿宴结束之后再打开?”

  “哟,还卖关子呐?”老夫人又笑了,旁边众人忙也跟着凑趣,都说阮青枝太欺负她们这些“外人”了。

  阮青枝只好继续撒娇,硬说提前打开就失去了一大半的意义,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了。

  于是老夫人立刻就把盒子交给小梅去收着了,谁要看也不给。

  不为旁的,实在是阮青枝的礼物太让她期待了。

  这些日子阮青枝虽然不常到春晖院来,但日常的好东西可没少往这儿送。什么安神助眠的枕头、治腿疼的膏药、暖胃的粥……样样都是好的,今日送来的寿礼当然也错不了。

  于是任凭阮碧筠撒娇撒痴好话说尽,那盒子里的东西始终没能看上一眼。

  礼物这东西本来就没道理当众拆看的,再闹下去就显得太不懂事了,她只能作罢。

  之后众人无非聚在一处说说笑笑,气氛渐渐地好了起来。那道刺目的白虹仍旧挂在天上,大家都尽量地不去看它,也就罢了。

  时近中午,外头宾客果然来了很多。

  阮文忠在朝中的人缘原本算不上好,除了几个在政务上有往来不得不交好的尚书侍郎之外,其余人都在可来可不来之间。

  因此,当阮文忠意识到来的人比意料之中多了两倍不止、送的寿礼也比他原本相想象的更加丰厚的时候,他是懵了一会儿的。

  后来转念一想,他很快又明白了:他的女儿已经满十四岁了嘛!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就是王妃了,当然要趁今年好好巴结一下!

  想到此处阮文忠心下得意,在人群中愈显得意气风发,丧妻之痛彻底丢到了脑后。

  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宾客迎到花厅之后,谈论的话题总离不了那个“栖梧老怪”?

  他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当然知道“栖梧老怪”就是他那个孽障大女儿,也知道栖梧老怪在宫里的菊花宴上大出风头,但是……

  不至于就比一个天定凤命更重要了吧?

  阮文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只是因为丧妻而错过了一场菊花宴,怎么感觉现在满上京的人说话他都插不上嘴了?

  倘若话题是别的也就罢了,最可笑的是,人家议论的是他的女儿。

  带着崇敬甚至是有些狂热地议论那位“栖梧先生”,津津有味地讨论着昨日菊花宴上的每一个细节。

  从容镇定,惊才绝艳,平易近人,医者仁心……

  一大堆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砸到那个孽障的头上,一整个上午竟没有一个人提起阮二小姐天定凤命的话题。

  怎么,这年头的凤命已经不值钱了吗?就连在谈论她姐姐的时候被顺便提一嘴的价值都没有了?

  阮文忠越想越气,气得跳脚。好心情烟消云散。

  偏还有人不识趣,跑来跟他打听大小姐说亲了没有。

  阮文忠正想说那个孽障怕是没人肯娶,旁边就有人跑来嘲笑刚才那个问话的,说是“栖梧先生”那样的女子,就是嫁到皇家也委屈了,咱们寻常人家就不要肖想了。

  嗯,说这句话的是安国公。

  阮文忠气得想打人,转身便叫福儿:“去把那个孽障给我叫来!”

  福儿一脸为难:“老爷,恐怕不行。夜寒今日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正抱着把剑在春晖院门口当门神呢!刚才禄儿去给老夫人送今日的药膳,被他盘问了老半天才得进门!”

  阮文忠闻言顿时气得发昏:“他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寿辰,他挡在门口拦客?进到春晖院的哪个不是一等人家的女眷,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不是,”福儿的脸色更苦了,“老爷,他不拦客,只盘问咱们和菁华院的人。”

  “他……”阮文忠气得在柱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把,“我迟早弄死那个狗奴才!”

  福儿不敢接话,缩缩肩膀退出去,假装帮别的小厮们跑腿去了。

  阮文忠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昏,直疑心自己也要英年早逝随着夫人去了。

  偏偏这时候还有个不识趣的吏部尚书走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阮相,栖梧先生平日里定然送了不少画作给您吧?不知下官有没有眼福……”

  阮文忠气得甩袖子就走,直奔春晖院而去。

  此时的春晖院当然也是热闹非凡。

  女人多的地方,话题无非是丈夫、孩子以及男婚女嫁之类的内宅闲话。

  对阮家而言,二小姐的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其余的孩子都还小,值得一提的只有大小姐阮青枝。

  这个往年一直被忽略的女儿,一夜之间站到了众人瞩目的前沿。

  在场好些夫人小姐都是昨日在菊花宴上看见过的,见了阮青枝倍感亲切。于是这一上午阮青枝就没得过清静,一直有小姑娘围在她身边谈书论画,兴致勃勃。

  旁边的夫人们聊的话题也大半是她,当然重点是她的婚事。家中有儿子的百般夸自家儿子,没儿子的就说自己亲戚家的儿子,那阵势恨不得把全城的适龄公子都拉过来让阮家挑一挑。

  阮碧筠在旁边听得一会儿好笑一会儿生气,有心去打趣她姐姐几句,却连阮青枝身边那个小圈子都挤不进去。

  阮红玉在旁边惊叹道:“二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大姐姐比下去了!”

  阮碧筠咬咬唇角,轻笑:“大姐姐有本事,咱们做妹妹的当然高兴。别的不说,就说你们的婚事吧,有那么个姐姐带着,你们少不得也跟着沾光。”

  这一点阮红玉阮素英已经看出来了,心里当然也暗暗高兴。

  阮碧筠又补充道:“不管是会画画还是会治病,天大的本事都不如嫁个好人家。姐姐如今也算是熬出来了。”

  旁边的王四小姐忙道:“所以不管阮青枝出多大的风头,她仍旧不如你。筠儿你是必定要嫁到皇家、必定要母仪天下的,她拍马也追不上。”

  “别这么说,”阮碧筠笑得温婉,“她是我姐姐,我当然希望她嫁得好。”

  阮红玉在旁边撇嘴:“骗鬼呢?你都恨不得活剥了她!”

  ……

  老夫人寿辰是大喜的日子,小姑娘们即便吵吵嚷嚷,也不至于当真就敢扫大人的兴。于是直到寿宴摆上来,春晖院里仍旧其乐融融。

  直到里屋传来一声尖叫,惊破了这满堂的欢喜:“蛇,有蛇!”

  阮青枝听见一个“蛇”字,立刻吓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就往旁边小姑娘的身后一缩。

  老夫人坐着没动,一脸震怒:“胡说!蛇是避人的东西,屋里怎么会有!”

  小丫头哭着跑出来,踉跄着扑在了门槛上:“老夫人,真的有蛇!而且……生了两个蛇头!”

  “双头蛇?那不是妖怪吗?!”人群中立刻响起一声惊呼。

  夫人小姐们原本都是怕蛇的,这会儿又听见说是妖物,更不免个个吓得脸色煞白,满心想着要逃出去,却偏偏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

  一屋子人只有周嬷嬷大着胆子想过去看看究竟,待瞧见那蛇晃着两颗尖尖的小脑袋、吐着两条细长的信子,顿时也就吓得走不动道了。

  老夫人扶着竹杖慢慢地站了起来,向外面厉声喝道:“去叫小厮们来!谁拿下那妖物,重重有赏!”

  这时阮青枝终于站了起来,扑到门边向外便喊:“夜寒救命——”

  夜寒瞬间一阵风似的进来了。

  满屋子人顿时像是见了救星。老夫人也顾不得怕他了,忙指着门口急急道:“里面有蛇,你想想办法……”

  话音未落,夜寒已掀帘子进去一剑挑起那条双头蛇抓住了,捏着脖子拎了出来。

  小姑娘们顿时尖叫成一片。

  这会儿蛇已被制住,倒也用不着那么怕了,于是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招人恨的小东西。

  果然是双头蛇。而且通体雪白、眼睛赤红,只差没在身上长出“我是妖怪”四个字来了。

  好些小姑娘只是看了它一眼便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总觉得那双骇人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阮青枝干脆看也不敢看它,哆哆嗦嗦地向夜寒道:“快扔出去!扔得远远的!扔出府……不,扔出城去!”

  夜寒随口答应了一声要走,宾客中却有位夫人迟疑着问道:“要不要拜一拜?万一是仙……”

  “哪有什么仙,”夜寒冷笑,“这种东西,岭南深林里遍地都是!”

  众宾客见他始终从容冷静,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渐渐地都坐直了身子。

  眼看着夜寒拎着那条蛇走出二门之外,这一屋子宾客才齐齐地松了一口气,只是仍旧说不出话来。

  周嬷嬷又从外面叫来了几个小厮,进了老夫人的内室细细查看。

  此刻内室里堆着好些礼物盒子,小厮们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战战兢兢搜了老半天以后才出来禀道:“都搜过了,没见有蛇。”

  那就是只有一条了。众人稍稍放心,有几个老成些的夫人笑了笑开始试图活跃气氛,那些吓呆了的小姑娘终于渐渐地“活”过来了。

  老夫人的脸色仍然很难看。她把周嬷嬷和最初尖叫的那个小丫鬟喊了过来,冷声问:“那畜生是怎么发现的?”

  那小丫鬟至今脸色煞白,跪也跪不住,只好俯伏在地上,哭道:“是奴婢进去拿东西,一打眼就看见它吊在床沿上,嘶嘶地叫……”

  周嬷嬷在旁补充:“我看见的时候已经掉在地上了。”

  旁边另一个小丫鬟哆哆嗦嗦地道:“从床沿上吊下来,会不会是那些礼物盒子——”

  相府这种地方的屋子,不论是房梁还是门窗必定都是严丝合缝的,照理说绝不会有那种东西从外面进来。

  所以,这蛇会不会是从那些礼物盒子里爬出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一定会得罪在场所有的宾客,毕竟没有人会愿意背负这种嫌疑。

  所以小丫鬟没敢把话说完。倒是旁边又有小厮立刻接道:“盒子?对了,小人进去查看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盒子是翻倒的,盖子开着!”

  “哪个盒子?!”周嬷嬷大惊。

  小厮迟疑着指了指,周嬷嬷和几个丫鬟脸色同时一变。

  其中一人已经叫了起来:“那不是大小姐送的吗?怎么是空的?毛头,你刚刚翻找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盒子里东西掉在哪儿了?”

  “没有啊!”小厮急得跺脚,“刚刚我们每个盒子都查看过了,那一个就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一屋子宾客顿时面面相觑。

  阮碧筠嘤地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你要干什么呀!”

  老夫人皱了皱眉狐疑地看向阮青枝,正要问话,却听见外面又传来喊声:“老夫人,不好了!前面花厅里吵嚷了起来,说是出了怪事!”

  “细说!”老夫人拄着拐杖向前迈出两步,浑身发颤。

  外面的小厮瘸着腿闯了进来:“那边老爷们已经在喝酒,原本什么都好好的,不知怎的那些刚开封的酒坛子里出来的都是……都是臭水!” 九世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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