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吵醒了?”我不禁有些愣怔。
“没睡。”白栈把脸埋在我身上,闷闷的回了句。
我心下一动,直接用满是皂液的手环住了白栈,沉声说,“你不用怕,你跟白凤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我分得很清楚,她也永远代替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白栈的额头抵在我身前,温热的触感,却像一道烈火,瞬间烧遍了我全身。
我僵着身子没敢动,白栈却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抬头问我,“为什么?”
“什么?”我的脑子已经飞到了少儿不宜的事情上,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是我?你身份那么复杂,身边应该有过很多女人,白凤仪比我优秀,比我更拿的出手,我只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品行不端,劣迹斑斑,我……”白栈的语气由询问逐渐激动了起来。
“因为是你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我很认真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不自信和自我质疑。
白栈愣怔了一瞬。
“贺钰说,你是走进我灰暗世界里的一抹色彩,”我轻轻捧住她的脸,承认道,“我以前确实有过很多女人,她们有精致的脸蛋儿,火辣的身材,有混迹酒吧的风尘女子,也有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可她们已经成为了灰暗的过去。现在,我身边的一切,都是由你身上晕染开的,若是没有你,我不会离开盘子沟,不会回到红狐,更不会重新活过来。”
“我在乎的是那个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让我枯燥无味的生活重新精彩起来的你,而不只是这张脸,这具身体。”
白栈浅淡的唇轻颤了下,不安的眼泪划过脸颊,我俯身,一点点帮她舐尽,低声说,“我觉得我得冲个冷水澡。”
闻言,白栈又把脸埋到了我身上,声音闷闷的说,“身上有伤,不能冲,我们回楼上…”
其实我觉得这里也不错,奈何白栈脸皮薄。
大概是顾虑到我身上有伤,也可能是解开了心底的疑虑,今晚的白栈颇显主动,这不禁让我想到了贺如来那句‘等她也情之所至了,不就行了?’,虽然还差了点儿,但我觉得至少有盼头了。
三天后,我就照贺如来的意思,约了白凤仪,在五月饭店见面。
倒也没说要谈跟生意有关的事,只说解决一下我俩的婚姻关系,毕竟当初那结婚证是白家一手办的,我的户口本,身份证,现在都还在白家。
白凤仪是准时赴约的,从她只带了小周一个人来看,她也不想跟我闹得太僵。
几个月不见,这个女人瘦了很多,但依旧穿戴奢侈,精致的妆容未改,高傲的姿态也从未低头。
“这是你的身份证,户口本,以及我们的结婚证,正巧我今天有时间,下午就去离了。”见我进屋,也不等我落座,白凤仪便将那些证件都放到了饭桌上。
考虑到她跟白栈见面也许会尴尬,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原本还想着白凤仪会为难我,却不想她如此痛快的就松手了。
我拿起身份证和户口本看了看,上面都是顾尚的名字,确定没问题,我这才坐到桌旁说,“谢了。”
“你应该知道,这对我来说不算事,我在乎的也不是这一纸婚约。”白凤仪侧目看向我,眼神很是冰冷。
我只得承诺道,“你放心,白家的财产我不沾,净身出户。”
闻言,白凤仪这才点了点头,镇定道,“最好是这样。”
“最近……裘一霸有没有联系过你?”我见她语毕,便没什么要说的了,就顺势问了句。
白凤仪看向我,用冷飕飕的眼神盯了我一瞬,才说,“没有。”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主动联系他?”我又追问。
白凤仪却冷笑了声,嘲讽道,“顾尚,你是在试探我吗?”
我点点头,承认有那个意思。
白凤仪这才嗤笑了声,贬低道,“你已经被裘一霸赶出了红狐,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顾云长,现在的你在江城已经举步维艰了,试探我?就算我要依附裘一霸,你又能怎么样?用这一纸婚约上的半个白家来要挟我吗?”
“我没那个意思。”我否认了句。
白凤仪直接说,“最好是没有,不然,我白凤仪可以丧偶。”
意思,我抢你的财产,你就要弄死我?我不解的看着白凤仪,纳闷儿道,“你我毕竟也曾同仇敌忾过,我还救过你的命,白凤仪,咱能不能别这么针锋相对?”
“我的后患都攥在你手里,我哪敢跟你针锋相对?”白凤仪冷嘲热讽了一句。
她的后患,大概就是指柳丁了,还有白栈,以及这一纸婚约。
我思索片刻不耐道,“那这饭还吃不吃?直接去离婚?”
“正有此意。”白凤仪不快的说着,站起了身。
我看她对我就没个好气儿,不禁有点儿怀疑,贺如来的猜测到底准不准,这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对我有意思的样子。
我点点头,就也起身,拿上红本儿,跟在白凤仪身后一起出了酒店。
小周不远不近的走在我身旁,问了句,“顾先生,开车了吗?”
“没有。”我随口回了句。
闻言,小周便擅自邀请了句,“那不如坐我们的车吧!”
说着他便走到车子旁,拉开了车门。
我看白凤仪直接上了车,也没说反对的话,就也点头,跟着上了车。
这还是小周以前常开的那辆车,车里却多了股子淡淡的檀香味儿。
我受不了这味道,伸手开车窗,却发现车窗是锁死的,就跟小周说,“开下车窗。”
小周却拒绝道,“顾先生,车里有空调。”
我看他不愿意开,便皱皱眉,忍了,心说反正也没多远就到地方了。
车里的檀香味儿不重,可没一会儿,我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了,侧头看白凤仪,这女人的脸也越来越模糊。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的想要清醒一下,却眼前一黑,就倒在了白凤仪身上。
“顾先生?”小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头昏脑涨的皱了下眉,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双手和双脚都被束缚住了。
睁眼看看四周,漆黑的墙壁,阴暗的房间,这里好像是个地下室,而我的手脚被铁链锁住,整个人都被固定在了墙上。
“你们给我下了药?”我莫名其妙的问小周。
小周见我清醒了,便退开了些,低头道,“顾先生,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没有你,小姐快疯了,其实小姐和白栈长得一样,您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您和小姐又有婚约在身,你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白凤仪快疯了?”我嗤笑了声,诧异道,“我怎么没看出她对我有这么情深义重呢?之前在饭店,她不是还巴不得丧偶吗?再说了,她白凤仪是江城出了名的金凤凰,我这种市井之人,能配得上?”
闻言,小周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喂!周方!”我喊了两声,他也没搭理我,就把门锁上了。
我顿感一阵蛋疼,不禁暗骂贺如来这个乌鸦嘴,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老子照他说的,以身犯险了,这都被绑到白家来了,他们守在饭店外边儿,跟了一路,怎么也没救驾?这小子是成心想坑死我?
事儿虽是这么个事儿,可我也真的很意外,白凤仪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绑了我。
在五月饭店的时候,看她那副高傲的姿态,她不是巴不得立刻跟我撇清关系吗?
我想不通这事儿,也低估了白凤仪的人品,并且很快就尝到了苦头。
地下室没有窗户,我也不知道时间,但我中午没吃饭,如今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估摸着也差不多晚上了。
我以为到了时间,周方会给我送饭菜过来,并且盘算着可以找机会逃出去,可等了许久,推开门的人却不是周方。 惊龙