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九世凤命

33.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九世凤命 梦中说梦 10186 2021-04-06 13:47

  话音未落金氏已跳了起来,整个人瞬间窜向供桌,尖声嘶吼如疯妇:“贱人!我杀了你!”

  阮青枝神色惊慌连连退避,整个人在供桌上摇摇晃晃惊险万分,却始终没有跌下来。

  金氏几次撞到桌角打翻果盘,疼痛加剧了她的愤怒也夺走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使得她整个人张牙舞爪狂呼乱叫,相府主母的端雅气度荡然无存。

  阮文忠见这架势实在不像话,只得厉声呵斥小厮们:“把供桌掀了!不拘用什么兵器,给我往那个孽障头上打!若是连一个丫头片子都抓不住,你们也不用在相府做事了!”

  众小厮闻言顿时慌慌。其中一人大着胆子上前抱起了供桌上的香炉,另有两人抢救出几个已经快要空了的果盘,剩下几人便心领神会,冲上前去一齐动手,将那张被折腾得一片狼藉的供桌整个儿掀翻了。

  阮青枝的手臂还被捆着无法维持平衡,在供桌翻倒的瞬间整个人向地上扑跌了下去。

  却没有如众人所料的那样砸在地上爬不起来,而是脚下接连踉跄,跌跌撞撞直扑进人群。

  身后金氏一边哭骂一边追,院中一片鸡飞狗跳。

  阮青枝没有跑远,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只绕着两家人转,哭声凄厉:“二叔三叔快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与人私通!我没有毒害祖母!今日父亲杀了我,改天御史台的人就会查上门来弹劾父亲一个昏聩不明冤死亲女之罪,到时候父亲就会失宠于皇上,即便不用坐牢至少也要罢官……”

  罢官可不行。二老爷和三老爷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时金氏已追了过来,气喘吁吁脚步踉跄狼狈万分,犹自不肯停下。

  二老爷的夫人方氏迟疑着,伸出手把金氏抱住了:“大嫂,您怎么跟孩子计较起来了?快别追了,大家都看你笑话呢!”

  金氏又急又气不住跳脚:“别拦我!我今日定要打死这个小贱人!她竟敢污蔑我的女儿……她敢污蔑筠儿!我要杀了她!”

  “大嫂!”三夫人李氏也来劝,“她小孩儿家能懂什么?口无遮拦罢了,没人信的!您若是认真计较起来,只怕反而会有人疑心您是替二姑娘心虚了!”

  金氏愣了一下,之后又大怒。碍于妯娌间的情分不好当面骂出来,顿时憋得满脸发紫。

  说话间好歹算是站住不追了。阮青枝见状便也停下,躲在二老爷的身后站定,偷眼观察金氏的反应。

  金氏看见了,怒气更盛:“你个小贱人!你自己不知廉耻……”

  “母亲,”阮青枝眼中含泪神情倔强,“我是您的女儿,您骂我小贱人就是骂您自己老贱人;夜寒在我院里就跟那几个侍卫在妹妹院里一样,您骂我不知廉耻就是骂妹妹不知廉耻!”

  金氏闻言气往上冲又要扑过来打,方氏忙用力抱住,哭笑不得地劝了两句,又抬头训斥阮青枝:“哪有你这样跟母亲说话的?还不快赔罪!”

  阮青枝委屈道:“我无端受人污蔑,心中不服,说话自然就阴阳怪气!二婶,非是侄女不懂事,实在是不平则鸣。我已忍了十四年了,再忍下去我就死了!”

  方氏无言以对,忙向自家男人使眼色:“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二老爷一脸为难不知该说什么,倒是三老爷眨眨眼,看着阮青枝道:“不是叔叔们不肯为你撑腰,实在是你这件事不好办啊!你自己说你清白,证据呢?你准备如何自证清白?”

  “三叔,这不对啊!”阮青枝仰头大哭,“衙门办案,难道会随便抓住一个人就说他是贼,然后要他自证清白?要审贼总得见着贼赃再升堂吧?”

  三老爷想了想,笑了:“你这话也有道理。大嫂,您说大姐儿与人……那男子如今在何处?”

  金氏瞪着阮青枝,恨恨咬牙:“跑了!”

  阮青枝落泪跺脚高声否认:“他没有跑!请母亲暂且饶他一命,准他回来同我对质好不好?”

  金氏打了个寒颤,脱口而出:“不用!”

  这反应可就不对了。附近几位本家爷们齐齐皱眉。

  阮青枝从二老爷的袖子后面走出来,眼中垂泪委屈兮兮看向金氏:“验身不许,对质也不许,母亲就这么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吗?污了我的名声对您到底有何益处?对阮氏一族又有何益处?”

  此时族中几个有头有脸的老爷们已经听出了一些门道,人人脸上都不好看。

  相府内宅之中的事,本来与他们这些旁支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一大家子的名声在外人看来都是一体,若真是金氏故意污蔑女儿,连累了族中所有的女孩子嫁不到好人家,这事可就大了!

  当下便有几个急性子的妇人嚷了起来:

  “大嫂,事情可不是这么办的啊!”

  “大姑娘虽是你生的,却也是我们阮家的孩子,岂能由得你随意污蔑!”

  “今天这事儿我们还真就非管不可了!”

  ……

  现场局势渐渐逆转,金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阮文忠见势不妙快步走过来,正要开口,阮青枝已瞪着他身后的小厮道:“福儿,你来跟诸位老爷说说,你们见到夜寒的时候是什么情形?”

  福儿两条手臂都受了伤,左臂还上了夹板吊在脖子上,惨兮兮十分可怜。这会儿听见阮青枝问他,他本能地打了个哆嗦,耷拉着脑袋实话实说道:“老爷说大小姐毒害了老夫人,带我们去抓人,那个男人就出来阻挠,打伤了我们六个人,还说要带走大小姐……但是大小姐拒绝了。”

  拒绝了,然后就没有后文了?

  “那算什么私通啊!”众族人窃窃私语。

  阮青枝仰头看着脸色青黑的阮文忠夫妇,神情倔强不再多言。

  此刻众人看向金氏和阮文忠的神情都有些不善。

  阮文忠深感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铁青着脸怒视着阮青枝问道:“这么说,你是执意要验身以证清白了?”

  “当然不!”阮青枝昂然迎着他的目光,“此刻我的清白已经分明,诸位叔叔婶婶心里明镜儿似的,我何必还要受验身之辱?若只因为我有个男仆就需要验身自证清白,那咱们家的姐姐妹妹们岂不人人自危?以后谁还敢用男仆、谁还敢同男子说话、谁还敢出门?”

  “不错,”二夫人方氏叹道,“大姑娘是清白的,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阮青枝仰头看着父亲,冷声问:“阮相爷,承认自己错了有那么难吗?或者您不愿意在祠堂里当着叔叔伯伯们的面认错,只肯在御史台低头?”

  阮文忠看看众人的脸色,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威胁了。

  他明白阮青枝的意思:对眼前这些旁支子弟而言,依附相府沾点油水固然重要,却还比不上保住他们自己小家的清白名声要紧。更何况还有树倒猢狲散以后瓜分财产的诱惑……

  他若执意不肯低头,某几个虎视眈眈的旁支兄弟必定很愿意把这个逆女带出去。只要她今日能出这道门,等待他的便是御史台的彻查!

  “罢了!”阮文忠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件事,是为父没有调查清楚!但是,青枝,你瞒着父母私自容留男子在内院,确实太不像话!万一对方是歹人怎么办?你住得又偏,若有危险,谁赶得及去救你?”

  阮青枝低头鞠躬,大大方方认错:“此事确实是女儿考虑不周,让父亲母亲费心了。”

  见她态度谦卑,阮文忠总算找回了三分颜面,脸色稍缓冷冷地哼了一声。

  阮青枝直起腰来,仰头露出笑容:“如今事实已经证明夜寒不是歹人了,所以父亲准许我留他在惜芳园吗?”

  阮文忠尚未答话,金氏已在旁跳了起来:“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那个野男人?我劝你清醒一点,先想想毒害老夫人的事能不能也想个法子糊弄过去吧!”

  经她提醒,在场众人终于想起还有下毒这一茬,看向阮青枝的目光重又变得不善。

  如今看来,私通的事或许掺了点水分,但毒害老夫人……

  众人心中正各自嘀咕,门口忽然响起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冷语:“下毒的事,老身来帮她‘糊弄’,如何?”

  “老夫人?!”众人大惊。

  二老爷三老爷更是大喜过望,齐齐转身飞奔了过去。

  一番乱乱的行礼问候之后,三夫人李氏抢先开了口:“看到母亲无恙,我们就放心了。今日一早,我和二嫂原打算先到春晖院去请安的,可是府里的丫头们说母亲卧病在床不便见人,我们这心里已经乱糟糟的难受了一上午;后来大嫂又说母亲是被大姑娘下了毒……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最后这句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在场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老夫人手持竹杖缓步走到院内,向人群中的阮青枝招了招手:“大姐儿,过来。”

  随同而来的携云忙冲到阮青枝身后,三下两下替她解开了身上捆的绳子,转头又去将被人遗忘的伴月扶了起来。

  阮青枝一改方才撒泼吵闹的样子,低头敛衽趋到老夫人面前端端正正行礼,一身破旧脏乱的粗布衣裳竟也丝毫不曾减损她优雅庄重的闺秀风姿。

  众人看得暗暗称奇,金氏已忍不住冲了过来:“老夫人,这孽障下毒之事已是证据确凿,您实在是看错了她了!”

  “证据确凿?”老夫人冷笑转身,“证据在何处?在你派人去春晖院偷走的药渣里,还是在你逼迫大姐儿吃下去的那包红糖里?”

  金氏向后踉跄两步,大惊失色。

  阮青枝抬头向老夫人脸上看了一眼,心下微微有些惊异,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这时小厮们已从堂中搬了椅子出来请老夫人坐下,方氏李氏诸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追问根由。

  老夫人拂袖坐稳,眯起眼睛看向金氏。

  金氏偷偷拽了拽阮文忠的衣角,后者飞快地后退两步避开了她。

  金氏顿时孤立无援,只得扶着膝盖慢慢地跪了下去,面色渐渐惨白。

  老夫人恨恨地瞥了她一眼,抬头向阮青枝道:“前头的事,你来给你叔叔婶婶们说一说吧。”

  阮青枝乖巧应声,不急不慌地将那夜荣萱堂失火、老夫人受伤喝药中毒的事逐一说了,最后哽咽着总结道:“药渣被盗,母亲口中说每个人都有嫌疑,后来却只搜查了我的惜芳园,从婢女身上搜出一包红糖就说是证据确凿。我也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如此坚信毒是我下的,即便我已当众将那包红糖吃了下去,母亲还是坚持要以毒害尊亲之罪杀我!”

  众人听她说完顿时哗然。金氏气急败坏,指着阮青枝尖声怒骂:“贱婢!那是因为你手中……”

  说到此处她猛然醒过神来,慌忙住口。

  阮青枝泪汪汪地看着她,追问道:“我手中怎么了?莫非母亲认为我手中应当有一包毒药?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钱妈,你是出事前一天才到惜芳园来服侍我的,应当还来不及与我同谋吧?你来跟大家说一说,我是会下毒谋害祖母的吗?”

  今日钱婆子是在金氏身边伺候着的,先前同薛婆子一起拖着阮青枝往地上踹的人就有她。

  这会儿阮青枝忽然点到她的名字,众人俱是大为惊诧。

  钱婆子心中只暗暗叫苦。

  她头脑发懵糊里糊涂地跪到地上,抬头看看金氏,又看看老夫人,哆嗦了好一阵子才咬着牙磕磕巴巴地说道:“老奴……不、不知道什么毒药,……惜芳园没有毒药。”

  此话一出,金氏偷偷抬手抹了把汗。

  阮青枝眯起眼睛笑了。

  老夫人下令将钱婆子拖出去,又抬头对众人说道:“老身虽说一条腿已经迈进了棺材,心里却也未必就糊涂了。忠儿媳妇,是你自己说实话,还是老身替你说?”

  金氏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媳妇不知道母亲要说什么。”

  “那好,”老夫人拿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小棠,你来说!”

  门口有人喊道“让一让”,人群瞬间向两边分开。婢女小棠被周嬷嬷拖着进来,像丢麻袋似的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秀气的小脸红肿不堪,竟是事先已经审讯过的。

  此刻这小姑娘早已没了先前的机灵劲儿,跪伏在地上只管抽抽搭搭哭个不住。

  周嬷嬷退到老夫人身后站定,冷声斥道:“别哭了,以后有你哭的日子呢!”

  小棠吓得一颤,忙抬袖擦泪,抽噎道:“奴婢不敢说谎,那些药材……都是夫人给的,熬煮之前只有夫人身边的小环碰过!剩下的药渣也是小环拿走了,她说她自己那两天也有些心悸失眠,想把那些药渣捡回去再煮一遍自己喝……出事之后奴婢知道上了当,怕嬷嬷责罚,所以一直不敢说……”

  金氏听到此处忙叩首哭道:“老夫人,媳妇不知道这件事!小环那个贱蹄子平日看着是老实本分的,媳妇实在没想到她会干出这种事来啊!”

  老夫人看着她,冷笑不语。

  阮文忠在旁发出一声厉喝:“小环,跪下!”

  这时众人心里大致已经有数,看向阮文忠夫妇的目光更添了几分鄙夷。

  奴才都是为主子做事的,如今罪名落到了小环的头上,身为主子的金氏还想置身事外,当旁人都是傻子吗?

  小环跪了下来,只管磕头并不说话。

  阮文忠撩袍向老夫人跪了下来,沉痛地道:“儿子愚钝,误信人言险些冤枉了青枝,幸亏母亲慧眼如炬看出了真凶,儿子实在惶愧……儿子这就把罪奴小环送到京兆衙门去,请母亲千万息怒。”

  老夫人看着他“嘿”地一笑,向阮青枝抬了抬下巴。

  阮青枝眯起眼睛,语气淡漠向地上问道:“小环,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小环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神色冷冷:“大小姐不必多疑,毒确实是奴婢下的。因为去年老爷忌辰上供的时候奴婢失手打翻了一盒供果,老夫人命人打了奴婢二十板子,奴婢怀恨在心,所以不想让老夫人活到今日,就是这样。”

  阮青枝嘲讽地笑了一声:“理由还挺充分。那好,你毒杀老夫人的动机有了,我的呢?我又是做了什么让你怀恨在心?”

  “你?”小环愣了一下,“没有啊……”

  阮青枝不等她说完立刻转头看向金氏:“母亲,我跟小环可以有什么仇怨,您没有教给她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金氏怨毒地瞪着她。

  阮青枝叹气:“你不懂可不行啊。母亲,我被关到柴房的第一天夜里,有人送了好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给我,里面放的东西似乎跟祖母药里的一样呢,这件事您不知道吗?”

  金氏神情顿时僵住,目光有些发直。

  阮青枝怕她不信,又补充道:“如今那些饭菜连碗筷一起都埋在柴房的西北角落里,母亲可以叫人去挖出来验证。”

  金氏与阮文忠对视一眼很快又各自撇开,两人额上都有冷汗渗了出来。

  阮青枝揉揉酸痛的手腕,叹了口气:“小环与我无冤无仇,看来那晚的毒不是她下的了。只不知是谁……竟然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金氏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在场众人都觉得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二老爷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大嫂,你好狠毒的心肠!这些年阮家实在不曾亏待了你,母亲也从未因为你出身卑微而过分为难,相府的中馈一直在你的手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怎敢对母亲下毒手,又怎忍心让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来顶缸!嫁祸不成,你还会捏造罪名、还会杀人灭口……你简直丧心病狂!”

  金氏张了张嘴似要反驳,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阮青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地跪了下去,泪如雨下:“母亲,这是为什么呀!”

  金氏答不上来,只是脸色渐渐灰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

  老夫人扶着竹杖站了起来,神色漠然:“大姐儿,你扶我回去吧。”

  阮青枝哀哀哭泣不能起身,携云忙跑过来扶起她。

  阮文忠追着老夫人,高声说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把金氏的罪行如实报给京兆衙门,绝不袒护。府中几个妾侍都不成器,诸多杂事还要劳烦母亲多费心。待此案了结,儿子再向母亲赔罪!”

  老夫人回头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加快脚步走了。

  方氏和李氏对视一眼忙在后面跟上。阮青枝想了一想,扶着携云的手也追了上去。

  出了祠堂的门,携云便故意拉着阮青枝落后几步,低声道:“你别埋怨老夫人,不是她要袒护二小姐,而是二小姐身后有睿王殿下撑腰,老爷又不顾一切护着她……单凭下毒这一件事还不足以动摇二小姐的地位,所以老夫人的意思是再忍一忍。”

  阮青枝攥了攥那丫头的手,笑了:“你何必说这些话,难道我心里不明白么?筠儿是天定的凤命,不能轻易得罪。即便老夫人今日要说出实情,我也会阻止的。”

  携云大惊:“你是说,二小姐是老天爷护着的人?那她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咱们注定要被她欺压一辈子吗?”

  阮青枝想了想,摇头叹气。

  这个,谁知道呢?前面几百年她一直都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人,如今换她被别人欺压了,真不习惯啊!

  这时老夫人忽然回过头来,唤道:“大姐儿你过来,别哭哭啼啼的!你那个娘不要也罢,相府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阮青枝在脸上抹了一把,眨着红肿的眼睛笑了:“祖母是最疼我的,您老人家才舍不得委屈了我!”

  李氏跟着转过身,叹道:“大嫂实在太不像话了些。大姑娘好好的一个相府千金,在府里竟连丫头都不如!也亏得这孩子懂事,受了那么多年委屈也没长歪。”

  老夫人微笑颔首:“大姐儿是个好的。”

  方氏先前许久没能插上话,此时得空忙笑道:“大嫂这个人虽然一言难尽,她生的两个姑娘倒都是好的。如今眼看二姑娘就要做王妃了,不知大姑娘的姻缘有着落了没有?” 九世凤命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